振開兄有些錯愕,他這些天兩耳不聞窗外事,還真不知道何平要走的事。
“那這叢書出版的事情怎么辦?”
聽完何平的安排,振開兄放心了。
“真是沒想到,你們居然要去那么遠的地方開養雞場。”
“是蛋雞養殖基地。”何平強調道。
都進特區了,還叫養雞場太跌份了,明明是蛋雞養殖基地。
“是是,蛋雞養殖基地。”
振開兄懶得跟這種渾身上下充滿銅臭味的人對話,繼續埋頭于書稿的編組之中。
何平見振開兄那甘之如飴的做派,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黑心了。
算了,不想了,畢竟我也花錢了。
秋芬嬸子做完了晚飯,先給家里老太太盛了一碗,今年以來老太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地都下不了了。
等伺候老太太吃完飯,家里三個小子也都吃完了,秋芬嬸子坐在飯桌前開始吃飯。
兩個小兒子吃完飯就跑出去了,大兒子韓兆臨沒走。
秋芬嬸子見兒子眼神盯著她,便問道:“有事?”
韓兆臨點點頭,有些遲疑的開口:“媽…”
“有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我晚上還得收拾行李。”秋芬嬸子扒拉著飯說道。
秋芬嬸子連續兩年都是養雞場的勞動模范,何平肯定得帶著他,同去的還有衛國叔和韓兆臨。
“我想去大蓮姐家看看。”
韓兆臨的話很短,秋芬嬸子聽完之后沒有說話。隔了半晌,她扒拉了一口飯,“你現在大了,這事你自己拿主意。”
秋芬嬸子說完繼續埋頭吃飯,沒有再理兒子。
韓兆臨從小就知道兩家大人的約定,他跟宋大蓮一起長大,心里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家媳婦兒。
父親過世之后,宋百順家跟自己家斷了聯系,韓兆臨心里有些不痛快。后來聽說宋百順媳婦兒給宋大蓮張羅介紹對象,他心里就更難受了。
但那時候他父親過世兩年,家里一個老婆子、三個半大小子,全靠他媽一個人忙活,韓兆臨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
托了何平的福,養雞場的分紅讓他們家過上了好日子,韓兆臨的心里又有些死灰復燃。
他厭惡宋百順夫妻的勢利眼,但他更喜歡宋大蓮。在很小的時候,家里的大人和周圍人就會拿他的娃娃親說事取樂,所以在他的心里早就認定了宋大蓮這個媳婦兒。
韓兆臨見母親沒有反對,便出門騎上自行車去了柯寨。
到了柯寨,他找來隊里認識的同齡人,讓他去幫喊宋大蓮。
此時宋大蓮正在家里刷碗,聽見隊里人有事喊她,她便出了門。
東北的深秋暮色深重,隔著不遠,宋大蓮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家門口的柳樹下站了個人。
“啥事啊?”
來人沒有出聲,宋大蓮又朝前走了幾步,隱約看清了來人臉上的輪廓,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表情。
宋大蓮輕呼了一聲,“兆臨!”
“姐!”
宋大蓮比韓兆臨大一歲,他從小就這么叫她。
“你怎么過來了?”
韓兆臨看著她,“我過來看看你,隊里要上南山開場子,選中我跟著過去,可能要去個一年半載。”
韓兆臨說完之后靜靜的看著宋大蓮,黑暗中一雙灼熱的目光讓宋大蓮的臉頰有些發燙,“要去那么長時間啊!”
“嗯!”
深秋的風并不和煦,但卻吹的韓兆臨的心里異常的火熱。
宋大蓮見他直勾勾的盯著她,也不說話,“家里三奶和嬸子都還好嗎?”
“都好。”韓兆臨嘴上說著話,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隔著深重的夜幕,宋大蓮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那股侵略性。
兩人沉默良久,宋大蓮開口道:“我得回去了,要不然我媽得召喚我了。”
說完話,她轉身要走。
韓兆臨不再猶豫,三步兩步搶上來,一把摟住了她。
炙熱的男性氣息一下子包圍住宋大蓮,讓她有些窒息。
她用力推著韓兆臨,但雙臂被他箍得緊緊的,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性。
過了幾秒,她見韓兆臨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便不再掙扎。
韓兆臨貪婪的呼吸著她發間的香氣,拼命的抑制著自己的欲望。
過度緊密的結合,讓兩人的體溫都有些升高。
“大蓮,干啥去了?這么半天不回來?”院里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性聲音。
宋大蓮怕母親發現他們倆,趕忙想分開,韓兆臨也有些心虛,沒敢用力,就這樣被宋大蓮推了開。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如同觸電般彈開。
韓兆臨聽見院里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心中有些遺憾,然后他下定了決心,猛的撲過來朝宋大蓮的臉蛋上啃了一口,沒等宋大蓮反應過來就返身跑開。
風中傳來他的聲音,“姐,等著我,我從南山回來就娶你。”
一天的時間倏忽而過,何平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后,又到養豬場和養雞場轉了一圈。
團隊成員們陸陸續續的來到養雞場門前集合,何平跟韓兆軍交代著養雞場的事情。
“這邊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小柱兒。”
“何平哥,你放心吧。”
郭文興教授過來給何平他們送行,何平往秋芬嬸子身上瞥了一眼又跟郭文興開玩笑道:“郭教授,怎么樣?后沒后悔?”
隊里不少人都能看出來郭教授對秋芬嬸子不一般,但他知道秋芬嬸子跟衛國叔是一對,從來沒有表露過這方面的想法。
“少那我老頭子尋開心。”
秋芬嬸子外貌酷似他過世的老伴,所以他經常會看著秋芬嬸子出神,隊里人沒少傳這個閑話,但郭文興自問行的正、坐得端,從來不屑去解釋。
毛春華瞧著男朋友臨走都不忘開玩笑的賴皮模樣,就想給他一個“溫柔的撫摸”。
可還沒等行動,就被何平摟在了懷里。
“本來說好今年要結婚的,這回又得等一年了。”何平輕輕的對毛春華說道。
“沒關系,我等你。”毛春華把頭貼在何平的胸膛上,溫柔的說道。
“等著我,我從南山回來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