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鼠疫落幕
當貝勒加鐵錘的安格朗德之錘砸在斯卡文軍閥奧賽德深淵的腦袋上時，這頭全身鎧甲上全是凹痕的斯卡文軍閥再也頂不住重擊，當場倒斃。
現在，次元門在所有人的面前轟然倒塌，化作廢墟，斯卡文鼠人的這個氏族沒來得及逃走的鼠人軍隊已經亡命于地底，爆炸聲和崩塌聲掩蓋了眾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或許能從這本書上找到些什么。”一本白皮書被掛在斯卡文軍閥的腰上，貝勒加伸手取下了這本書，隨后，安格朗德氏族之王舉起自己的鐵錘，再次砸在奧賽德的腦袋上。
這頭老鼠本來就已經碎了的頭顱被砸得稀爛。
“行了，這樣就能保證死透了。”貝勒加點點頭，他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朝著萊恩和海爾伯格說道：“面對強敵，你要學會補錘，人類伙計們。”
“我從來都是斬首。”萊恩看著倒塌的傳送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斯卡文鼠人的強大有目共睹，他敢說如果不是他在能有力地對付深坑憎惡，這只軍隊或許還要付出很大的損失。
而這僅僅是斯卡文鼠人中的一個小氏族罷了。
“這樣，才叫做真正地清理了斯卡文鼠人的威脅，我指的是未來的一段時間之內。”貝勒加點了點頭：“我們該撤了，矮人能夠長時間抵抗次元石的力量，但是人類可不行，我的工程師會使用炸藥將這里炸塌。”
萊恩長出一口氣，他也確實對鼠人的事感到厭煩了。
蘇莉亞理解地拍了拍萊恩的手，輕輕地笑笑，讓自己丈夫好受些。
和斯卡文鼠人戰斗，全程都可以不停地聽到無止境的煩躁低語，無數尸山血海的惡臭和圍繞著自己的“yesyes”響聲，豈止是萊恩，幾乎所有人類軍隊聽到貝勒加的指示之后都松了一口氣，身體上的痛苦只是其次，心靈上的痛苦才是讓他們感到難受的真實原因。
這就是斯卡文腐化。
萊恩本人不吃腐化，可這不意味著他內心不會感到難受和疲憊。
唯有蘇莉亞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煩躁，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金色雙頭鷹婚戒持續地散發著溫暖的偉力，保護著伯爵夫人。
當一行人從地底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后了，在白雪皚皚的赫姆加特廢墟之上，卡爾弗朗茨皇帝已經派人準備好了熱水和食物，大群戰斗牧師正在對征戰歸來的士兵們進行禱告和圣水沐浴。
簡短的休息之后，格拉摩根伯爵萊恩馬卡多，伯爵夫人蘇莉亞，帝國皇帝卡爾弗朗茨，瑞克元帥柯特海爾伯格，皇帝的掌旗官路德維格史瓦茲漢默，八峰山之王貝勒加鐵錘等人又聚在一起開會。
這次要商量如何處置赫姆加特。
洗了個澡，換好了一身伯爵禮服的萊恩挑開簾子，此時眾人都已經在座。
皇帝的金帳內所有用品一應齊全，大帳內的長桌中擺好了皇室特供的美酒和美食，明亮的銀制燭臺正在散發著火光，貝勒加正放開肚子大吃大喝，他尤其喜歡皇帝的麥芽酒，還有大量的肉食。
“晚上好，萊恩，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吧？”皇帝沒有什么食欲，他臉上明顯寫著他有心事，見到萊恩進來，皇帝擠出一個微笑，伸手示意萊恩坐下。
和布列塔尼亞不同，帝國的座位是排座次的，萊恩夫妻被示意坐在右邊第二三個位置上。
“晚上好，弗朗茨陛下。”萊恩和蘇莉亞依次坐下。
“感謝你，萊恩伯爵，蘇莉亞伯爵夫人，你們拯救了赫姆加特，是赫姆加特的英雄。”皇帝首先開口致辭，他官方地表示了一下感謝：“我很想酬謝你們，只是不知道你們需要些什么。”
“消滅邪惡是我應盡的義務，我不希望在整座城市已經化為廢墟的情況下再向陛下你索取帶著血的酬勞。”萊恩和蘇莉亞對視了一眼，一起搖頭：“這不是一個女士的騎士應該有的。”
“這樣，我這里有個箱子。”卡爾弗朗茨皇帝示意瑞克禁衛送上來一個金色的鐵十字顱骨裝飾箱子：“里面是萊恩哈特伯爵這些年積攢下的一部分財富，里面東西的價值不會少于一千個金馬克，我將它贈送與你，作為我們友誼的象征和對你在這次事件的酬勞吧。”
萊恩有些猶豫，皇帝接著說道：“請不要拒絕，我知道你的兩個女廷臣都因此受傷，我不了解魔法，但是我知道巫師受傷之后需要很長時間和不小的代價恢復。”
這話把萊恩說得無言以對。
伯爵現在家大業大，他很多時候行事的意志已經不能由著自己高興而來，而是要考慮到以自己整個陣營的利益，他不能因為自己不想要就損害特蕾莎和維羅妮卡的利益，特蕾莎受了重傷，維羅妮卡也要休養一兩個月才能恢復魔力，萊恩總不能讓她們白受傷吧？
萊恩收下了寶箱，沉甸甸的寶箱內裝滿了金銀珠寶，發出錢幣碰撞的響聲。
“由于你們和赫姆加特軍民的堅持，使得斯卡文鼠人并沒有帶走足夠多的戰利品，除了糧食以外，絕大多數丟失的戰利品已經被軍隊在斯卡文鼠人的營地中尋回，比我估計的損失還要小些。”皇帝見到萊恩收下了箱子，這才點頭繼續說道：“重建是個巨大的功夫，但是人類不會在困難面前屈服，帝國已經做好了重建赫姆加特的準備。”
“難民們呢？要怎么安排？”萊恩低聲問道。
“恩斯特大師已經帶著人去解決難民們的分配問題了，只要愿意留下來重建赫姆加特的，都可以取得一小部分的土地和房屋產權，如果不愿意留在這個傷心之地，那么我們也會安排別的地方讓他們居住。”皇帝接著說道：“暫時的，斧咬隘口的商路要斷一段時間了。”
“如果布列塔尼亞那邊需要幫助，盡管和我說。”萊恩知道這是卡爾皇帝在和他談判了。
卡爾弗朗茨將目光放在萊恩的身上。
這幾年來，說萊恩是布列塔尼亞南方最有權勢的大貴族也不為過，他盡管只是個伯爵，但是以他為首的一整條利益鏈和集團正在逐漸形成，萊恩的身后有湖中仙女的全力支持，就連國王都對他忌憚無比。
如果萊恩是帝國的選帝侯，卡爾弗朗茨一定是要對萊恩進行大力地打壓和排擠的，作為帝國皇帝，他不會允許一個能夠挑戰他地位的存在。
這不是智商問題，也不是道德問題，這是屁股問題。
可萊恩不一樣，這貨是布列塔尼亞的大貴族，他不僅不會成為帝國的威脅，反而會是在這個黑暗的時代中守望相助的有力盟友，帝國四面接敵，皇帝知道，如果一個像萊恩這種有志于鏟除領內威脅，自發對抗邪惡，和帝國有深厚淵源，同時還有不錯大局觀的圣杯騎士、神選冠軍來掌握騎士王國，對帝國會是個好消息。
“很好，赫姆加特的事先讓我們放在一邊，我們的矮人朋友，貝勒加國王的出了斯卡文鼠人軍閥奧賽德的日記本。”在得到萊恩的回答之后，皇帝巧妙地移開了話題。
無論是萊恩還是卡爾皇帝，他們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有些東西一點就透，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那本白皮書？是日記本？”萊恩吐槽道：“天吶，斯卡文鼠人居然會寫日記？”
“這支斯卡文鼠人的氏族名字叫做潰爛氏族，是它們在家主的命令下朝著赫姆加特發起了攻擊…”貝勒加開始解釋起在日記本中讀到的一些內容。
斯卡文鼠人上次的十三人議會召開之后，根據大角鼠的命令，鼠人的主要大部隊都專注于準備進攻露絲契亞，同時還有進攻帝國的赫姆加特，準備通過斧咬隘口，同時向帝國和布列塔尼亞傳播腐化和疾病。
潰爛氏族正是負責這一個目標的鼠人氏族，它們在不聲不響中已經偷偷地占據了蒙特福特深層礦洞和赫姆加特的地底礦洞，原本的計劃是慢慢地滲透和傳播瘟疫。
但是潰爛氏族的宗主顯然對此極度不甘心，它對代表著大角鼠意志的十三人議會調動大部隊進攻露絲契亞的大戰略非常不滿。
這群二五仔們決定，我們自己干，搞一票大的，直接把赫姆加特毀了，大角鼠一定能注意到我們的偉大事跡并祝福我們的！
這才有了現在的這場大劫難，赫姆加特毀于一旦。
日記中還不止著記載著這些，貝勒加的手下從日記中得知，斯卡文軍閥奧賽德深淵在手下喋喋不休的建議下，為了防止別的鼠人來搶功勞和戰利品，于是在軍隊還未準備完畢、次元門也不穩定的時候就搶先發起了進攻，灰先知斯帕特見狀不甘示弱，也緊接著發動了進攻。
也就是說，這個氏族根本就沒有完全準備好，就為了戰利品和功勞發起了搶攻，甚至連鼠母都運來前線了。
果然二五仔的本質就是拱火啊，萊恩心想道，他該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告訴福根兄長才是。
“即使如此，勝利就是勝利，我們擊潰了鼠人的進攻，破壞了傳送門，至少未來一段時間，斯卡文鼠人暫時不會再在帝國或者布列塔尼亞出現了。”貝勒加低聲說道：“我說，剩下的事已經和我們無關了，我該和萊恩一起返程了。”
“貝勒加國王不打算繼續在帝國到處看看了？”卡爾弗朗茨皇帝本想邀請貝勒加到布倫瑞克作客。
“沒必要了。”貝勒加連連搖頭，他在這段時間已經沿著灰色山脈考察了帝國和布列塔尼亞許多村莊，八峰山之王性格頑固，愛要面子，不意味著他是個白癡。
貝勒加從帝國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論步兵，論遠程火炮，帝隊的實力貝勒爺都看不上，這些步兵太脆弱，正面挨綠皮一波猛沖估計就要潰，遠程火炮，帝國比得上矮人？大部分帝國火炮都是矮人協助制作的殘次品，或許布倫瑞克軍工廠或者努爾軍工廠內有一些特別的戰爭機器，帝國估計也不會愿意借。
唯一能讓貝勒加覺得看得過去的是帝國騎士和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們，但是帝國騎士們毫無疑問戰斗力比不上布列塔尼亞的騎士，禁衛軍更不可能出動。
經過鼠疫這樣一鬧，貝勒加也沒有了繼續考察的心思，他想的是趕緊回到微風堡讓族人們聚集起來開會，商討一下，怎么從布列塔尼亞多借點騎士去收復八峰山？
嗯，還有眼前的這個圣杯騎士，一定要帶上他，深坑憎惡這種難對付的玩意就交給他了，看著萊恩，貝勒加如是想到。
“我也不打算多停留了，明天一早我就繼續返回領地。”萊恩也朝著皇帝說道：“我出來也夠久了。”
“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卡爾弗朗茨點頭。
萊恩夫妻和貝勒加離開之后，皇帝坐在金帳中思考了很久，他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手中握著戰錘蓋爾瑪拉茲，這件從帝國建立到現在走過兩千年時光的神器依然充滿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你親眼所見？”良久，皇帝朝著他身后的瑞克元帥問道。
“他確實很強。”瑞克元帥海爾伯格冷峻的臉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只有兩綹長長的胡須抖動：“他的實力明顯在路德維格之上，未來，他不是成為帝國有力的臂助，就會成為帝國的大敵！”
“他是圣杯騎士。”皇帝重復道。
“沒錯，幸好他是圣杯騎士。”海爾伯格也重復了一遍。
金帳之內非常安靜，皇帝、掌旗官和瑞克元帥都在思考。
“他的行動以湖中女士的意志為準繩。”掌旗官路德維格開口了。
“但是他太強大，以圣杯騎士來說，他的戰斗力也已經是圣杯騎士中最頂尖的那一部分了，對了，路德維格，萊恩的實力和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相比如何？”瑞克元帥海爾伯格思考著一路上萊恩的表現。
“差不多…或者稍微弱一點，我見過弗朗索瓦出手，他曾經一個人沖破一整支亡靈軍軍并殺入其中，最終重傷亡靈大巫師海因里希凱姆勒。”路德維格粗聲說道：“就目前來看，萊恩的實力或許還不如弗朗索瓦，不過也差距不大了。”
“這對翁婿真是可怕，難怪弗朗索瓦將女兒嫁給萊恩。”皇帝低笑了幾聲，臉上全是無奈：“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帝國就沒有這么多厲害的圣域大騎士？布列塔尼亞整個王國的三百多圣杯騎士拉出來，我們拿什么對抗？”
“可是我們有鋼鐵、火炮、信仰。”瑞克元帥海爾伯格搖頭：“陛下，請不要這么說，你的子民從未在黑暗面前屈服。”
“我在想有沒有辦法，把萊恩拖進我們的戰線？”皇帝將話題移開：“我們和布列塔尼亞都有共同的敵人，混沌、綠皮、亡靈。”
“很難，但是并非沒有希望。”路德維格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就不再言語。
“這辦法，要落在艾曼諾莉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