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伯萊昂公國見聞
“就一句話，那就是滾開，貪婪的人類，艾索洛倫不歡迎你！”弗朗索瓦笑個不停：“卡斯凡恩為此折損了好幾十個軍士，一位廷臣和一隊游俠騎士，哦，還有他的禮品，禮品倒是全被木精靈們收下了。”
“哈哈哈哈哈”三位圣杯騎士哄堂大笑，伯希蒙德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活該！任何主動想要和木精靈交流的嘗試都會被他們視作心懷不軌，只有他們主動提出簽訂貿易協定，從來沒有被動接受的情況，不然我肯定也找他們貿易了。”
路易斯呵呵直笑，他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無奈地搖頭：“以我對卡斯凡恩的了解，他肯定是氣急敗壞地和木精靈宣戰了吧？”
“卡斯凡恩？我們的帕拉翁公爵是已經跟木精靈翻臉了，只是他現在被馬林堡的追債人追得很緊，怕是沒有功夫出兵了。”弗朗索瓦苦笑著搖頭：“現在理查也管不了這么多，他還在苦惱明年的庫羅納騎士大會要怎么辦，王室的財政現在有困難，可是出于王國來計，騎士大會肯定要大操大辦，否則于榮譽有損。”
“會有辦法的，就算理查實在辦不了，莫吉安娜殿下也會出面承辦，我感興趣的不是這個，我感興趣的是，為什么萊恩那個小子可以讓木精靈主動和他簽下貿易協定？”伯希蒙德反而朝著弗朗索瓦問道：“木精靈們都是死腦筋，我們上一次有人能和木精靈貿易的是圣杯騎士萊德蒙德伯爵，那都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自從萊德蒙德去世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取得木精靈的信任。”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或許我們可以在萊恩的身世上做點分析。”弗朗索瓦這下臉色變得嚴肅了，公爵本人瞇起眼睛，首先說起了別的事：“就像你們知道的一樣，萊恩這個人，他的身世非常地復雜，而且復雜程度超乎我們的想象。”
路易斯和伯希蒙德都若有所思。
“首先，萊恩的生父生母不明，根據我們目前已知的情報，萊恩是在三歲的時候被奧特涅領主諾曼撿到，收為養子，他三歲的時候表現出過人的智慧和學習能力，天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后面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被伊凡公爵收為教子，一路靠著征戰成為了白狼騎士，戰功赫赫。”
“是，萊恩的出生就不明，血統也不明。”伯希蒙德連連點頭。
“然后，就我們所了解的，在對北方蠻族的那場冠軍對決之中，他得到了女士的幫助，成為了女士的神選冠軍，后面的事我就不用多說，你們都知道，但是在和他的接觸之中，你們不覺得女士在萊恩的身邊出現的次數實在是過于頻繁了么？僅僅來到布列塔尼亞之后，在卡卡頌公國正式受封圣杯騎士的一次，蘇莉亞告訴我女士在庫羅納的圣杯大教堂降臨了一次，然后在庫羅納王宮的時候，她又附身在莫吉安娜殿下的身上出現了一次。”弗朗索瓦連著點頭，公爵瞇著眼睛，海藍色的眼中如海洋一樣蘊含著濃濃的智慧：“你們不覺得…太多了么？”
“還有，他領地之內的那個他的兄長，叫做安格朗的，他的實力深不可測，但是我派人去調查過，那個身材高大健碩的騎士之前的履歷甚至是行蹤記錄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確實如此，等等…弗朗索瓦你的意思是，萊恩他這個人…”路易斯已經反應過來了，即使卸下了自己的世俗職務，他還保持著敏銳度。
弗朗索瓦示意先聽他說下去，公爵本人端起了果酒，他看著杯中的酒液：“首先我們可以肯定，萊恩絕對不是一個什么異端和異類，就因為他是神選冠軍。”
伯希蒙德和路易斯都點頭，弗朗索瓦沒說的話也很簡單，既然湖中仙女認可萊恩成為她的神選冠軍，那么萊恩的品德、能力就無可置疑。
圣杯騎士絕不會質疑和試探湖中仙女的權威和力量，萊恩更是已經數次證明了他的實力和優秀的美德。
“然后，萊恩的背后，肯定還有一種實力非凡的勢力在支持著他，他兄長的出現就是證據，而他的生父始終不明。”
弗朗索瓦的聲音很低，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畫著：“最后，萊恩本人還擁有一種可貴的品質，那就是無論是矮人、是精靈還是山對面的帝國人，又或者是諾德的鄉巴佬，他似乎都能夠說得上話，能交流，能走入他們的圈子中去，這不得不說是他獨有的能力，你們想想，路易，伯希，除了萊恩，這個國家還有誰，能夠在這么多勢力之間都說得上話？木精靈主動找他貿易，矮人接受邀請去他的領地當工匠，高等精靈巫師在波爾德羅朝他表示了善意，帝國獅鷲騎士團大團長是他的教父，他本人以前是白狼騎士，實際上在他離開了白狼騎士團之后，白狼戰神曾經降下神諭告訴白狼大主教，說萊恩的離開是他允許的，也就是說白狼騎士們和萊恩仍然有同袍之誼。”
“然后，他又是女士的冠軍、圣杯騎士長。”
弗朗索瓦的分析讓路易斯和伯希蒙德都暗暗心驚，仔細想想，好嘛，舊世界三大騎士團萊恩全是有關系的。
“所以，弗朗索瓦你的意思是…”路易斯發問了。
“我的意思是，萊恩這個家伙，我已經預定了。”誰知道弗朗索瓦話鋒一轉，就像老狐貍露出了獠牙一樣：“這個王國的那些年輕人們，不是特別天真就是特別沉迷享受，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優秀的家伙，你們可別動心思了，讓你們家族里面的那些未婚的女孩們給我離他遠點！”
“哈哈哈哈哈！”高塔之中又是一陣笑聲。
就在公爵們正在高塔上侃侃而談的時候，舊世界，布列塔尼亞，伯萊昂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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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萊昂被稱為布列塔尼亞的寶石，它真的是舊世界一個非常美麗的城市，坐落在相連舊世界大陸的一個狹窄半島，整座半島就是座小山，城堡沿山而建，當地農民用白色石頭和石膏建造房子。海灣的沙子是制作玻璃的優質材料，堡內不分貴賤幾乎每一個窗口都有在陽光下閃耀的玻璃，這在舊世界中極為罕見。
可也正是由于這種原因，這個美麗的公國遭到了來自接壤國家，南方城邦聯合王國埃斯塔利亞的入侵。
伯萊昂和埃斯塔利亞的戰爭可以從三十多年以前說起，在當時，伯萊昂公國是入侵者，埃斯塔利亞是被入侵的一方，騎士們渴望著開疆拓土，殺入了埃斯塔利亞的境內，在暴君約翰二世的鼓勵之下，原本尊崇的騎士信條被撕成了碎片，騎士們深入埃斯塔利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在約翰二世被湖神女巫率領圣杯騎士推翻的同一年，伯萊昂公國和埃斯塔利亞的戰爭也發生了變化，一位名叫托巴洛的傭兵騎士站了出來，他在一場光榮的決斗之中打敗了入侵的上一任伯萊昂公爵，然后更是率領著軍隊攻入了伯萊昂公國，從此，伯萊昂公國就開始了和埃斯塔利亞的拉鋸戰，南方國度們兇狠的傭兵們很快依靠著伯萊昂公國之內搖搖欲墜的農奴制度在這個公國之內站穩了腳跟，面積不大的伯萊昂公國一共下轄六個男爵領地，其中有兩個男爵領長時間深陷敵手，伯萊昂公爵提奧多里克自從即位之后就從未停止過戰爭。
只是在天寒地凍的冬日，伯萊昂公爵勉強和他的敵人達成一致，在這個寒冷的季節，士兵們常常還沒有上戰場就嚴重減員，于是提奧多里克公爵和他的敵人托巴洛伯爵決定暫時停戰到明年二月份，這個公國迎來了短暫的和平，農奴們還沒來得及撫平戰爭的創傷，騎士們還未脫下受損的盔甲，公國就迎來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就在這個時候，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帶著一位湖神先知來到了這個公國。
一手拿著藥劑圣杯握著韁繩，一手捧著一把符文長劍，莫吉安娜穿著一條灰色的抹胸連衣絲綢長裙，長裙上布滿了黃金的絲線和白銀的鏈子，還有一片片的黃金鳶尾花紋章，湖神女巫頭戴黃金桂冠，腰間束著黃金腰帶，顯露出她那姣好的身線。
外面穿著一件藍色的披風，金色的波浪長發披在肩膀后面，莫吉安娜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碧色的眸子中滿是冰冷：“我們到伯萊昂了，克萊門特。”
在莫吉安娜的身后，一位湖神先知跟在她的后面，這位湖神先知也穿著一條藍色的抹胸長裙，不過和莫吉安娜不同的是，她使用頭巾將自己的頭發包成一團，然后全部包在腦后，形成大大地一團倒三角形，聽見了莫吉安娜的話之后，名叫克萊門特的湖神先知低聲應道：“我的殿下，你是打算先前往民間尋找神童，還是想要先前往伯萊昂城堡找提奧多里克閣下征收什一稅？”
“…這里持續戰亂，根據我的預言，今年的伯萊昂公國只有一個擁有足夠資質的女孩，我們直接前往那個村落好了，然后再前往伯萊昂城堡。”莫吉安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前往預言中的村莊，將那個女孩先帶走。
“是。”湖神先知不再多話。
莫吉安娜側坐在獨角獸希爾法恩的身上，克萊門特騎著一匹混血精靈戰馬跟在后面，她們不走大路，而是走小路，避開主要的人流，也避開人群密集的地方。
即使如此，莫吉安娜也注意到伯萊昂的人口經過二十多年來的戰亂后變少了很多，尤其是在冬季，大地蒼茫一片，所見者僅有寥寥的小村落和大量被積雪覆蓋的原野，不少農田都已經荒廢，甚至兩個人先后路過了幾個無人打掃的戰場，那里堆積著數十具尸體，許多來自南方國度的傭兵和伯萊昂公國的步兵橫尸當場，整個戰場遺址散發著一股惡臭。
戰場中間，數頭食尸鬼正在貪婪地啃食著美味的尸體，它們用牙齒撕咬著腐肉，痛飲著發臭的血液，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湖神女巫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它們的注意，見到湖神女巫那兇狠凌厲的目光，食尸鬼們嚇得大吼一聲拔腿就跑。
“風爆術！”莫吉安娜立即抬起了手，魔法音節在她的嘴中響動，一團蘊含著純凈能量的旋風穿過寒冷的空氣，吹起大地上的雪花并將其卷起，直接朝著幾頭食尸鬼翻滾而去。
食尸鬼們慘嚎著逃竄，風爆術的颶風將它們集中然后吹飛，然后莫吉安娜表情兇狠地伸出一支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玉手在空氣中狠狠地一握。
“啪嘰”幾頭食尸鬼瞬間化為血霧，連尸體都沒留下。
“哼！”莫吉安娜的眼神中充滿著厭惡與憎恨，她冷哼一聲：“快點趕到目的地，不然天就要黑了，黑夜是這些不死生物的樂園。”
“走，希爾法恩，快走。”莫吉安娜催動著自己的獨角獸，她的獨角獸也明白著主人的意思，邁開了步伐，開始小跑，湖神女巫和湖神先知不再關注路上的一些情況，專心于趕路。
久經戰亂，農田荒廢，原本稠密的人口變得稀薄，路邊的許多大樹上都吊著尸體，提奧多里克公爵對領地內的農奴是非常殘酷的，只要被查出來和南方佬有牽扯，那么唯一的刑罰就是吊死。
偷東西，吊死，傷害別人，吊死，反抗征稅，吊死，騎士老爺看不順眼，吊死。
所以一路上都能看到被吊死的農奴，許多禿鷲就在啃食著這些被吊死的尸體，莫吉安娜臉色沉重，她只是埋頭趕路。
小跑前進了半個多小時之后，目的地的村莊就在不遠處的小山后面，前方是一片墓地，墓地之后是一片小樹林，莫吉安娜示意希爾法恩慢下來，她感覺到有些不太尋常：“克萊門特？地圖上這個地方有墓園么？”
“我的殿下，情況有些不對。”湖神先知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這里應該沒有墓園。”
“…那里有人！”莫吉安娜拉著韁繩，眼尖的湖神女巫馬上注意到了小樹林之中跑出來了一個農奴，這個農奴看起來臉色灰白，滿臉都是污泥和白雪，隆冬時間也只穿著破爛的布衣，他手腳并用地從樹林里面滾了出來：“救命！救命！莎莉雅女士，救救我！”
在他的身后，十幾頭僵尸和幾頭食尸鬼正在對這個農奴窮追不舍。
“救命！求你了！”農奴也發現了騎著獨角獸的莫吉安娜，他立即高呼道：“救命，湖神女巫殿下！”
“救命！”
眼見著農奴即將被僵尸追上，莫吉安娜抽出了符文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