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農奴戶籍贖買制度
一口氣安排去湖中仙女高塔住一周時間是不太可能的事，整個領地淤積了很多事等著萊恩解決，以前萊恩外出征戰，蘇莉亞在家里幫他處理內政，莫吉安娜負責把關，也算是分工明確，但萊恩這次走了把蘇莉亞也帶走了，只留下了莫吉安娜一個人。
除此之外，萊恩給莫吉安娜留下了三人家臣團，由原來的穆席隆大管家卡森伯格，來自帝國瑞克領的戈芬和就穆席隆貴族斯蒂夫三個人協助莫吉安娜處理內政，但是他們三個人作為廷臣能夠提供的只有建議，最終還是需要莫吉安娜下決定，而湖神女巫特殊的身份和湖中仙女凡間意志代言人的身份又決定了她不太好亂插手萊恩的內政，結局就是近一年來，莫吉安娜沒少受到這方面的困擾。
萊恩回來了之后堆積了很多事情要他處理，他干脆召集了所有的下屬一起開了一個會，講述了一下下一步的計劃。
首先是帝國人和布列塔尼亞人可能的沖突，萊恩一口氣從帝國首都布倫瑞克移民來了大約三十萬人，其中十二萬青壯，這些人的數量已經超過了穆席隆的原住民們，如果不處理好，極有可能產生沖突。
萊恩的辦法是雜居鼓勵通婚，同時強化宣傳，這些來自布倫瑞克的帝國移民們帶來了先進的手藝，各種技術和許多穆席隆原住民們見都沒見過的稀罕物，他們將會幫助穆席隆的原住民們走出目前的難關。
而穆席隆的原住民們也要承擔起讓帝國移民融入當地，習慣穆席隆肥沃沼澤和時不時有怪物出沒的環境，他們教授帝國人如何對付這些怪物，如何建立起堅固的村落和屏障，沼澤妖的活動習性是什么，穆席隆有什么不能夠觸及的忌諱。
通過這種方式，雙方能夠互相理解。
而帝國和布列塔尼亞在人種和信仰上的差距也沒大到不能接受的程度，大家都信仰舊世界的諸位神，阿爾弗雷德所屬的芙蕾雅古教堂區接受帝國移民的加入，兩座和努爾置換的城堡分別被命名為“查理曼堡”和“努爾堡”，來自帝國兩個連的駐軍已經入駐進去。
先解決了移民問題之后，第二個被拿出來討論的問題是關于老近衛的授勛問題，這次努爾決戰，許多老近衛立下戰功，萊恩在會上表示是時候從這些老近衛中提拔一部分授予騎士頭銜了，得到騎士頭銜的老近衛地位相當于游俠騎士，從此開始，他們就是真正的貴族。
沒有人反對萊恩的決定，或者說，他的這些下屬們，包括原里昂納賽南方，現穆席隆的杜林伯爵和拉羅特伯爵都表示了贊成。
至于得到了騎士頭銜之后還能不能繼續往上升，這點萊恩沒說，眾人也沒問，因為沒有必要，在騎士貴族們看來，老近衛們能夠以農奴的身份得到騎士頭銜，已經是超格提拔了，至于封地甚至是爵位頭銜，這些農奴出身的士兵們估計是想都不敢想。
萊恩也覺得，騎士頭銜能夠讓這一代老近衛心滿意足為之效死了，如果真的有了不起的功勞，還有王國騎士甚至是男爵爵位。
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默默地把男爵定位了老近衛晉升的天花板，男爵這一級是騎士階級的最高一級，大貴族的最低一級。
第一批授予騎士頭銜的老近衛定為三十個，時間定在今年的冬幕節慶典之上，萊恩將和自己的妻子蘇莉亞還有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一起，親自為這三十位老近衛授予騎士頭銜。
兩件事交待下去之后，萊恩首先詢問了新任的墨洛溫男爵，掌旗官圣杯騎士阿曼德：“穆席隆城市現在治安如何？”
“我們花了一年時間重新整理了整個城區，但情況不是特別理想，整座城市至少還需要六個月才能比較徹底地清除吸血鬼遺留下來的腐化。”阿曼德訴說著自己的困難：“尤其是棚戶區，那里有著深邃的許多密道，有些密道甚至深入到了比海平面還低的地方，只有女士知道淪陷在吸血鬼手中之后，穆席隆城到底經歷了一些什么。”
“很好，看來我們暫時不能將治所從吉恩遷往穆席隆城。”萊恩點頭，他接著問道：“胡安，孤兒山丘方向有什么異動么？”
身穿著炎陽騎士禮服的胡安卡洛斯觀日者苦笑著搖頭：“如果不是木精靈現在占據著那里，也許我們早都被隱藏在地下的斯卡文鼠人們煩死了，為此我沒少和木精靈打交道，阿拉洛斯英勇者閣下答應我們幫助我們清理鼠人的威脅，條件是他們現在觀測站的地盤要擴大一倍！”
“那就給他！”萊恩立即做出了決定：“我們現在的目標是盡力創造一個能夠安心發展，休養生息的環境，既然木精靈們能夠幫到我們，只要不是太過分，都可以答應，先讓我們恢復生產再說！”
“是！”胡安得到了萊恩的承諾，大聲地回應，表示明白。
“至于格瑞斯莫瑞河河畔工業帶的招商引資，卡森伯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用太在乎眼前的利益，努爾的商人們知道應該如何做。”萊恩接著說道：“至少，先讓他們留下來，一切都可以談，我們在努爾大會戰之中的努力不會白費，他們的要求不會過分的。”
“明白。”卡森伯格依然保持著自己一貫的裝扮，大光頭，單片眼鏡和不蓄胡須，今年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看起來沉穩了很多，當初和弗朗索瓦的約定已經沒有了意義，這點所有人都清楚。
“然后就是…運河現在修到哪里了？”萊恩朝著杜林伯爵問道，作為原先里昂納賽的貴族，他對此最清楚。
一條貫通南北的運河，將聯通北方的桑內斯河、從帕拉翁發源到穆席隆入海的格瑞斯莫瑞河，再到南方的夏隆河，最后抵達從艾索洛倫森林發源的伯萊昂河，完成南北的貫通。
“北段的運河從庫羅納的桑內斯河開始修，目前已經修到了靠近格瑞斯莫瑞河的位置，年前應該能夠通航。”杜林伯爵回答道：“暫時性地，挖掘運河的人手還夠，但那是因為里昂納賽鬧饑荒，農奴們愿意為了一口飯吃所以努力挖掘，但當挖到格瑞斯莫瑞河之后，我們要如何保持這樣的速度也是一個問題，畢竟大部分的農奴不愿意離開自己的公國，他們是領主的財產。”
萊恩聞言皺起了眉頭，波爾德羅的農奴們不是里昂納賽，那里的農奴們生活要更富足也要更有見識，更富足意味著更高的人工成本，更有見識則意味著更難招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等到桑內斯河到格瑞斯莫瑞河的運河通航再說。
會議結束，眾人各自領到任務去實行，萊恩本來打算去看看維羅妮卡和特蕾莎的情況如何，他很快就從侍從那邊了解到，目前維羅妮卡正在閉關沖擊圣域，她的巫師塔已經關閉，這一段時間不斷地從塔頂冒出火焰和亮光。
特蕾莎有事趕回嘉蘭議會去開會了，還要幾周時間才能回來，她給萊恩留了口信，說她會在冬幕節之前回到萊恩的領地。
想了一會兒，萊恩最終決定去湖中仙女高塔，向莫吉安娜和湖中仙女本人詳細講述他的計劃。
想要農奴贖買制度能夠順利實行，萊恩必須得到女神的支持，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我是進入高塔的分割線……
萊恩進入湖中仙女高塔是最讓莫吉安娜高興的事，莫吉安娜之前的不滿在見到萊恩將事情部處理好就立即過來高塔這里就煙消云散了，湖神女巫親自下廚給萊恩做了一大桌的菜，還包括她最近新研究的一種菜色。
這種菜色叫做“哈吉斯”，是從奧比恩島那邊傳過來的菜，它的外表看起來像個巨型香腸，把羊心、羊肝、羊肺等羊內臟，部切碎剁爛后混合摻雜在一塊兒，然后塞進羊胃里，再把羊胃縫上，加上各種蔬菜，一起煮制而成的一種大雜燴。
萊恩看著這個西瓜大小的哈吉斯，其外形猶如孕育惡魔的巨蛋，一切開，各種不明顆粒密密麻麻，黑灰與屎黃水乳交融，手中的刀叉拿了半天不知道怎么下口：“這…”
“不知道怎么吃么？”莫吉安娜帶著一縷香風從遠處靠近，她今天穿著一條花雪層疊紗網復古玫瑰晚禮裙，外面披著一條獨角獸絨的坎肩，裙下被白色獨角獸絨褲襪包裹的美腿曲線優美，纖細筆直，在湖中仙女高塔內是私人區域，湖神女巫只穿了一雙普通的露趾高跟鞋，透過半透明的白色絲襪可以看見莫吉安娜嫩白的滑膩肌膚和圓潤涂著粉色指甲油的腳趾。
“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從哪里下口。”萊恩坐在餐桌前，手里拿著刀叉。
“呵呵。”莫吉安娜輕輕地坐在萊恩的腿上，伸手從他的手中取過刀叉，她伸手將羊胃切開，露出了里面雜燴的食材，然后輕輕地叉起一塊：“啊”
“啊姆”萊恩勉為其難地張口吃了下去。
“嗯？！”味道相當令人意外，雖然顏色又黃又黑，但是口感極佳，軟濡而且帶有一種特別的香氣，萊恩品嘗了之后連連點頭：“好吃，莫吉安娜，真好吃！”
“你覺得好吃就好。”莫吉安娜見到萊恩喜歡，臉上放出了明亮的光，她拿出了一瓶庫羅納威士忌，給萊恩倒了滿滿一杯，柔聲說道：“羊肉腥膻，這道菜要配上威士忌才好。”
“很美味，莫吉安娜，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萊恩吃著美味的料理（盡管不好看），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莫吉安娜坐得舒服一些：“你是怎么學會做這道菜的？”
“在庫羅納和里昂納賽的北方會有一些火紅色頭發的奧比恩人，他們在漫長的歷史之中曾經有過幾次移民，當時的騎士王們見到這些火紅色頭發的奧比恩人沒有被混沌腐化又驍勇善戰，選擇了接納他們，哈吉斯正是這些奧比恩人傳過來的特色菜，我想你可能會喜歡。”莫吉安娜接著說道：“你知道康涅特公爵勞恩的下屬，圣杯騎士德里歐涅斯么？他就是奧比恩人的后代。”
“原來如此。”萊恩心想布列塔尼亞王國也不完是由布列塔尼人組成，王國的北部有和奧比恩人的混血，東部和帝國人通婚，南部的卡卡頌公國、伯萊昂公國也和埃斯塔利亞人還有提利爾人通婚。
一頓晚餐吃了很久，晚餐結束之后，萊恩和莫吉安娜清理了一下餐具和餐桌，回到臥室之中，此時臥室里面的壁爐已經燃燒得很旺了，兩個人坐在臥室內的沙發上，湖神女巫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了，她低聲說道：“你這次來一定是有事找我是吧？是你之前在書信之中曾經跟我提過的農奴戶籍贖買制度？”
“沒錯。”萊恩拉著莫吉安娜的手，輕聲說道：“這一步是一定要邁出去的，否則我的所作所為只是暫時性地緩解了農奴和貴族之間的矛盾，在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變之中，我的改革成果不需要太久，就會被大貴族們漸漸地部吞噬，農奴的待遇不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
“這點我知道。”莫吉安娜有些疑惑：“但是你不是已經通過老近衛軍制度來解決這個問題了么？”
“老近衛軍是一條路，但我們不能寄希望于所有的農奴都像老近衛軍一樣驍勇善戰。”萊恩搖頭，他解釋道：“人是有分工的，面對那些不善于戰斗的農奴，我們同樣要給能夠脫離農奴戶籍的機會。”
“你準備怎么做？”莫吉安娜仔細想了一下覺得萊恩說得有道理，但一時之間沒能理解萊恩的意思：“讓農奴上繳一大筆錢，就可以脫離農奴戶籍，得到人身自由，從領主那邊贖買一塊土地自己耕種？就像現在的自由民一樣從屬于原來領主的管理？”
“不，如果這樣改，那只是讓農奴變成了佃農罷了，沒有根本上改變農奴和領主之間的關系。”萊恩猛地搖頭，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萊恩所計劃的農奴戶籍贖買制度的核心，是贖買，而不是農奴在花了一大筆錢之后，只是從被領主奴役的農奴變成了依附于領主的佃農。
萊恩的計劃的核心大概有以下三點。
一，一位農奴只要作為征召兵參加過騎士老爺的征召，參與過戰爭，就可以擁有贖買自己和自己一家人的資格。
二，符合條件之后，農奴就可以向湖中仙女教會提出贖買，通過繳納一大筆錢，湖中仙女教會將會公證并從中抽取少量公證費用，贖金則是交到領主的手中，雙方不得反悔。
三，贖買成功之后，農奴即脫離戶籍成為“自由民”，他自此和領地沒有關系，他不再需要向領主承擔任何義務、稅賦和徭役，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種田就種田，想做工就做工，想當兵就當兵，他享有人身自由和財產自由，不再受人支配，享有布列塔尼亞公民的所有權益，領主想要雇傭這些人必須掏出真金白銀。
萊恩說完了之后，莫吉安娜陷入了沉思之中，萊恩的設想對她的沖擊很大，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這時，門口傳來了湖中仙女的聲音，女神今天身穿著一條香桂梔子絮白露肩飄曳包臀裙搭配黑色天鵝絨褲襪和白色的系帶高跟鞋，手里托著金色的圣杯，從門外走進，對著萊恩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的冠軍，你的提議我聽了，在這里，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打算把贖金定為多少？還有，你要如何說服王國的貴族們同意這個提案？”
“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