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拔槍瞄準速度堪比怪物是沒錯。
但有著解析的白川悠,反應同樣不比怪物遜色多少。
此時的他絲毫不慌。
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琴酒身上后,只要琴酒的動作有任何細微的變化,他都可以提前預知,做出規避或是反制。
尤其是對方搭在扳機上的左手食指…
只要敢有輕舉妄動,白川悠不介意重新復刻下龍舌蘭的斷指場景。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琴酒在跟他僵持了片刻后,居然自己先低頭收起了槍。
接著淡定的掐滅香煙,隨手丟掉。
琴酒居然收手了?
白川悠見此,一副很是難以理解的表情,眉頭輕挑。
隨后他聳聳肩抬手,讓袖珍手槍重新滑進袖口。
可動作尚未結束,琴酒就突然眼神一狠,抬起拳頭,一拳朝他面門砸來。
白川悠嚇了一跳。
咋一言不合就搞偷襲呢?
來不及做出什么其他動作,他本能的用兩支手臂護住面門,防止被破相。
一聲悶響下去。
他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
為了緩沖,連連退后三步。
“嘶,疼啊…”
“喂喂老琴,你這有點不講武德了奧,我們其實可以坐下來…”
挨打一拳,白川悠甩甩胳膊,試圖與對方交流。
然而琴酒理都沒理他。
見白川悠退后,他如鬼魅般逼近,抬腿就是一記凌厲的側踢,踢向白川悠的太陽穴。
可謂招招致命。
“哎,等等!停!停一下…”
一邊很沒節操的喊停,白川悠一邊汗顏的用右臂格擋住側踢。
琴酒的力氣不小,一擊踢下去,震的他右臂生疼生疼的。
若是換成普通人來抗,說不定骨頭都要被對方的寸勁踢裂。
白川悠好歹是個混黑的老油子,格斗能力不差,再加上有解析作為輔助,倒也可以最小損傷的防住這一腳。
接著他左手變戲法似的摸出小刀,如一陣夜風低吟般,以一個刁鉆的歪斜角度,毫不留情的刺向琴酒的喉嚨。
——自己都說停停,老琴還二話不說直接踹人,那他也不能繼續充當沉默的羔羊了不是?
但由于白川悠并不是左撇子,左手持刀的熟練度不如右手。
雖然只是毫厘之差熟練度,但在面對琴酒這種級別的高手時,不足之處就體現出來了。
小型匕首的攻勢快到仿佛能割破空氣。
可琴酒反應更快。
他微微一后退避開刺擊,咂了下嘴,剛想順勢還擊。
只見匕首伴隨著一道凌厲的銀芒,直接被對方投擲而來。
琴酒露出有些驚訝的神情。
——這家伙的小刀玩的有多出神入化,他是很了解的。
無論是搭配小刀的近身搏斗,或是用小刀出其不意的偷襲,亦或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飛刀…
對方的小型匕首熟練度高到令人聞風喪膽,出色的冷兵器協調程度,讓小刀在白川悠手里,就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那樣運用自如。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琴酒防備白川悠的小刀,甚至更勝于防備他的手槍。
眼神微微一凝,有些忌憚的大幅度側身閃躲。
避開其飛行軌跡,琴酒沒有在意被飛刀削掉的幾縷銀發,第一時間調整身體重心,抬起手臂,沖向白川悠還擊。
思路清晰,整個動作完成的更是行云流水。
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他的拳頭僵在半空,整個人停留在白川悠面前,不敢再前進半分。
對方不知何時掏出的袖珍手槍再度對準了他的頭。
勝負已分。
琴酒被白川悠將死了。
后者朝他吐舌做了個鬼臉,隨后微微一笑。
對上白川悠一副惡作劇似的欠揍笑臉,琴酒有些火大。
——這小子早就預判到了飛刀會打亂自己的進攻節奏,從而在這個間隙,很不要臉的重新掏出手槍,瞄準自己。
自己的進攻意圖,盡數被對方看透!
“怎么樣?稍微冷靜些了嗎,老琴?”
“做人小心謹慎點是沒錯…不過,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對我大打出手吧?”
“我又不是一心只想搞事的叛徒…自從獲得酒名以來,我的任務成功率可是百分之百呢。”
“嘖嘖,你看看。”
“這么優秀的員工…啊呸,這么優秀的成員哪里找?殺了我誰來當你行動小組的頂梁柱?”
手槍在手,談話的主動權自然在白川悠這邊。
琴酒注視著白川悠,雖然覺得心中有股無名火,但被手槍頂著卻又無可奈何。
嗎的,好氣。
一切的努力全部木大。
再次回到最初的原點了呢。
本來初衷是想給克什瓦瑟這不聽話的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誰成想反過來被對方給反制住,反被嘲諷一通。
心中暗自咬牙切齒一陣,琴酒表面倒是不動聲色。
閉上雙眼,他淡淡開口說道:
“呵,優秀的成員設計搞死了組織老將,并且現在還用手槍頂著我的頭。”
“如果這是玩笑的話,還真是不怎么好笑啊。”
聞言,白川悠突然露出苦笑。
“你以為我想?”
他瞥了眼琴酒的大衣左側,“老琴你左手都伸衣服兜里摸槍了,我怎么敢收槍?”
“…要不這樣吧,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把武器扔了,坐下來和和氣氣談話,誰不扔誰是狗,咋樣?”
白川悠說完,琴酒不置可否的睜開眼睛,沒應聲。
即便如此,白川悠還是自顧自的數了三聲。
三聲過去,他和琴酒拉開一步距離,慢慢收起槍,但是并沒有丟下武器。
琴酒也同樣如此。
兩人誰也沒丟武器,互相很是戒備。
不過此時的氣氛,確實不像是之前那樣劍拔弩張了。
白川悠松了口氣,隨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地上隨便扔了把匕首,伸手指著琴酒,露出個很是欠抽的笑容:
“誒嘿,老琴你是狗!”
琴酒:“…”
強忍慍怒的深吸一大口氣。
要不是畫風不允許,他真想來一句“不扔武器狗就狗,誰和沙雕做朋友”。
可惜,他還沒到白川悠那樣不要臉的程度。
這種2b的事情,換作任何場合,就算是自己一人獨處,他都不可能做得出來。
“幼稚。”
掏出火機,重新給自己點了根煙,琴酒語氣毫無起伏的甩下兩個字。
說完,便不再理會白川悠,自顧自的吞云吐霧。
嘖了聲,有些嫌棄的擺擺手,白川悠揮去繚繞的煙霧,等琴酒抽完煙冷靜一會了,他才說起正事:
“對了老琴,說到底,剛剛動手的原因,不是因為你擔心今天的任務嗎?”
“這樣,我來給你匯報匯報情況吧…你不是想知道雪莉的情況么?關于今天雪莉的一些細節,我全記錄在了這小本本里。”
“…”琴酒點點頭。
之后,見琴酒確實不再生氣了,白川悠如實的把白天一天發生的事情,轉述給琴酒。
唯獨關于工藤宅的發現沒說外,剩下的細節全都一個不落下。
對此,琴酒也沒什么懷疑的地方。
他本來擔心的問題就是警察方面,以及雪莉的種種表現而已。
至于工藤新一什么的…抱歉,他哪位?琴酒早就忘的死死的。
仔仔細細聽完白川悠的匯報后,琴酒緊緊皺眉,確實沒發現有什么可疑的問題。
——今天雪莉一天的行程,包括出任務,吃飯,到案發現場…都是在克什瓦瑟的安排下被動行動,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耍小聰明的時機。
除非…克什瓦瑟也有叛徒之心?
想到這,琴酒忍不住看向白川悠那張沒心沒肺的臉,狐疑了那么一秒。
隨后下一秒,他便放下疑慮,立刻推翻剛剛的想法。
害,克什瓦瑟會叛逃?
怎么可能呢?
琴酒寧愿相信組織里除了自己以外全是銀色子彈,也不會去相信白川悠會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