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個時辰,有兵士來報:
郝萌所部已盡數出谷,并行至谷外十里處。
“很好,咱們也出發。”
吳良大手一揮,瓬人軍再次踏上征程。
不多時,等吳良等人來到不歸谷入口的時候,再有兵士回來報告:郝萌所部已經行至谷外二十里處,完全沒有殺個回馬槍的意思。
這正是吳良希望看到的結果。
如今短時間內應該不用擔心呂布再派人來了,“守墓人”或者說“吃人怪物”應該也已經被郝萌解決掉了,最近幾日郝萌所部夜里再未有人失蹤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一來,瓬人軍便可以安心盜墓,不必分心理會其他的外界因素。
當然,必要的防范還是要做的,山谷外面仍需散布一些暗哨提前預警,進入谷內之后也仍需多留一個小心,否則萬一“守墓人”還有殘余,不當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不久之后,瓬人軍途徑郝萌所部駐扎過的河灘,盡管河灘上已經沒剩下什么東西,吳良還是下令點燃了艾蒿編織成的繩索,一邊熏著煙一邊快速通過。
曹稟與兵士們則是心有余悸的繞開了兩處已經填埋起來的大坑。
那是郝萌所部焚燒死者尸體的地方,名副其實的百人坑,這在他們眼中這百人坑可要比瘟病可怕多了…
但在吳良眼中,那坑里埋著的只不過是一堆即將回報大自然的骨灰而已,反倒是最無害的東西。
如此一直來到溪水上游,吳良才終于下令扎營。
接著又將楊萬里叫來,命其將這個山谷內的地形較為詳盡的畫在麻布上,之后又叫人照抄了幾份。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開干。
兵士們的動作也很快,僅用了半個時辰便安頓完畢,一個個帶好工兵鏟主動跑來請纓。
最近他們躲在十里外早已養足了精氣神,再加上吳良不費吹灰之力便趕走了數倍與瓬人軍的敵人,此刻士氣正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干勁。
“先不急著干活,現在我要你們兵分五路進入谷中探查郝萌所部挖過的坑洞,每找到一處便要在地圖上標記出來,全部探完之后回來復命!”
吳良胸有成竹的道,“這就叫前人栽樹后人乘涼,讓我們集體向郝萌離去的方向鞠一躬,感謝郝萌為我們做出的貢獻,并祝他早日康復。”
“哈哈哈哈…是!”
眾人哄堂大笑,幾名什長上來取了麻布地圖,紛紛領命辦事去了。
吳良則端出兩個裝著不同顏色石子的陶碗,笑呵呵的對曹稟說道:“安民兄,閑來無事,咱們下幾盤五子棋放松一下?”
相傳五子棋起源于堯舜時期,不過曹稟和瓬人軍兵士卻對這種玩法沒什么了解,直到吳良前幾天教過他們才一下子在瓬人軍內風靡了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躲在林子里生活比較枯燥,全靠這玩意兒打發時間,玩到開心的時候甚至還有圍觀棋友開設賭局。
“你又不讓著我,沒意思。”
曹稟意興闌珊的道,“我現在呀,就想上一碗…呃,一杯你釀制的美酒,人生就圓滿嘍,不過有才賢弟,你既能釀制出如此極品的美酒,難道就沒有想過以此為生?”
“想倒是想過,但我這酒釀制起來極其不易,如今天下群雄割據,別說是尋常百姓,便是使君的軍隊也時常要餓著肚子打仗,哪有那么多閑余糧食用來釀酒?”
吳良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唉,若是這亂世能早些結束就好嘍,到時候我便脫去這身甲胄,與你找個地方開間酒坊,你只管釀酒,我只管喝酒,豈不美哉?”
美個屁!
亂起FLAG不說,說話還基里基氣!
最重要的是你他娘的還想白嫖老子,能要點臉不?
Emmm…
三年后,宛城,到底要不要提前預警救下曹稟,這個問題必須重新好好一下了…唯一的問題是,現在典韋已經被我搶了過來,曹稟若是死在宛城,曹老板貌似也跑不掉吧?
正當吳良如此腹誹的時候,一個輕柔悅耳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公子,我近日看你們下棋倒也學了一些,軍爺若不嫌棄,或許我可以陪軍爺下上幾盤。”
吳良回過頭來,便看到了白菁菁的精致臉龐。
大概因為羞澀,姑娘白皙的臉上浮出了一抹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垂,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誘人滋味…
最重要的是,她已年滿十八周歲,完全符合吳良想入非非的標準。
“公子~~~你們慢慢玩~~~好好玩~~~注意不要誤了正事就好~~~”
時常偷聽曹昂行房的曹稟在這方面倒是個人精,看到這場面當即站起身來捻著蘭花指嗲聲嗲氣的哼唧了兩句,然后跳起來挽住典韋的肩膀擠眉弄眼道,“典韋兄弟,跟校尉我去帳外轉轉,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抒發一下胸中的詩意如何?”
典韋自是不肯,直到看到吳良默許點頭,才終于跟隨曹稟走出帳外。
結果這么一來,反倒是白菁菁瞬間慌亂了起來,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不停向吳良解釋:“公、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
吳良笑瞇瞇的問道。
“我、我只是幾日來待得有些乏悶,又見你們此前玩得開心,因此一時手癢才想下上幾盤解解悶,請公子不要誤會!”
白菁菁連忙又連連擺手道,一張俏臉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已經紅到了脖頸,甚至瓊鼻之上都冒出了細汗。
“那就趕緊的吧,莫要辜負了好時光。”
說話之間,吳良已經用石灰石在地上畫出了一個棋盤,將一只裝著深色石子的陶碗遞到了白菁菁手中。
事實證明,白菁菁到底還是嫩了點。
不過悟性倒還不錯,最開始與吳良下棋的時候,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但下過十幾盤之后便摸到了其中的規律,已經偶爾能在吳良疏忽的時候贏下一兩局了。
“咯咯咯…”
賬內時不時傳出少女愉悅的笑聲。
終于在又一盤棋結束之后,白菁菁忽然神色輕松的問了一個與五子棋不相干的問題:“公子,我見你對醫理似乎有些獨到的見解,此前可是學過醫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
吳良抬頭,警惕問道。
雖然白菁菁身上的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但吳良并沒有完全打消心中的懷疑。
就像現在,白菁菁便有套話摸他底細的嫌疑,這是與郝萌所部遭遇的這場瘟病息息相關的問題…
“只是隨口問問,我爹也行醫,因此我平時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故而有此一問。”
白菁菁俏臉又微微一紅,避開吳良的眼睛略有些局促的道,“若是公子不方便說,便當我沒問過吧,不打緊。”
這回答與表現同樣滴水不露。
吳良撇了撇嘴,笑著反問道:“知道華佗與張仲景么?”
“自是知道,兩位老神醫足跡遍天下,救死扶傷無數,誰會不知。”
白菁菁重重點頭,一臉欽佩的道。
“華佗與張仲景,不及我。”
吳良傲然一笑。
當然,這個牛不是亂吹的,他有自己的目的。
倘若白菁菁的身份真有問題,有試他長短的意思,聽了這話必定混淆視聽,總要考慮自己夠不夠深淺,或許便不敢在他面前玩瘟病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手段了。
倘若守墓人真的還有余孽,吳良也擔心發生與郝萌所部類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