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
吳良余光掃了典韋一眼,見他貌似還沒忙活完…
好的,那就單曲循環,再來一遍!
反正這首神曲也沒人能聽得懂歌詞,旋律更不是隨便聽一遍就能完全記住的,正好讓曹家人好好感受一下被神曲單曲循環洗腦的恐怖力量。
“啊啊哦——啊啊噢誒——…”
就這么翻來覆去,歌詞隨便摻和著整整唱了十幾分鐘,典韋終于徹底將黃花蒿研磨成了黃花蒿醬。
“呼——”
吳良終于喘了一口氣,回身來到典韋身邊,舀了兩碗清水倒入盆中攪勻。
做完了這些,他終于看向丁夫人,笑著說道:“夫人,請再為我去些麻布來。”
丁夫人此刻腦袋正被那神曲的單曲循環模式震得嗡嗡作響,聽到吳良的話愣了好幾秒鐘才終于回過神來,連忙略微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側臉對身后的傭仆說道:“去,為吳司馬取一匹麻布來!”
結果身后那幾個傭仆也正是怔怔的愣了好幾秒,一直等到丁夫人面色已有些不悅才總算反應過來,頓時嚇得臉色一白,連連躬身賠罪:“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婢子這就去取!”
片刻之后。
麻布送來,吳良又將盆內的黃花蒿醬包入麻布之中,重新交給典韋。
典韋力大如牛,雙手握住黃花蒿醬包用力一捏,深綠色的液體便立刻被擠了出來,全部滴入吳良提前準備好的碗中。
很快吳良便得到了一碗略有些粘稠的泛著泡沫的深綠色液體。
看起來就像動畫片中女巫熬制出來的魔藥,同時散發出來的辛臭味道也比之前更加濃厚…
“嘔…”
不說別人,便是吳良都忍不住想要干嘔,還好他強忍了下來。
而后才端著碗向躺在床上瑟瑟冷戰的曹鑠走去。
“你、嘔…你要做什么?”
見狀曹旎再一次張開雙臂擋在吳良面前,結果才剛張開嘴就被那味道熏得差點吐出來,連忙捂住瓊鼻甕聲甕氣的問道。
“夫人?”
吳良知道這姑娘招惹不得,所以也不打算與她過多糾纏,而是扭頭看向了丁夫人。
在施為之前他便已經與丁夫人說過中途不可打斷,同時還請丁夫人作為管束人,現在正是用得著她的地方。
“旎兒退開,無論吳司馬做什么都不得阻擾!”
狠人就是狠人,人命與這些細枝末節之間,丁夫人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前者。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吳良在她心里已經有那么點玄了。
真心的,丁夫人也搞不懂為什么,吳良剛才吟唱的“神調”旋律,此刻就像生了根一般不停的在她腦中環繞。
這可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若非這“神調”真有魔力,她又怎會如此著魔?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余音繞梁”?
甚至除了最開始覺得有些聒噪與怪異之外,聽到最后她心中竟空空落落的莫名有些忐忑不安,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似乎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影響了一般…
由此可見,這神曲單曲循環起來有多可怕!
曹旎咬了咬嘴唇,只得不情愿的退到了一邊。
吳良則端著黃花蒿湯來到了曹鑠身邊,當著曹家人的面托住他的肩膀慢慢扶起。
而后將泛著泡沫的黃花蒿湯遞到了曹鑠嘴邊,口中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大威天龍快顯靈,天上三奇日月星,何神不伏,何鬼不驚,六甲六丁聽號令,孤魂野鬼盡散去!二公子,請速速飲下墳頭草湯,定可驅除侵擾你的邪氣!”
曹鑠本來渾渾噩噩神智不清,但被那黃花蒿湯散發出來的刺鼻的辛臭之氣熏到鼻腔,竟恢復了一些意識幽幽睜開眼睛。
然后。
他就看到了已經送到自己嘴邊的滿滿一碗泛著泡沫的綠色濃湯,以及吳良那張笑的有些邪惡的臉。
“嘔…”
曹鑠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來,二公子,這邪氣積于體內恐害你性命,必須用些非常手段,公子閉上眼睛挺一下子便過去了。”
吳良笑瞇瞇的勸道,繼續將黃花蒿湯向曹鑠嘴邊送。
“不、我不,母親…”
曹鑠面色慘白連連搖頭,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可惜此刻他已虛弱至極,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得喘著粗氣向母親求救。
“鑠兒…”
做為曹鑠的養母,卞夫人自是心疼孩子,但也已經信了吳良的邪。
又沒有其他的法子,而正妻丁夫人又不說話,她自然不敢輕易上前阻擾吳良,萬一耽誤了曹鑠性命她可擔待不起。
“夫人不必擔心,這是二公子體內那縷邪氣作祟,并非二公子本意,莫要被那邪氣蠱惑。”
見曹鑠抿著嘴巴死活不肯喝湯,吳良決定使些必要的手段,不過在這之前為了防止曹家幾位夫人看不下去,還是先向她們解釋了一番。
而后又是一聲輕喝:“典韋,過來按住他,莫要叫那邪氣再影響二公子。”
“是!”
典韋當即上前,一雙大手如同鐵箍一般將曹鑠按在床上。
吳良則騰出一只手來捏住了曹稟的鼻子,趁他不得不張口喘氣是,一碗黃花蒿湯猛的灌了進來。
“嘔…”
曹鑠當即便要嘔吐出來,還好吳良眼疾手快,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只見曹鑠喉嚨不受控制的不停涌動,兩個腮幫子鼓了好幾次,又癟了好幾次,終于伴隨著“咕嚕咕嚕”幾聲,將黃花蒿湯全部咽了下去。
丁夫人、卞夫人等人全都不忍看這一幕,一邊強壓胃中的翻騰之意,一邊將臉偏向了一邊。
等吳良再松開手時,原本便虛弱不堪的曹鑠已經昏了過去。
吳良試過他的鼻息,知道并無大礙,終于松了口氣。
昏迷了好,昏迷就不會再吐,才能將黃花蒿湯中的青蒿素吸收。
如此想著吳良已經站起身來,對丁夫人、卞夫人等人拱了下手,笑道:“幾位夫人,二公子體內邪氣已經驅除,只要記得切莫讓他將那墳頭草湯吐出,接下來只需靜養幾日便可安然無恙,若沒別的事情,末將就先告辭了。”
“慢著!”
哪知丁夫人還未表態,卻又是曹旎伸手攔在了他面前,瞪著一雙杏眼說道,“你說好了就好了,我們憑什么信你?鑠兒弟弟好轉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靠,這小丫頭片子怎么這么煩人?
哥還治不了你了是吧!
等著挨訓吧你!
吳良當即面露虛弱之色,身體仿佛支撐不住一般左搖右晃起來,聲音沙啞的對丁夫人說道:“夫…夫人恕罪,末將道行不夠,方才強行為二公子唱起神調驅邪,又被這位女公子多次阻擾,導致嚴重透支元氣,因此才…才…才著急請辭回去歇息…不…不愿為夫人增添麻煩…”
說著話,吳良猛地雙眼一閉,仰面挺直了向后倒去…他相信典韋一定會扶住他,就是這么信任。
小樣兒!
碰瓷見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