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荊山鎮不遠有一個小集鎮,乃是一個礦鎮,是挨著一處礦山所建。
柳執事所掌的堂口正是位于此處。
集鎮中設立了哨塔,上面時刻有人巡守,要道布滿了一排排90度放置的木樁,防止有人沖卡。
院落寬敞。
門前放置了兩個大石獅,做仰天怒吼狀,似要擇人而噬,威武而煞氣。
再往里走,有一座小型練武場,十多名赤著上身的漢子在揮灑汗水,青筋時而暴起,狠狠地擊打在練功器具上。
卻見,手掌翻飛,皮肉碰撞,數道影子交錯游走,不時間發出氣勁爆鳴聲。
其中一人鷹目灼灼,上身精瘦,卻透露出狠辣的兇勁,卻是坐鎮荊山鎮區的三河幫高手柳占坤。
圍攻他的則是兩名精銳幫眾,身體粗壯如牛,拳頭有開山裂石之力。
但任他們如何圍堵,卻始終無法落手,一到了關鍵時刻,柳占坤的拳掌必然會將兩人的攻勢撕裂一道口子。
游刃有余!
這時,他忽然挑眉,左右手陡然暴漲了半寸,分別擊打在兩名精銳幫眾拳頭上,將兩人擊得連連后退。
“今天就到這里吧!”
“是!”
兩名幫眾穩住身子,驚嘆之色從臉上一閃而過。
看著柳占坤離去,一人道:“執事的實力越發可怕了!面對他,就像看到雷堂主!”
另一人道:“確實如此!今年年會,恐怕要熱鬧了!”
兩人嘿嘿一笑。
這時,一人忽地看向別處,廊道有幫眾匆匆走來,到了他的跟前,“鄭哥!”
另一人看到那幫眾朝自己看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笑道:“老鄭,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等其離開,鄭虎便看向那幫眾,道:“什么事?”
“鄭哥!姜濤被殺了!”
鄭虎虎目煞氣一閃,“姜濤不是到荊山運送荊草么?怎么會死?張天和周吉呢?”
“他們還在營地那邊!張天的回復說,殺死姜濤的,是百草藥鋪那邊的一個藥童!”
“藥童?開什么玩笑!”
鄭虎知道藥童是什么東西,那就是藥鋪的工具,每年死掉的藥童不下雙掌之數。
這報信的幫眾見鄭虎一臉不悅之色,連忙低下頭道:“張天回的消息就是如此,他說那個藥童不簡單,現在已經擁有了煉皮初期的實力!而且,姜濤是在運輸的路途中被埋伏死的,營地的掌控人孫立對他多有照拂,所以他根本無法出手!”
鄭虎瞇了瞇眼,“孫立?”
孫立和他都是柳占坤的親信,實力相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關系并不怎么好。
他冷哼一聲,和眼線交流了一會后,直接找到了柳占坤。
“大人!”
“什么事?”
“是荊山那邊,那里的詭開始殺人了!我想要過去看看,免得壞了收割荊草的進度!”
“也好!”柳占坤想了想,說道:“順便幫我帶個人過去!”
“小宇!”
門外,一名穿著白衣的少年走了進來,朝著柳占坤道:“舅舅!”
“到了那邊,不要耽擱太久!”
少年嘴角一勾,道:“我知道了!”
鄭虎心中一驚,看向白衣少年。
卻見對方劍眉星目,頗為俊美,只是臉上一抹傲氣卻是油然而生,不帶絲毫遮掩!
一想到剛才對方稱柳執事為舅舅,他那坑坑洼洼的臉上,頓時擠出一絲笑容來。
“這位大人——”
“我姓方!叫我方公子!”少年淡淡地道。
柳占坤道:“這娃性子有點傲,你擔待一下!”
鄭虎哪敢有異議,反而是一臉諂媚地道:“不敢不敢,這是我的榮幸!”說完,看向少年,“方公子,您盡管放心,有我在,荊山鎮沒人敢對您有一絲的不敬!”
“那就好!”
鄭虎很快地帶著白衣少年離開礦鎮。
一名巡邏的幫眾看到隊伍遠去,就跟同伴說道:“我去拉泡尿!”
“快去快去!”
這幫眾嘿嘿一笑,走到角落里,拉了下褲頭,腦袋轉了轉,沒看到人,連忙跑了開去,轉過半條街,就進了一間屋子里頭。
里面站著一人,卻是之前和柳占坤在練武場里切磋的另一名精銳幫眾。
“梁哥!鄭虎和一個白衣少年離開了!看他們的方向,像是去的荊山鎮!”
“荊山鎮離這不遠,他們去那干什么?”
“誰知道呢?”那幫眾說道。
“行了行了!你回去巡邏去吧!褲頭別拉那么好!”
“曉得!”
那幫眾掰了掰褲頭,跑了出去。
梁真暗罵了一句,扭頭走了出去。
荊山營地。
陸長生跟著孫立回到營地后,匆匆到了一間屋子前,幾名正式幫眾正圍在那里。
“是誰發現的?”孫立詢問道。
“是我!”正式幫眾宋丁走了出來,“當時我路過這里,聞到了血腥味,于是就開門查看了一下,沒想到——”
“現場我沒有動!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陸長生看了看,死去的學徒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意。
一樣的死法。
“把人抬走,燒了!”
學徒和藥童都在山上收割荊草,這事只有陸長生和宋丁來做。
兩人抬走尸體,到了拋尸地,看著四周沒什么雜草,宋丁就說:“你在這里看著,我去找雜草來!”
陸長生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宋丁找來干草和柴火,將尸體扔了上去,火石一打,不一會火焰就竄了上去。
他哼哼道:“我看我們要有大麻煩了!”
陸長生楞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大麻煩?”
“你是新來的,不知道而已,荊山上有詭,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荊山上的詭等級并不高,每一年的收割季,死一兩個人就差不多了!但現在,死的人已經是以往的兩倍!”
“或許是那個詭胃口漲了?”陸長生打趣道。
“呵呵!你說的有道理!”
啥子?
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別當真!
陸長生有點尷尬,卻沒想到宋丁說道:“胃口變大,證明已經不是以往的詭了!它——變了!”
陸長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詭什么的,他最害怕了!
宋丁道:“兄弟,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么,照應一下!”
難怪之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今天一發生了這事,就搭話。
陸長生道:“都一樣!”
誰也不能保證以后會發生什么,先答應下來,若是真的遇到危險,就看誰的腿長了!
口頭上的承諾,都是唾沫,飛出去幾下就干了!
唯一可惜的是,陸長生并沒有在這名學徒的身上找到瓷片。
有的尸體有瓷片,有的沒有?
這是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很快的,他就沒心思考這些了。
傍晚。
收割荊草的藥童、學徒回到營地,吃了飯便回到屋子休息,整個晚上都是十分平靜。
陸長生憋了尿,于是起身走了出去。
剛開門,便發現四周靜悄悄的,一股濃濃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充斥了整個世界。
起霧了?
他心中滿是警惕。
所謂大霧容易出事。
前世是說,大霧天看不清路,容易磕傷碰傷。
濃郁的霧很容易隱藏起可怕的東西!
只是膀胱負擔有點大,他想了想,還是出了門,朝著隔壁屋的墻面灑水。
滋滋——
尿液射在墻面上,發出滋滋聲。
看來他的腎還是不錯的!
這量十分的驚人!
只是等他撒完提上褲子,卻是驟然一愣!
滋滋——
誰在放水?
他大步往屋子走,卻差點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想也不想,直接一拳砸了過去。
這么晚出現,不管是人是詭,先打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