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是舒服了,但簡奧偉現在非常的不舒服。
不怕死是一回事,但親眼看到一個男人被射殺在自己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平時也算是很剛烈的人,但這一次,他真的被郝仁給震住了,尤其是看了一眼郝仁干死的那個殺手,趴在桌子上流了一桌子的白色腦漿和紅色的鮮血。
再看看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份被紅色湯汁充分浸泡的龍蝦意面。
一個沒忍住,簡奧偉就吐了。
郝仁則高高地翹起二郎腿,欣賞這簡奧偉狼狽的模樣。
當然此時心情不好的并不只是簡奧偉一個,一塊在餐廳吃飯的其他人,以及大堂經理、服務生,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
當然更不好的是餐廳的老板。
因為那些心情不好的客人統統啊啊的,尖叫著就都跑了,誰也沒有付錢。
不過郝仁好心地幫老板報了警,讓陳家駒安排伙計過來收尸,也算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吧。
“簡大狀,來,喝一杯,別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咱們吃飯的心情。”
“你特么的有病吧!吃飯的時候殺人?你是魔鬼么?這里是餐廳啊!是眾目睽睽之下啊!你剛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人了啊!”
“你沒有看到么?那個人的身上帶著槍,他是來殺我的,我這不算是正當防衛么?”
說完,郝仁大口大口的開始吃龍蝦意面。
“她媽的你們律政司居然還要告我非法使用槍械,你告訴我,如果我手上沒有槍的話我要怎么辦,等死么?”
大口大口的將盤中的意面吃完,郝仁道:“我承認,港島現在的法制被我破壞的有一點厲害,但我的出現只是果,不是因,如果不是這個殺手要殺我,我又怎么會不正當使用槍械呢?壞規矩的是鬼佬來的,你沒理由死咬著我不放啊。”
簡大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過可以明顯地看到,他身上的對抗情緒已經沒那么強了。
“你看到了,港督和他背后的鬼佬,現在是完全在使用法治之外的極端方法在處理問題,這,才叫真正的非常之法,而我,之所以今天還會來找你就是因為我對港島的法制建設還留有一點最起碼的敬畏,相信我,如果我真的使用非常之法,會比港督擅長得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你們兩個人都很無恥,我又只能在你們兩個敗類之間進行選擇和投注,所以我就應該選擇相對只是很無恥的你,而不是非常無恥的他么?”
郝仁皺著眉,笑了笑。
卻也承認道:“按照你的道德標準來判斷的話,雖然你這句話說得不中聽,但確實是事實。”
“我就不能誰都不選么,我說過我不懂政治,我只想做我認為正確的事。”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尊敬你的想法,你這種人越多,就越是港島市民之服,真的,我說這話是真心的,相反我這種人有一個就夠了,有兩個港島就會變得很亂,但是很抱歉,時勢如此,在眼下這個時候,港島必須有一個我這樣的人撐著。”
說著,郝仁拿出了一根雪茄,很認真地遞給了簡奧偉一根,道:“我相信你不是不懂變通的人,抽根煙?”
簡奧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雪茄,他現在胃里還是很難受,需要一點尼古丁來壓一壓。
“我和你一樣希望港島可以在一套健全的,法制規則之下平穩的運行,但是由于港英政府現在在玩埋汰,我也就只能跟著一塊玩了,在我看來,想要讓港島恢復法制,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呵呵”,簡大狀聞言雙手抱著前胸,靠在了椅子上:“愿聽仁哥高見。”
“想要港島恢復法制,首先是要恢復港島的政治生態,說得簡單一點,要么我慫了,要么港督慫,他破壞法制是為了對付我,我破壞法制是因為他對付我,就這么簡單,也只有這樣兩條路,我建議你選擇我。”
“為什么?”
“因為我和我背后的人代表著未來,我們的未來,同樣也是法制的未來,這樣的未來需要你這樣的有識之士和我們一同來打造。港英政府沒幾年了,他們不在乎港島的一切,也包括法制。
“講白一點,我們是不可能輸的,所以你讓我幫你掌控律政司,這樣我們的贏面就會很大,只有我們攜手走過現在的這個非常時期,你想要的法制才能重回大地,就這么簡單。”
“我憑什么要相信你,你一句非常之時,誰知道他什么時候結束。”
“我跟你保證,我會在一年之內結束這場政治斗爭,讓港島重新回到他應有的軌道。”
“好啊,那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如果你真的贏了港督,我希望95之后你就從警隊中抽身出來,一個和平穩定的城市不需要你這樣的警隊話事人。”
“可以。”郝仁十分痛快地就答應了,他本身也是這么想的,為了港島的和平穩定,警隊在95之前就必須正常起來。
簡奧偉聞言,松了口氣。
如果郝仁真的能在95之前放棄警隊,這說明他至少不是真的想當一個獨裁者。
“你想讓我怎么做?”
郝仁笑了,道:“很簡單,先放棄對張世豪的起訴。”
“什么?”簡奧偉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我以為你雖然手段不合規矩,目的總還是代表著正義,現在你要我放過那個人渣?”
“相信我,我比你更想弄死他,機場那次,如果不是突然有殺手對我進行暗殺,他早就被我誤殺了。”
簡奧偉一臉懵逼。
“正因為我不想出格,正因為我堅守法制的底線,所以我才需要張世豪,他很狂,也很囂張,只要稍加引導,完全可以成為我手中的一把劍,有些時候,賊比兵更好用。”
“你…唉,算了,但愿你真的能說話算數,在95之前功成身退,否則我下半輩子什么也不干,專門對付你,我用我的命來對付你。”
“不會有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