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獨龍城獨占貿易協定
通往獨龍城的道路是一條非常非常長的走廊，需要步行接近兩個小時，數隊鐵錘勇士和更多的矮人游俠們在走廊里面四處警戒，并將空間留給了與會的騎士王萊恩、莫吉安娜和莉莉絲，跟在他后面的幾個老近衛軍和紅海軍，還有那個可憐的奧托巴格萊，這個商人的感冒還沒好，矮人們一邊譏笑人類果然不行，一邊找了一輛手推礦車來把這個商人裝在里面推著走，不過因為接受矮人的建議悶了一口獨龍城特產的烈酒，奧托倒是感覺好些了。
長長的走廊兩段還留下著無數的壁畫和矮人先祖神的雕像。
矮人三主神的雕像就不用說了，前文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真正令萊恩等人注意到的是另外四位矮人次級神的雕像也出現在了走廊之中，他們分別是：
矮人礦山和洞穴之神斯密德尼爾。
矮人符文魔法之神圖格尼。
矮人工程學之神莫格瑞姆。
矮人死者守護神加祖爾。
值得一提的是，矮人神和精靈神有本質上的不同，矮人神系全都是先祖神，也就是說這些矮人神們全部作為活生生的人和他們的子嗣一起生活、建設和戰斗過，其中礦山和洞穴之神斯密德尼爾和符文魔法之神圖格尼是葛朗尼和瓦拉雅所生的孩子，而工程學之神莫格瑞姆則是葛林姆尼爾和瓦拉雅所生的孩子，加祖爾則不清楚。
“大約七千多年之前，我們的戰神葛林姆尼爾決定帶著一支矮人軍團前往極北之地，關閉混沌傳送門。”諾斯卡矮人大君托爾嘉德深紅者朝著萊恩等人介紹道：“葛朗尼和瓦拉雅全力勸說葛林姆尼爾不要那么做，可葛林姆尼爾的固執就跟他的斧頭一樣，他對勝利和敵人的渴望就像是酒鬼喜歡麥芽酒一樣，葛林姆尼爾執意要去，為了表示決心他甚至將頭發和胡須修整了一番，然后帶著自己的兒子莫格瑞姆和遠征軍出發了。”
“遠征的一開始就不是很順利，葛林姆尼爾和莫格瑞姆帶著軍隊一路披荊斬棘，但在進入了混沌荒原之后依然遭遇了麻煩，他們合力擊敗了一頭混沌惡龍之后把酒言歡，隨后葛林姆尼爾下令繼續前進，并先后與三位恐虐惡魔王子戰斗，盡管勝利，但是身受重傷，葛林姆尼爾讓莫格瑞姆帶著剩下的軍隊返回群山王國，自己大步進入了混沌荒原，再也沒有回來。”
托爾嘉德講述著古老的歷史，他指著壁畫：“在葛林姆尼爾失蹤之后，葛朗尼和瓦拉雅他們下定決心再次遠征混沌荒原，這次他們的遠征軍數量更加龐大，許多遠征軍抵達了現在獨龍城的位置，這里礦脈極為豐富，而且有大量的魚類和牲畜資源，許多高山上可以種植青稞和放牧，因此我們的先祖在這里定居。”
萊恩連連點頭，后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混沌入侵，葛朗尼在失蹤之前及時派出了使者，諾斯卡矮人們幸存了下來。
托爾嘉德嘆了一口氣：“我們一直試圖找到一條通往南方的路，但每一次都在混沌惡獸和軍隊的包圍之下被迫撤退，我們暫時安全，可是孤立無援，我們通過先祖神像和符文魔法隔絕混沌腐化，在群山中隱藏了我們的城塞，我們花了幾千年緩慢恢復國力，避免陷入戰爭。”
“可你們和南方矮人們的聯系就全部中斷了？”莫吉安娜主動開口問道：“照理來說，南方也有烏果爾人和后來的基斯勒夫人啊？”
“我們曾經和諾斯卡人有過貿易和聯系。”托爾嘉德點頭：“但你們知道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諾斯卡人逐漸舍棄了所有信仰開始轉為信仰混沌，因為我們再度和諾斯卡人斷絕了來往又一次孤立，之后我們曾經一度懷疑南方的諾德人、帝國人和基斯勒夫人也信仰混沌，一直到偉大圣戰前夕暗滾河道通航，我們才明白原來南方的人類沒有信仰混沌，我們的矮人遠親還存在。”
“我們曾經認為救世者和他的帝國能夠重現昔日的輝煌，毫無疑問他也做到了，但只有個問題，這家伙太短命，才當了五十年的皇帝，我敢說我們任何一任偉大君主的任期只要不出意外都沒有少于三百年的。”雷霆城國王羅嘉米爾烏法森插嘴道：“之后我們就看到了，失去了救世者，一群撲街二五仔們整天窩里斗，為什么人類總是出不了幾個像樣的、足夠長壽的領袖？為什么他們總是喜歡糾纏不休，下一任動不動就否認上一任的約定？”
“那這個你們盡可以放心。”湖中仙女聽了這段話之后笑嘻嘻地說道：“萊恩他會足夠長壽的，足夠強大的。”
“這也是我們來迎接你的原因，騎士王。”托爾嘉德微微點頭：“收復八峰山的事情我們知道了，索爾格林也來信說你還算是個像樣的領袖，希望人類這群撲街二五仔們能夠稍微緩一緩，追求點安定和繁榮。”
“我們會的。”萊恩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然而據我所知，更大的更可怕的風暴正在逐漸靠近，莫特金的入侵只是一切的開始。”
“我不知道什么是一切的開始，我只知道我們到地方了。”托爾嘉德舉起大手。
沒錯，到地方了。
一座高達十五米的巨型隕鐵閘門在水力驅動之下轟然打開，整個地底巖壁頓時亮如白晝，大約五百名矮人弩手和一百多名火槍手在大門門口等待著他們國王的到來，就在大門兩側，三座十幾米高的先祖神像熠熠生輝，老樣子，葛朗尼拿著鐵錘和盾牌，留著莫西干頭和修剪了胡子的葛林姆尼爾對著所有人來客怒目而視，而瓦拉雅則是一手拿盾牌一手拿斧頭，梳著兩條大辮子，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哦豁，這里的神像比起八峰山的要矮多了。”小索爾格林興奮地喊道：“可那是什么符文，我想我沒見過它！”
“閉上你的嘴，小胡子！”托爾嘉德瞪了一樣小索爾格林：“否則我就送你去喂地底深處的食人魚！”
穿過大門，一座巨大的山中城市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山脈已經被鑿空，僅有頂部的光線和火把提供照明，矮人優良的規劃水平和建筑能力展現于此，數十條隧道方方正正，將獨龍城分割為數百個方格，符文加固的墻壁顯得堅實可靠，上面裝飾以文字和浮雕，無聲地講述著先祖的故事，先祖大廳中開出了幾條向外的畫廊，可以俯瞰到食堂，軍械庫，會客室和鍛造大廳的情況。
托爾嘉德拍了拍手，矮人大君的氏族瞬間冒出了幾十個長須老兵，深紅者哈哈大笑，對著萊恩說道：“就算你是騎士王，來到了我們獨龍城，也要遵守規矩。”
“什么規矩？”萊恩伸手示意莫吉安娜稍安勿躁，他攤開雙手：“我可要事先說明，不是什么規矩我都會遵守的。”
“這對你來說不難。”托爾嘉德強調道：“很簡單，要想和我們談判，談關于貿易的事情，那么就要展現你的誠意，只需要三條，第一，比力氣，第二，比喝酒，第三，比唱歌！”
萊恩點頭：“這不難，但是我需要明確的標準。”
“第一條我們不跟你比，你的實力在那里。”托爾嘉德哈哈直笑：“第三條我們也不跟你比，因為矮人的唱歌和人類不同，所以我們只比第二條，喝酒！”
先祖殿堂，一群長須矮人，黃金圓頂，檀香木長桌，鑲著寶石的酒杯，上百桶青稞酒，二十籃面包，十幾盤冷切羊肉和醬汁，還有各種蘑菇和腌制魚類。
獨龍城國王大廚房全力開工，一道道美食菜肴被端了上來。
萊恩入座，他的對面坐著五個長須矮人，他們每個人都穿著深紅色的長袍和獸皮羽絨衣。
獨龍城矮人四位國王也先后入座。
一位身材圓潤到像個水桶的矮人女仆送來了一個超大號的鉆石啤酒杯，萊恩估摸著這一杯估計能裝一升的啤酒。
“喝一杯，說一句話，說出你的所有來意和談判條件！”托爾嘉德大君坐在了萊恩的正對面：“以葛朗尼之名，我們定下先祖守則！”
“誰說話，誰喝酒！如何？”
“可以！”萊恩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做好準備了么？矮人？”
“很好，我以偉大君主的名義宣布，葛朗尼的盛宴，開始了！”
……我是葛朗尼盛宴的分割線……
兩天之后，獨龍城先祖會議大廳，金色的圓頂之下，大君托爾嘉德深紅者和另外三位國王，還有五位氏族族長、符文工匠大師、工程大師坐在一起，討論著關于談判結果。
“那么問題就很明顯了，這位騎士王實力很不錯、在人類那里說話算數、擁有相對較好的信譽，會說一口非常流利的矮人語…雖然是群山王國的口音，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和他聊天沒有和別的人類聊天那樣那么累。”鴉巢城國王哈爾孔說道：“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根據消息來說，他似乎和精靈走得比較近。”鷹峰城國王提爾雙手抱胸：“那些該死的尖耳朵可一點也不可靠。”
“我們是和騎士王國貿易，又不是和精靈貿易，再者，精靈的東西有時候也不錯。”雷霆城國王羅嘉米爾捋著自己的白胡子：“前提是我們能夠弄到手，比如綢緞和各種上等的刺繡？珠寶首飾？”
在座的所有人全都點頭，別看矮人和精靈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對精靈的很多高檔奢侈品，矮人們可是喜歡得不得了。
“我們的騎士王還提出打算繼續新建一個大型的矮人鐵匠工坊，就建設在他的領地，那個叫什么穆席隆的地方。”獨龍城工匠協會會長，符文工匠大師艾瑞克說道：“他被小索爾格林告知，我們的符文工匠是最好的最全的，所以希望能夠雇傭幾個我麾下小伙子去幫忙。”
“價格怎么樣？”托爾嘉德打了個酒嗝，那天喝太多了，第二天所有人都睡了一整天。
“價格…還不賴，而且他承諾絕不會對矮人指手畫腳，只要保證質量和產量就行，我保證不會影響到這里的工作。”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花了一兩個小時討論究竟應該怎么做。
“聽著，諸位，正常來說我們需要一兩年時間思考和討論這些事，但騎士王不可能等我們一兩年。”托爾嘉德示意眾人安靜，在特制的黃金圓頂回音壁之下，矮人的每一句話都可以清晰地被所有人聽到：“實際上問題很簡單，我們都知道，現在南邊厄倫格拉德是他的人在管事，他更能打，也更講信用，開出的貨物價格也比那位女沙皇的普遍都更低，而且大量，更重要的是，他承諾可以為我們運來很多糧食，非常多的糧食、肉類、魚，還有我們急需的大量紡織品，這樣，我們就可以建設新的啤酒廠和肉類加工廠，還有讓我們的孩子們全部穿上干凈漂亮的袍子了！”
“哦豁！新的啤酒廠！”
“這個可以有，青稞酒，不夠味，還是南面來的黑啤酒和巴格曼啤酒好喝啊！”
“他真的能做到？”
“我們四大王國可是有十一萬零八千名矮人！”
“聽著，大家，聽著。”托爾嘉德再次開口示意所有人聽話：“騎士王想用糧食、布匹、奢侈品和別的東西跟我們交換我們的符文盔甲、符文武器、各種礦石和稀有金屬，我的人已經連夜算過賬了，這一筆貿易將會幫我們把家族財富寶庫和國庫填滿的，唯一的要求，是只指定厄倫格拉德為唯一貿易港口，而且我們只和他指定的那幾家商人貿易。”
“如果他能夠為我們提供我們所有需要的貨物，那么為什么不呢？人類都是短命鬼而且靠不住的家伙，我們已經不止一次遇到背信棄義的人類欺騙我們，最后找上門的時候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那么一切就這樣定下來吧，我們用我們的各種礦石、符文武器裝備、珠寶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和他們做貿易。”
最終先祖會議進行投票表決，以8票贊成，1票棄權通過了貿易協定，棄權的那票來自于獨龍城最大的商人歐布拉克氏族，這個家才剛剛和基斯勒夫羅曼諾夫沙皇家族簽訂貿易協定不久，他們不愿意放棄如此優厚的貿易利潤，但對現狀也無可奈何，只能象征性地反對。
這個貿易協定歷史上被稱為《獨龍城獨占貿易協定》，靠著這條貿易協定，獨龍城矮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從舊世界得到了大量急需的物資，迅速走向了新的一輪繁榮，而萊恩代表的布列塔尼亞皇室更是靠著這條貿易協定獲取了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
不過這是后話了。
“很好，現在讓我們來商量第二件事，那也是騎士王陛下提出來的。”
“那就是關于他提議的所謂‘大撤退’的議案。”
“這個議案討論的是我們這群位于諾斯卡矮人如果又一次遇到了像群山之戰那樣被已經嗝屁的諾斯卡至高王艾斯林長時間圍困的絕對困境之下，如何撤出這里的議案。”
“現在，讓我們討論一下，關于‘大撤退’的預案，是否有必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