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自殺的罪惡
之后，藍染又如法炮制的去找了其余的幾個魔王，不出意外，雖然他們并不如貪婪魔王那樣，被貪婪所裹挾著直接梭哈。
但也同樣投資了不少的靈魂。
在眼前利益的誘惑下，這個騙局的龐大雪球，在雪山之頂逐漸翻滾而下，越滾越大，越滾越大。
在不久之后，終將成為一場，足以席卷整個地獄的雪崩！
而那時，沒有一片雪花能夠逃脫…
但雪球的滾落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內。
藍染進入了一趟冥府。
做為今后的地獄之主，他也在諾亞方舟中擁有著一定的權限，進入冥府對于他來說并不困難。
走在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街道上，四周穿著毛呢大衣的男女互相交談著肩傍著肩的行走。
電車在街道中央穿行，販賣報紙的小孩在街道上吆喝著。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由靈子構筑的，至少在目前為止，這個世界的靈子是處于充裕的狀態。
死后歸入冥府的每一個人都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在這里，人們同樣有工作，但是卻并不是因為生計，而是依自己的興趣愛好工作，并賺取報酬。
在這里，人人都能自由自在的決定自己的工作時間，可以是在晚上，也可以在白天，可以是一個小時，也可以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
更能夠自由自在的決定自己該住在什么樣的地方。
可以是城市高樓的復試套房，也可以是豪華別墅，更可以是鄉間田野的小木屋。
人們可以去旅游，游覽冥府的名山古跡，可以去酒吧享樂狂歡，也同樣可以通宵打游戲。
死過一次的人們早就深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道理，所以心態上也與現世人類有所不同。
而藍染此刻也換了一身衣服，在這街道上行走。
在地獄那樣孤寂的地方待久了，自然會懷念繁華。
不過這并不是藍染此行的主要目的。
數百靈魂互相吞噬就能成為大虛，十億的靈魂光大虛都能創造幾百萬，更別包括其中亞丘卡斯跟瓦史托德的數量了。
正如藍染所說，那是足以毀滅兩個世界，奪取數百億生靈的恐怖軍隊。
相比之下，那七日毀滅了整個耶格麗特世界文明的災兵在這股力量面前都會顯的微不足道。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深淵，憑借著這些虛都足以直接平推…
最真實的謊言正是夾雜了真相的謊言。
正如藍染所說，至少在幫助傲慢之魔王扎西克入侵藍星這一點上，他是真心實意的站在魔王的角度思考的。
嗯，至少明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而像山本重國這樣的特級戰斗力，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現世。
所以，按照正常情況，死神們若是獨自面對這群虛。
最終只有兩個結果。
虛殺吞噬大部分人類，最后被山本的卍解毀滅。
亦或者是山本直接卍解，在太陽核心一千五百萬度以上的超級高溫下，整個地表將不再有活的生命存在。
前者無疑更有可能。
看上去是十分明朗的既定結局，包括魔王扎西克也是這么想的。
在這段時間內，藍染早就將關于死神的部分情報告知了扎西克。
當然，這是仍覺得不安心的扎西克主動詢問的，在得知山本重國在內的六大死神那可怕的戰斗力后，即使是他都不免的感到凝重。
這其中，同樣使用了足以判定是否為謊言的魔法。
只要藍染說的有半句假話，在他靈核的幽藍魔火就會在剎那間將其燃燒殆盡。
藍染的計劃乍看上去天衣無縫，他甚至有心想找出這個計劃的破綻，也看不到任何人類的希望。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這個由藍染設計，看上去天衣無縫的計劃，此刻卻將由藍染自己…
親破。
他打開了一間咖啡店的大門，走到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去，并且點上了一杯果汁。
并且同時在四周人恍若未聞的目光中，打開了一個虛擬投影的屏幕。
而在屏幕上，則是整個冥府目前近千位死神的數據資料，以及生前背景與經歷。
他用意念瀏覽著這些資料，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是在權衡著某種利弊…
也在他思考的過程中。
叮當～
隨著一聲清脆鈴響，這間咖啡店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了。
赫爾、查爾斯還有維利三位穿著死霸裝的死神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四周一眾靈魂敬畏的目光下，在藍染身后的座位坐了下來。
三人在點了飲品后皆是沉默不語，氣氛看上去略微有些怪異。
赫爾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低垂著眉眼，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查爾斯，忍不住道。
“查爾斯，那個叫莎莉娜的女人究竟是誰？讓你不惜放棄成為十六隊的隊長也要得知她的存在。”
查爾斯沉默著片刻，隨后抬起頭道。
“事到如今，她與我究竟是何等關系，早已經說不清了，但我…欠了她很多東西。”
“但是就連冥府都沒有她的記錄。”維利在一旁說道。
“是啊，”赫爾看向窗外，低聲輕喃，“就連七君王的權限都沒有查到這個人，那么就只有兩種可能了，一種，就是成為了虛，第二種就是…”
說到此處，赫爾的話語頓了頓，不再言語。
但是查爾斯卻能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進入地獄…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么還能依靠斬魄刀凈化幫助其轉生入冥府。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么…那個靈魂就將永生在地獄中痛苦的輪回…
他顫抖著深呼吸了一口氣，連面前的水果冰淇淋都沒來得及吃，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個咖啡店。
“喂！查爾斯！”維利站起身試圖叫住他，但是卻被赫爾拉住了，赫爾注視著查爾斯離去的背影，道。
“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每一個靈魂進入冥府之前大多都有著生前的遺憾，但又有多少人能夠如愿呢？
生與死之間，終究有著難以逾越的溝壑，即使是死神，都無法跨越…”
在他們旁邊，藍染也同樣注視著查爾斯離去的背影。
在他面前的虛擬投影屏幕上，也同樣出現了查爾斯的資料，更加出現了那名為莎莉娜女人的資料…
三十多歲的靚麗婦女的照片出現在查爾斯的照片旁。
上面，書寫了關于二者間的一切糾葛…
這便是諾亞方舟的力量。
莎莉娜是伊甸園內的女仆長，在伊甸園工作了二十年，服侍了三代皇帝，是艾米莉亞為數不多的“親人”。
但最終因參與了克頓的反叛而選擇自殺贖罪。
他們并不是情侶，更加不是夫妻的。
但二者間的糾葛，卻要比尋常夫妻還要復雜。
他們曾經相愛，卻因為各自的身份而不得不分開，并將這份感情隱藏在內心深處。
查爾斯因為不堪壓力自殺后。
讓許多人的內心被罪惡感所折磨，克里斯蒂娜二世是一個，賽巴斯也同樣是一個。
同樣的，還有這位名為莎莉娜的女仆長。
在查爾斯與艾米莉亞的母親結婚前，他曾經找過莎莉娜，請求她與自己私奔，逃離這帶給了他無數痛苦與夢魘的宮廷。
但相比于感性的查爾斯，莎莉娜要更加理性，她拒絕了他。
因為她知道，在這個時代，無論他們藏到哪個天涯海角，他們都無法逃脫布里塔尼亞的追捕，不過平添痛苦罷了…
實際上逐漸冷靜下來的查爾斯也明白了這一點。
然而…幾年后，查爾斯就自殺了。
在悲傷與痛苦中，過往的回憶便在莎莉娜的腦海中浮現。
她清楚查爾斯不是因為一件事而自殺，而是經年累月累積的壓力與痛苦，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她同樣覺得自己是那片雪花之一，在那之后，整整十多年她都生活在罪惡的折磨中。
最終，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叛逆是罪惡，自殺也是罪惡，如果僅僅是這些的話其實還不算什么。
伊甸園四周的駐軍是她幫助克頓支開的，皇家衛士上下數百人間接因她而死。
所以，她歸入了地獄…
世界可不看你心中是否有善念惡念，而是看你身上纏繞的業障，這是因果。
而這…
實際上都是因為查爾斯那一日的懦弱。
他當初其實沒有想那么多。
當時的他，精神狀態已經幾近崩潰，更是讓他忽視了自己自殺后的后果，忽視了周圍一切關心他的人。
他只覺得自己被世界所孤立。
他只覺得，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對他、對一切都是一個解脫。
不止是他，所有的自殺者都是如此。
這便是…自殺者的罪惡。
他想要找到莎莉娜的心，早就不是所謂的愛情，更多的，是對自己過去犯下的罪孽的彌補與愧疚…
“查爾斯嗎。”藍染低聲輕喃，揚起了嘴角。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絕對的善惡，不過是選擇罷了，但每個選擇所產生的后果，卻要由選擇的人，自行承擔。”
身后，突然傳來的聲音嚇的查爾斯猛的一個激靈，他轉過身，便見一位穿著白袍，戴著眼鏡，氣質儒雅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不覺，查爾斯監管目光轉移到了藍染的腰間掛著的太刀身上。
那是斬魄刀。
查爾斯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這個判斷，但眼前的存在，他卻從未見過。
“你是誰？”
查爾斯面色凝重的問。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的是，你是否還想再見到莎莉娜？”
聞聲，查爾斯的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言語…
“正如你想的那樣，她現在正在這個世界底層的煉獄中受著永生的折磨，炙熱的巖漿潑灑在她的身上，灼燒著她的靈魂，她的身體，她的意志。
但她卻死不了，這樣的痛苦，將會永遠…”
“別說了！”查爾斯罕見的歷聲喝道，他面色難看的看著藍染，“你到底是誰？找我又有什么目的？”
藍染神秘的笑了笑。
“在你見到莎莉娜的那一刻，你就會明白了…”
說著，他輕輕一揮手，將某個閃耀著灼灼微光的寶石，放在了查爾斯的手中。
“當你見到她，打開這顆寶石，你就能明白一切，但是，你要記住，寶石只能使用一次，若是打開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這其中的取舍，由你自己決定…”
說著，整個人的身形便逐漸化為了虛無消散…
見狀，查爾斯從手上的寶石中回過神來，連忙道。
“等等！”
說著，就試圖伸出手去抓住他。
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抓住…
藍染揚起嘴角，“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人類的未來、莎莉娜的未來，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說著，便徹底消散在了查爾斯的面前…
在剛剛那個咖啡館里，藍染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低聲輕喃。
“這下，所有的奏者都已然到齊，接下來，就是奏響這莊嚴樂章的時候了…”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真相？”
不知何時，藍染的對面出現了一個存在，赤裸著上半身，金色的半長發，一雙帶著些許天威的異色瞳尤為顯眼。
藍染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在交談的靈魂，一切正在運動的靈子，全都停滯了下來，好似，時間靜止了一般…
藍染回過神來，笑了笑，答非所問的問道，“您會干涉嗎？”
夏亞注視著他，片刻后，道，“不會。”
“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藍染笑道。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身側的赫爾等人，低聲輕喃。
“尸魂界這些老古董的性格，我可要比他們清楚的多。
相比于我的辦法，將所有的虛盡數滅盡才會是他們會做出的選擇。
如果是過去的話，尸魂界只是一界，靈子承載有限，所以他們并不會去斬殺瓦史托德這樣的大虛，以維持平衡。
但現在，整個冥府都是諾亞方舟的一部分，無論承載多少靈體都沒問題。
這樣的顧慮，自然就不復存在。
對于他們來說，生者死后靈魂歸入冥府，而虛以及被其吞噬的靈魂，也會轉生入冥府，亦或者是地獄。
對于他們來說，生與死不過是循環的圓理，部分的傷亡他們是能夠接受的。
而只要消滅了這些虛，在之后能夠管控好虛的數量，整個世界都將不會再出現基里安以上的大虛。
如果將時間線延長，考慮到這些大虛在今后所能造成的傷亡，無疑直接在此一勞永逸是最穩妥的。
我將六大特級戰力的一切信息都告知了扎西克，但是…”
藍染的臉上帶著淺笑，“他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抑制力，存在著蓋亞與阿賴耶，有她們的存在…
山本重國足以施展全力。”
夏亞沉默著，冥府高層的選擇會是犧牲一部分人類，直接將虛盡數斬殺于此，于未來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而藍染的計劃則截然相反，可以拯救現在的人類，但是后患無窮。
虛都是能撕碎空間的存在，他們能制造黑腔，能躲藏在異空間中，神出鬼沒，一旦讓他們逃離，死神根本無法及時趕到。
冥府與現世的時間現在已經統一，更是無法大規模的增強死神的力量。
二者其實都難言對錯，只不過，一個是站在人的角度，一個是…站在神的角度。
當然，這是拋開藍染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說法。
而且他的辦法，顯然于他有益。
不過相比于虛，惡魔的威脅顯然更大，若是真較起真來，藍染所做所為更是難言對錯。
“所以。”藍染嘴角微揚，“我需要一個，可以為一人，反抗整個冥府意志的“死神”。
而這取舍，自然是需要在最緊急的時刻，才能做出最唯心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