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因為條件有限…
好吧,攤牌了,不裝了!
就是當初化學沒好好學,后來又選了文科,化學課基本都在網吧里上的,行了吧!
因此,吳良沒辦法搞出當初做粗鹽提純實驗時用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化學試劑,于是便計劃使用唐初出現便一直沿用了1300多年的“五步產鹽法”,對這些粗鹽進行提純。
不過看陳金水等人的樣子,吳良知道與他們說了也是白說,索性便沒有繼續科普。
不久之后。
典韋終于將鹽鐵盆內的幾十斤粗鹽全部捏碎。
吳良沒有足夠大的容器,沒辦法將這些粗鹽粉用水全部充分溶解。
于是便只從其中取了5斤左右,放入另外一口大缸中,而后又叫陳金水等人打些水來,一邊將那口放了粗鹽粉的大缸注滿一邊攪拌,使得那些鹽粉快速溶解。
這期間,他又命典韋將剩下鹽粉倒入一個小缸之中,裝起來留著以后備用。
自己則抽出梁孝王墓中盜來的銅匕首,蹲在地上去撬鹽鐵盆內側附著的一層堅硬厚實的如同水垢一般的白色物質。
“我說有才兄弟,你都是已經貴為司馬了,一個月的俸祿不知道能買多少鹽,沒必要這么節省吧?”
陳金水等人看著好笑,忍不住戲謔道。
“司馬!?”
聽到這個官職,典韋的動作不由停滯了一下,更為意外的看向吳良。
他剛才就一直在揣測吳良的身份,但盡管已經想了一萬種可能,也萬萬沒想到吳良居然是個司馬…
實話實說,典韋早已不是新兵,見過的軍官沒有幾百也有幾十,雖說司馬在他見過的軍官中,依舊算是屬于軍階比較高的那種。
但吳良,卻絕對是一個特例。
此人身上竟一點軍官的架子都沒有,甚至如果不是陳金水等人說出來,他都無法將吳良與軍隊聯系在一起,更何況還是司馬。
典韋心中意外的同時,吳良卻依舊在專心致志的“貪小便宜”。
“咔嚓!”
伴隨著一聲輕響,一片白色物質終于被他撬了下來。
這玩意兒真他娘的結實,跟石頭一樣硬!
所以,它不是鹽。
或者說不是一般的鹽,俗稱“硝板”,化學名稱好像是叫什么“白什么鈉什么鎂什么礬”來著,具體的誰知道呢。
吳良只知道,這是一種長期煮鹽過程中形成的礦物結晶集合體。
在“五步產鹽法”中,這玩意兒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既不溶于水,又能夠解析粗鹽中大部分肉眼無法看到卻又對人體有害的元素,這當然是個化學問題,只是具體原理吳良也說不清楚,反正有用就行了,管它那么多做什么,對吧?
“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見吳良費勁,典韋相當有眼力勁的走過來說道,光這點就比陳金水那幾個二愣子強多了。
“行!全撬下來,不過這次不用弄成粉,敲成羊糞蛋大小的碎渣就行。”
吳良果斷將匕首塞到典韋手里,回頭又去看陳金水等人攪拌的粗鹽水。
此刻水中的鹽粉已經完全溶解,散發出來泥腥味更加嚴重,水的顏色也完全變成了黃褐色,看起來有點惡心。
“抬起來倒入那口缸里,一定要慢,不要灑出。”
吳良指了指旁邊那口被他用四層麻布罩住的大缸。
陳金水等人依舊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照做。
隨著粗鹽水漸漸倒進去,麻布上留下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小石子和成分不明的渣滓,吳良揭開上面的麻布,缸內的粗鹽水顏色雖然變淡了一些,但依舊呈黃褐色。
“把那口缸沖干凈,再來一遍。”
如此兩口缸交換使用,循環往復了許多遍,缸內的粗鹽水依舊呈現淡淡的黃色,只是麻布基本已經濾不出雜質,再濾粗鹽水的顏色也不再有所變化,吳良才終于叫停。
與此同時,典韋也終于將鹽鐵盆內的“硝板”處理完畢。
吳良又取來麻布將這些“硝板粒”包上,用現成的東西做了一個簡易漏斗,將包好的“硝板粒”塞入漏斗底部,而后架在一口空缸上。
“都起來吧,再濾兩遍。”
“還來?”
“晚上還想不想吃肉喝酒?”
“來了來了!”
眾人連忙起身幫忙。
這一遍多了一道“硝板粒”漏斗,過濾的過程慢了許多。
但漏斗下面流出的鹽水,已經徹底沒有了那抹淡淡的黃色,仿佛山泉一般晶瑩剔透。
吳良知道,這是硝板起了化學反應,已經解析掉了鹽水中的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雜質,至少是大部分。
至于為何鹽鐵盆中本就結有硝板,卻不能在鹽行煮鹽的過程中發揮同樣的作用?
則是因為此時鹽行煮鹽用的都是已經經過晾曬嚴重飽和的鹵水漿,而且直接煮干,粘稠的鹵水漿根本無法與硝板充分接觸,就算有一小部分完成了化學反應,這個環節中也無法再進行過濾,不能及時將反應之后產生的雜質濾掉,如此非但不能起到提純的作用,反倒會對最終煮出來的鹽造成二次污染。
如此,吳良依舊不放心。
又用這種方法濾了兩遍之后,才終于圍著大缸點起一堆柴火,進入了提取精鹽最后的步驟——加熱蒸發水分,等待飽和結晶。
這將是一個比較緩慢的過程,但吳良卻很是愜意,坐在一旁耐心等待著杰作的誕生,這對于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來說,無疑是一次難得的生活體驗,成就感滿滿。
而吳良的所作所為在陳金水和典韋等人眼中,卻是那么的怪異,他們始終不明白吳良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下午,看到吳良從水缸內側刮下來的一些極為純粹的白色晶體。
“這是…”
眾人不解。
“鹽,嘗嘗?”
吳良滿足的笑道,像個孩子一般歡喜。
“鹽不應該是黃色的么?”
尹健不解的問道,即使鹽行內堂那種專供“天龍人”的精鹽,也同樣透著淡淡的黃色。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鹽就應該是黃色的,而不是這種雪一般的純粹白色。
說這話,尹健嘗試著用手指粘起一點米粒大小的碎渣放入口中。
“嘶…好咸!但入口即化,真是鹽吶!”
雖然咸的咧了咧嘴,但尹健的眼中卻充滿了意外之色,“這鹽沒有一絲怪味,賣相又極好,若鹽行內堂的鹽叫精鹽,你這鹽便是精鹽中的精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