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6 宋曌的兩個猜想
只是看不得多遠就失去了蹤影，似乎那紅繩是從虛空中蔓延出來的一般。
“這是手段？”路史和萬素素都不曾知曉。
安恒也是一臉茫然。
“這紅線有什么可怕之處么？”
安恒問道，不然的話，楊甫斷然不會如此嚴肅。
楊甫點了點頭，“這個活死人只是一具，事實上，在后來，我們還發現了好幾具，而據我們的了解，這些尸體在不久前還是活著的！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找上門，到現在我們都未曾發覺！”
“而現在，這活死人的數量似乎有變多的趨勢！誰也不清楚整個王都還有多少！”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一事，不久前爆發的那股氣血，各位不是很好奇發生了什么么？”
說著，便在數人面前將發生的事仔細說了出來。
“好膽！”
宋曌臉色森冷，布滿殺意。
其他幾人也不例外。
隨即又是那驚怒。
一個府衙中高層武者，竟是和詭聯合針對人類，這如何讓人不怒？
而且，那些吃人的詭是如何出現的？
這也是眾人震怒的原因。
“楊大人，此事還請你多多費心！務必要將藏在人群中的詭揪出來！”
楊甫點了點頭。
“不知道那個將宅院夷為平地的人是誰？”
宋曌問道。
“我正在查！”
楊甫回道。
那么強橫的氣血，便是在這王宮之中也能清晰感受到，可見那人的可怕。
有這樣的人在，王都便多了幾分把握，因此，宋曌自然想把他找到，然后請對方出手。
陸長生從屋內走了出來，找到了正在藏山馬車操控室內小憩的陸瑤。
“你幫我問下那些材料收集得怎樣了？”
正要扭頭走開，卻聽到陸瑤叫道：“大人！”
“嗯？”
“還請大人能用心幫一次長公主！”
陸長生點頭道：“一直有幫啊！”
“可是——”
陸長生皺起眉頭。
“此事我自有主張！”
說完，轉頭走開。
他不得不考慮，要不要將陸瑤換掉。
開藏山馬車是個技術工種，而且，也十分耗費時間。
“或許——可以用那個靈陣來替代！”
靈陣是一個極其復雜的東西，功能也十分復雜，而其中就有幾種靈陣能夠自主運行。
比如武廟中的‘律例靈陣’。
“如果將律例靈陣用在藏山馬車上，就無需用人工了！”
改用智能！
現在的他完全有這個能力改裝藏山馬車。
雖說核心的空間靈陣無法改動，但一些輔助靈陣還是可以適當增減的。
過了半日，陸長生找上了陸瑤，開始讓其教授自己，如何操縱。
事情并不復雜，最難的地方反而在于修為。
僅僅半個小時，陸長生就將藏山馬車操控室內的東西摸索了七七八八。
在陸瑤的監督下，還開著藏山馬車去兜了一圈。
只是回來的時候，馬車內的幾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陸長生駕駛的馬車在空中像是漏氣的氣球，飛來飛去，到了后面才開始變得平穩了起來。
陸瑤看著陸長生走開，心中情緒復雜。
馬車主人親自學的操縱，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陸長生回到屋子，閉關了一會后，再度從屋后悄然離去。
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直射千米高空而去，靜靜地站在這兒，俯瞰底下大地。
近十萬米的精神感知則是籠罩著底下。
兩日前，他以陰陽眼狀態追著紅線而去。
那紅線的另一頭在數千米外的一個殺豬匠身上。
殺豬匠背后有兩根紅繩，一根銜接在‘麻布衣’身上，另一根則是另外的方向。
他又循著殺豬匠的紅繩摸了過去，另一端則是銜接了一名小商賈。
而小商賈身上則是有三根紅線。
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斷地追根溯源。
發現了一個個‘活死人’。
他們還在活著，做著日常的事，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
當日，陸長生讓婦人戳穿了這個事實，那麻布衣就死了！
不是說，是因為戳穿，對方才死！
是本來就死了！
即便婦人不戳穿，等一段時間，對方也會漸漸地暴露出來。
在追根溯源的過程中，陸長生就遇到一個渾身散發著腐臭味的‘活死人’，神志也變得有些怪異。
用不了幾日就會形成可怕的禍端。
陸長生也沒有殺了對方，留著在這反而能提醒府衙。
于是，將這些人都種到了地里。
紅線越來越多，密密麻麻。
最終，他找到了一個像是源頭的人。
那是一名大商人，實力也不錯，有著煉臟境。
背后有著密密麻麻的數百根紅線。
很多紅線最終銜接的方向就在這里。
可惜的是，陸長生找了小半天，也未能追到哪一根才是真正的源頭。
這大商人也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觀察了好一會，陸長生眼中掠過一絲不耐之色。
“算了！讓府衙的人來管吧！”
用不到幾日，第二境木帝就會固態圓滿！
到時候直接破鏡到第三境，把古城端了就行！
想到這，他直接墜了下去。
底下。
一個肥胖的商賈正在舉行晚宴，賓客滿園。
院子、走廊上人來人往。
此人名為賈，乃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商人，族中供有煉氣境長老，在整個王都，也算是有名有號的家族。
賈家老太爺乃正遇百歲誕辰，在這附近當然不會是小事。
“柳家獻上五百年山參！恭賀賈老太爺千壽！”
“張家獻上夜明珠10顆！恭賀賈老太爺千壽！”
“千壽？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角落里，一個年輕人忍不住低聲罵道。
“慎言！這里是賈家，你這么說話，小心給大家惹來滅門事端！”一名年長的男子呵斥道。
年輕人垂下頭，“賈家可是害得我家破人亡！”
“不是還留了你父母在么？”
青年人想說，那是他父母福大命大，剛好沒在家中，否則定然也難逃一死。
而現在，他們為了生存，還要來賈家給賈老太爺賀壽！
“唉我知道你們難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除非是將先輩們爭下來的底子全部變賣，離開王都，否則的話，多半是要仰仗對方鼻息的！”
遷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能夠進來這里的，怎么都不是尋常人，只是勢力大小不同而已。
遷移必然會傷筋動骨。
去了別的地方，也不見的能夠過活。
“忍忍吧！”老者安慰道。
青年人握緊的拳頭緊了又松。
最后，一聲高呼從不遠處傳來。
一堆人簇擁著一個肥頭大耳的人走來。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暗恨。
賈家向來以手段毒辣出名，若是攔在他們前頭，必然會遭到其各種陰狠的打擊報復。
然而，賈家的實力在那里，哪怕心中如何詆毀，人前還是要低頭做人。
“轟！”
但沒人想到，有一天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賈家老太爺正站在人前，位于一個小高臺之上，面對各地而來的勢力代表，滿是得意地要說什么，然后那身影落地之后，發出一聲震響，地面炸裂開來，大量的煙塵和石塊濺射而出。
詭異的是，卻無人受傷。
等他們從失神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發現那賈家老太爺半個身子埋在了地下。
“老爺！”
“老爺！”
旁邊的家眷和仆從們紛紛跑了過去。
“等等！”有人出聲阻攔。
“干嘛？那是我家老爺！”
“你們看老太爺的脖子！”
上面有一根紅線！
“這兩天傳出的事情各位都知道吧？”說話之人身份不低，因此才敢出聲，“所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這么做！否則，賈家會發生什么，誰都不知道！”
他有府衙那一層的關系，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其他人也漸漸地明悟過來。
“莫非是——活死人？”
“那賈老太爺不是——”
“是的！賈老太爺——已經死了！”
沒過多久，大量的流云衛將賈家圍住，帶走了賈老太爺。
當時的情形是，賈家老太爺整個人發出腐臭的味道，方圓幾百米都能清楚聞到。
那些流云衛屏住呼吸，將其挖了出來。
賈家老太爺還兀自掙扎，像是失控的野獸一般。
此后的轟動自然毋庸置疑。
陸長生返回屋子，開始了新一輪的閉關。
他暫且將此次詭事稱為紅線詭。
能夠讓他都感到有些棘手的，非同尋常。
除了古城內的大詭，他想不出其他來。
古城——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想了想，他發了一個消息給宋曌。
沒過一會，宋曌的聲音從烽煙令中傳來。
“我也不清楚，古城一直很神秘！在我大宋歷史中，曾經有過煉神境進入其中，但從沒有返回！只是傳出消息說，古城有大詭，以后千萬不要進入古城！”
“不過——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歷史相關的東西，或許我的猜想可以給你一些參考！”
“什么猜想？”
“古城內有大詭是無可置疑的！但卻有一個奇怪的現象！”
“事實上，數千年前，這處詭域就已經出現過！只是，很容易就被先祖給阻攔住了！”
“此后數千年，偶爾也出現一兩次，卻也沒有帶來多大的傷亡！當時先祖們覺得，只要及時將入口堵上，便能保得平安！”
“后面果真如此！每次只要將入口附近的大詭滅殺，詭域自然會被此界規則所阻隔，里面的詭也無法出現在王都之中！”
“一直到百年前的流火血月！”
“那一次，大量的詭出現！其中更是出現了滅級詭！”
“要知道，在此前的數千年，從來沒有這么強大的詭出現的！”
陸長生問道：“當時你們宋氏的老祖就沒想過進入詭域中探索么？”
“自然有！這些都屬于密檔！詭域蘊含著諸多資源，在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老祖們都想詭域入口穩固住，打造成我們宋氏弟子修行歷練的一個地方！”
“但后來有一個老祖無意中進入了詭域古城！”
“要知道，當時那位老祖可是煉神境啊！”
那時候天地位格已經在下降，宋氏之中的煉神境老祖也沒了多少，為了安全起見，只能將此前的想法取消。
甚至還有人提出遷都的想法。
可惜，因為牽扯過大，再加上，他們覺得能夠通過堵住詭域入口來阻隔詭域，當時的宋皇便將這提議給否決掉了。
若是當時遷都，雖然會元氣大傷，卻也不會出現如今這種局面。
當然，結局很難說！
“還有一個規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宋曌忽然說道。
“什么規律？”
“我們曾經記錄過所有的詭禍，發現一個十分不解的事！”
“那就是詭禍不管如何，最多只會蔓延到一府！”
這么多年，也有過詭禍失控的情況發生。
但哪怕一府之地淪為詭蜮，也不曾往其他府蔓延。
“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控制詭禍一般！”
“你說，若你是幕后之人，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陸長生回道：“養豬？”
“我也這么認為！詭和人是先天對立的！按理說，無論如何它們都不會因為占據了一府之地，就會停止入侵！事實上，卻真的這么做了！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只有這一個——養豬！”
“以九府為欄來養豬！”
“若是詭禍肆意蔓延，那么這個世界，新生人便會變得越來越少！若是這方天地真的封堵住了，人類死絕，那么它們就再也無法找到的糧食！”
“真是駭人聽聞！”
“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測！”宋曌說道，“還有剛才所說的，嗯也是一個猜測！”
陸長生道：“那你這是兩個猜想了！”
“嗯！”宋曌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適應陸長生說話的方式。
“你說！”
“我剛才說的，王都這邊的詭域，最初我宋氏先祖們發現的時候，并未出現什么大詭！哪怕是詭域開了，也就是一些白災、黑災級別的詭！厲害點的煉氣境都哦度能應付！”
“一直到流火血月，才一下子涌現出大量的大詭！甚至還有滅級！”
“所以，我猜想，也許，以前的古城是處于一種封印狀態，只要不進入其中，便不會有事！里面的詭也無法出來！但不知現在發生了什么，封印在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