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郡主殿下好算計
王希堯見云兒和紀曉芙一臉沉默，笑著說道：“怎么，一個小小的郡主，就把你們嚇到了？”
除了王希堯和張三豐，其他人都有點心存畏懼。
畏懼官府和朝廷，是刻印在華夏百姓的骨子里。哪怕身懷武藝和劍術。
民不與官斗。
不是一句空話。
趙敏是汝陽王府的郡主，她的身份就代表著大元朝廷。
除非，學識和力量超越了凡俗，達到王希堯和張三豐的境界，才可能消除內心對朝廷的恐懼。
云兒說著違心的話：“少爺，我沒有被嚇到。”
王希堯說道：“好了。不要逞強。趙敏的身份，的確讓人忌憚。云兒你先回去調理一下心神。你剛達到合一境，閉關鞏固一下。”
云兒點頭說道：“是。少爺。”
云兒和紀曉芙忌憚趙敏。
可是，趙敏同樣被王希堯嚇到。剛被催眠的時候，趙敏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離開天心閣之后，她回想起來，就有些心有余悸。
王希堯那鬼神一般的手段，超出了武者的能力范疇，不可力敵。
縣衙，是勉縣的最好的住處。
趙敏帶著手下回到了縣衙。
阿三有些慚愧，說道：“郡主，屬下給你丟臉了。”
云兒在阿三看來，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誰知道天心閣除了紀曉芙，還有另一位劍術超群的女子。
沒能贏云兒，汝陽王府的顏面掃地。對于阿三來說，就是罪過。
鶴筆翁說道：“郡主，此事不怪阿三。人劍合一的強者，就算我們師兄弟都要暫避鋒芒，需要以強橫的內力來取勝。”
玄冥二老肯定比人劍合一的方東白更強，可是單打獨斗，他們想要贏方東白，也不是那么容易。
玄冥神掌，就是以強悍的內力而稱霸于世。
趙敏說道：“我記得，天心閣的武功秘法，只要有錢，任何人都可以購買。是這樣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
苦頭陀范瑤說道：“郡主說得沒錯。天心閣的武功，只要有錢就可以購買。沒錢，可以拿自己的修行功法去換取。也可以把自己的功法賣給天心閣。”
趙敏說道：“那就買！把天心閣的功法，全部買下來。”
蒙古人打下的疆域之大，不是華夏任何一個王朝能比。元朝搜刮到的財富，更是無數。哪怕大元朝廷奢靡了近百年，可是底子還在。
其他人都不說話。
購買天心閣功法，此事他們不適合插言。
不過，他們都是希望趙敏把天心閣的功法都買來。到時候，受益者不止是趙敏，還有他們這些人。
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沒有人會阻止和拒絕。
趙敏說道：“苦大師，就讓你去天心閣找王希堯談。看看要多少銀子，我讓父王安排人送過來。”
苦頭陀點頭說道：“遵命。”
紀曉芙來到王希堯的書房。
張三豐也在。
王希堯笑著說道：“咱們天心閣的執法長老來了。紀長老，請坐。”
紀曉芙問道：“不知希堯公子找我來，有何事？”
王希堯說道：“張真人跟我說，你和武當殷六俠有婚約。你現在這種情況，和殷六俠肯定是走不到一起。可是殷六俠還在等你。事情，要趁早解決，否則放在那里，那就永遠是個事情。我想要聽聽你的想法。”
張三豐表情溫和，沒有絲毫生氣：“紀丫頭，你和楊逍有了孩子，貧道不怪你。可是，你不能讓我那徒兒傻等啊。”
紀曉芙沉默不言。
王希堯說道：“你現在是天心閣的人，要是你不愿意去武當山。那我就親自去一趟，幫你把婚約解除了。”
王希堯是天心閣的主人，是紀曉芙的“頂頭上司”，他去武當山解除紀曉芙和殷梨亭的婚約，合情合理。
紀曉芙說道：“不。希堯公子，還是我自己去武當山吧。有些話，我想和六哥當面說清楚。”
王希堯笑著說道：“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事已至此，我想殷六俠不會對你糾纏不休。武當派上下更不會為難你。再過兩天，張真人就回武當，你和張真人一起去武當。”
紀曉芙點了點頭。
等紀曉芙離開了書房。
張三豐說道：“紀丫頭是個好姑娘。可惜，我那徒兒和她有緣無分。”
王希堯說道：“張真人，紀曉芙就算和楊逍沒有孩子，她將來也不可能嫁給殷六俠。紀曉芙太優秀，她是峨眉派最有天賦的弟子。滅絕師太是把她當成下一任掌門人來培養。讓峨眉派的下一任掌門人嫁到武當來，怕是有點不妥吧？”
“若是殷六俠愿意脫離武當派，入贅到峨眉派，那就另當別論。可是，以殷六俠的性格，他是不可能離開武當，更不可能去做贅婿。”
當贅婿，是最沒有面子的事情。但凡男人有點自尊心，都不會選擇去入贅。
武當派，除了老大宋遠橋是出身大戶人家。
張三豐的其他六個弟子，都是孤兒。他們就把武當山當成了自己的家。
殷梨亭對武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肯定不會去入贅峨眉派。
張三豐點頭說道：“言之有理。王公子，你對人情世故的了解，比老道要透徹得多。”
張三豐一個老光棍，一輩子沒有娶妻，甚至都沒有戀愛過。
張三豐的武學修為無人能及，但是其他事情上，他就未必了解那么透徹。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若是張三豐像官場上那些老狐貍一樣，整天揣摩人心，研究人情世故。他的武學修為不可能達到現在這樣的境界。
縣太爺李常走進來，一臉擔憂地說道：“王公子，云兒姑娘說，你讓我回縣衙。”
王希堯點頭說道：“是啊。你是縣尊，你不回縣衙，如何處理公務？你不會是想要一直住在天心閣吧？”
李常哭喪著臉，癱軟在地：“王公子，趙敏郡主還沒有離開。老朽現在回縣衙，是死路一條。你可不能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王希堯把李常扶起來，說道：“有天心閣在，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回縣衙，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對趙敏說，你是天心閣的人。趙敏郡主不會把你怎么樣。”
李常在趙敏的眼中，不過是個小人物。以趙敏的性子，肯定不會拿李常來出氣。
李常回過神來。對啊，有什么可怕的？咱身后有天心閣，有王希堯公子，有義軍。
咱可是有組織的人。
李常整理了官服和官帽，說道：“王公子放心，老朽這就回縣衙處理公務。”
王希堯丟給李常一本《基礎內功》：“拿回去好好練，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有了內功，你的精神會更充沛一些，說不定能多活幾年。還有，別把多余的精力都用在你那三個小妾身上，除非你想要短命。年紀那么大了，戒色是最重要。”
李常尷尬一笑：“是，是，是。王公子的話，老朽記住了。”
趙敏見李常回到了縣衙，憤怒道：“李常，你這老兒總算是回來了。”
李常有了依仗，就顯得氣定神閑：“郡主殿下，老夫是縣令，縣衙是老夫處理公務的地方。老夫當然要回來。”
趙敏和其他人都是一愣。
膽小如鼠的李常，敢如此說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趙敏冷聲說道：“李常老兒，你好大膽子。你以為本郡主不敢殺你？你可不是王希堯。”
李常說道：“郡主殿下說得是，老夫不懂武藝，沒什么本事。可是，老夫是王希堯公子的人。老夫的身后有天心閣。郡主可以殺老夫，不過，還請考慮一下殺了老夫的后果。”
趙敏真想把李常這個老兒一刀砍了。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阿三一把抓住李常的衣領，冷聲問道：“我二師兄來勉縣，之后就失蹤了。告訴我，我二師兄到底怎么樣了？”
李常說道：“松手。你松手。我可是天心閣的人。”
趙敏說道：“阿三，先松開這老兒。”
阿三放開了李常。
李常整理了一下官服，說道：“你是說阿二大人嗎？他已經死了。”
阿三憤怒，雙眼充血，叫道：“他是怎么死的？”
李常說道：“阿二大人要殺王希堯公子。他被王希堯公子一根手指給點死了。就是這樣。”
李常模仿了王希堯當時的出招。手指一伸，很簡單的一個動作。
阿三憤怒道：“我殺了你。還我二師哥命來！”
李常可遭不住阿三的一擊。
苦頭陀范瑤擋住阿三的攻擊，救了李常一命。
阿三盯著范瑤，冷聲說道：“苦大師，你要阻止我？”
苦頭陀說道：“縣令不能殺。除非，郡主同意。”
趙敏說道：“阿三，李常老兒暫時不能殺，先留著他的性命。目前，咱們還不是和天心閣撕破臉皮的時候。”
“啊…”
阿三憤怒地吼叫一聲，沖出縣衙。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李常徹底松了口氣，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苦頭陀范瑤再次來到天心閣，正巧見到王希堯和張三豐比劍。
二人用的都是木劍。
哪怕是木劍，在二人的手中，其殺傷力絲毫不比神兵利器弱。
好在二人只是用意不用力，可即便如此，也讓人覺得神乎其技。
王希堯的劍術，受到獨孤九劍的劍理影響很深，一旦拔劍，就是先下手為強。
最強的防守，就是進攻。
強大而凌厲的攻擊，讓對手失去方寸，甚至直接將其擊敗，就不用擔心對方反擊。自己自然就安全了。
張三豐的太極劍，則是講究后發制人。雖說是后發制人，但是卻要料敵先機。
無論王希堯用什么劍術，無論攻勢多么強大凌厲，張三豐都能用太極劍法將其化解。
王希堯擅長用刺劍，干凈利落。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為了最快攻擊到對方，用刺劍，是最合理。
張三豐的劍法走曲線，或者說是畫圓。在化解攻勢卸力技巧方面，張三豐比王希堯更高明。
和張三豐打了五十多個回合。
不分勝負。
王希堯對張三豐的技藝和劍意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是拼體力。
王希堯收劍，說道：“張真人，太極劍法果真神妙。我知道一個劍客，他的劍也是走陰陽之道，可是你的劍法，比他更厲害。我贏不了你。”
王希堯說的這個劍客，是秦十七。秦十七的劍法，就是走陰陽之道。可惜，秦十七對陰陽變化的領悟，并沒有張三豐深刻。
陰陽之道，王希堯學不來。
太極劍，王希堯可以施展，但是他只能施出剛柔變化。剛柔，不是陰陽。陰陽包涵著剛柔。
張三豐說道：“王公子，你的劍術如此凌厲，貧道要是沒有完善太極拳和太極劍，不是你的對手。貧道也贏不了你。”
苦頭陀范瑤說道：“王公子，張真人，二位的劍術神技，今日讓我是大開眼界。”
王希堯說對范瑤說道：“有什么事，進來談吧。”
范瑤這樣的人，王希堯還是非常敬佩。
為了查清楚教主陽頂天的死因，范瑤不惜自毀容貌，讓喉嚨變得沙啞，混進汝陽王府做臥底。
王希堯問道：“你家郡主又有什么事情？”
范瑤說道：“郡主希望購買天心閣的所有武學秘籍。”
王希堯笑著說道：“可以啊。只要把銀子送來，你隨時可以把功法帶回去。不過，你們家郡主有那么多的銀子嗎？”
購買天心閣的所有功法，需要花費接近三億兩銀子。那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沒有人比王希堯更清楚財富的魅力。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花錢的。
真要是有了三億兩銀子，王希堯可以做許多的大事情。至少，可以把天心閣分店，開遍整個華夏。
范瑤問道：“王公子，你…真的答應賣？天心閣最高深的功法，你也賣？”
王希堯點頭說道：“賣。你都說，天心閣有最高深的功法，既然高深，肯定修煉的條件就非常苛刻。到時候，你家郡主要是練不成，可不要怪我。還有，你回去轉告趙敏郡主，她自己花錢購買的功法，只能自己練，不可傳授給其他人。”
得到了回復，范瑤就離開了天心閣。
張三豐說道：“王公子，天心閣的事情，按理說貧道不該管。可是，你把功法賣給蒙古郡主，可能會造就很多的蒙古高手。對各大門派和義軍不利啊。”
王希堯說道：“張真人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張真人怕漢人修行的速度，比不過蒙古人嗎？天心閣的功法，想要練到高深境界，需要華夏文化的滋養。”
華夏文化，有著非常大的魔力，可以融合任何文化。是真正能做到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功法，和其他的技術不一樣。
想要練功，就必須涉及到精神意識層次。
只有把華夏文化研究越深刻，才可能把天心閣的武功練到更高深的境界。越是研究華夏的文化，就對華夏文化越有認同感和歸屬感。
就像是武當的太極拳和太極劍，沒有對道家的陰陽之理有著深刻的了解，是不可能真正練成太極拳和太極劍。
少林寺的武功也是一樣。
不懂佛法，就不可能真正練成少林七十二絕技。
拳法劍術招式，依葫蘆畫瓢？
沒什么用。
因此。
王希堯根本就不怕趙敏他們練天心閣的武功。更何況，王希堯還在功法中添加了很多的私貨。
不然，一本簡單的《基礎劍術》，何需十萬字？
王希堯謀的不是一世，而是像儒釋道的先賢們一樣，謀求的是萬世。
王希堯的天心閣，有著“文化入侵”的大戰略。
二十一世紀，美國用好萊塢電影做文化入侵，宣傳他們的“民主自由”。
王希堯可以用武功心法來傳播華夏文化。
更何況，真正修行到巔峰的人，怕是沒有幾個。
像張三豐、王重陽、陳摶老祖、葛洪這樣的大宗師，簡直就是萬中無一，千年不遇。
功法，只是輔助。
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還是要靠各人自己。
因為，成為強者的條件，太多了。
財侶法地，心性，意志，毅力，都是重要的因素。缺少一樣，都不成。
當然。
王希堯的做法，沒有人理解，包括張三豐，都不理解。不過王希堯不打算詳細介紹。
有些事情，做了，當時就能見效。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之后，需要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才能見效。
王希堯把張三豐和紀曉芙送走了。
苦頭陀范瑤說趙敏要購買功法秘籍，可是卻沒了下文。
數天之后。
趙敏再次來到天心閣。
“我要拜師。”
趙敏盯著王希堯說道。
王希堯愣了一下，笑著說道：“趙敏郡主，你真是冰雪聰明。不但要學天心閣的武功，又不想出銀子購買功法。來天心閣拜師，就是最好的選擇。既能學到天心閣的武藝，又節省了一筆龐大的財富。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三億兩銀子，趙敏肯定拿不出這么大一筆財富。
被王希堯看破了心思。
趙敏尷尬了一下。
不過，趙敏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王希堯，王公子，你給個痛快話，到底收不收我做弟子？”
王希堯說道：“收你做弟子就算了。你要是真心想學天心閣的武藝，我可以收你做學生。不過束脩嘛，可能有點貴。四億兩銀子。”
趙敏臉上露出了怒氣：“你…”
王希堯說道：“趙敏郡主，不要生氣。你要是做了我的學生，不但可以學到天心閣的一切武功，而且還能得到我的親自指點。學費，肯定要比買功法的錢要貴一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王希堯相信，大元朝肯定能拿出四億兩銀子的財富。
不過，朝廷不會給。
大元朝廷的高層，全部都腐蝕掉了。他們霸占著龐大的財富和資源，不懂理財和花錢，唯獨學會了窮奢極欲般的享受。
趙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云兒說道：“少爺，你就該拒絕趙敏。咱們天心閣的武功，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學。”
王希堯說道：“云兒，你覺得我是在拒絕趙敏？不。我是認真的。只要趙敏給天心閣四億兩銀子的財富做學費，我真的會收她做學生，指點她修行。”
就算王希堯愿意教趙敏，就是不知道，趙敏需要多久能把天心閣的上乘武功練成？
十年肯定不行，那么就用百年時間。
百年，時代變遷，早就物是人非。誰又知道世道會變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