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關于火炮的構想
十一月初，布列塔尼亞，吉恩男爵領，萊恩的男爵城堡三層的祈禱室之中。
由于尚未裝修完成，湖中仙女的高塔目前僅僅只是蓋好了兩層，距離湖中仙女要求的至少五層還差距很遠，工匠們預計是明年這個時候才會完工。
萊恩也沒有責怪這些工匠，萊恩所雇傭的工匠們大多來自蒙特弗特和波爾德羅，為了幫他維護和改建城堡，大商人伊斯梅爾招來的或許不是布列塔尼亞最好的工匠也肯定是一流的工匠，而伊斯梅爾的方針是先修城堡，然后再新蓋高塔，因為在大商人看來，高塔是新建，需要的人手和精力都很大，而舊的男爵城堡已經有了整個輪廓和石墻，需要的其實就是內部裝修，重新規劃區域和修繕一些年久失修和破損的地方。
那么考慮到萊恩沒有地方住，那伊斯梅爾的考量肯定是盡快先完成男爵城堡的修繕，然后再建設高塔。
三層的祈禱室歷來對于城堡的傭人來說是一塊禁區，尤其是萊恩回到領地之后就更是，萊恩規定除了奧莉卡以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祈禱室，平時祈禱室也總是被反鎖的狀態。
而在祈禱室之內，原來的結構不變，只有湖中仙女和萊恩相對而坐，此時的湖中仙女和正常情況下的不太一樣，她原本紅潤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一向托著圣杯的玉手正在和萊恩的右手相握，圣杯也被放在了一邊。
萊恩的情況也不太好，圣杯騎士長的精神比較萎靡，但是他仍然將自己的靈能源源不斷地輸送給湖中仙女。
正常來說，神祇存在于亞空間，信徒們的情緒波動形成能量，能量匯聚成為神祇，神祇需要干涉凡世就必須耗費大量的神力進入主物質位面，還要尋找合適的載體，這讓神祇其實不容易干涉主物質位面的事，很多事凡人已經盡力了，很多事凡人只能靠自己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萊恩的存在等于為湖中仙女在亞空間和凡世之間開了一個后門，湖中仙女可以在亞空間和凡世之中暢行無阻，隨著實力的提升，萊恩越發強悍的靈魂已經能夠保證湖中仙女盡情地釋放自己的神力了。
“果然，穆席隆的城墻在魔法和封印的保護之下無法攻破。”良久，湖中仙女的臉色越發蒼白，她示意萊恩已經可以了。
洪水在席卷了康諾特公爵領一整天之后，湖中仙女的洪水仍然無法攻破穆席隆的城墻，于是在神力大量消耗之后，湖中仙女決定中止這個行動，她收起了自己的手：“好了，萊恩，我的冠軍，暫時先這樣吧。”
“好！”萊恩也收起了自己的手，他的靈能也消耗大半了，祈禱室之中，一人一神的臉色都有些萎靡，湖中仙女朝著萊恩伸出了胳膊，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邊，長長地嘆息一聲：“這樣，血紅公爵和他的盟友短時間之間就無法主動發起戰爭了，我們至少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感謝你，我的女士。”萊恩正要收起自己的手，湖中仙女卻立即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女神的聲音之中充滿著疲憊：“我的冠軍，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好吧，我想我也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不得不說，我的女士，你用起我的靈能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萊恩開了一句玩笑，他也覺得很疲憊了。
“你是我的冠軍，你不用你的我用誰的？”湖中仙女和萊恩開了一個玩笑，借助萊恩的力量，穆席隆里的血紅公爵和他所謂的黑騎士盟友暫時無法做太多的事了，他們必須盡快恢復軍隊和領地之內的生產，亡靈雖然不再需要食物和睡眠，但是想要組建一支亡靈軍隊依然需要大量的武器和魔法成本，吸血鬼們也需要充足的人血來滿足渴血的需求，趁此機會，圣杯騎士們將集體出動，將那些圣杯遺骸取出，送回庫羅納的圣杯大教堂安葬。
這件事就和萊恩沒有關系了，湖中仙女明確表示接下來的事不需要萊恩出動了，莫吉安娜和她麾下的圣杯騎士們將去完成這件事。
萊恩的內心轉過了一個念頭，只是他臉上未曾表現。
他打過一個主意，那就是借用黑色圣杯騎士這件事，嘗試著去控制和指揮圣杯騎士團，如果能夠強化和圣杯騎士團的聯系，他之后能做到的事就更多了。
他在布列塔尼亞已經打下了一個不錯的根基，只是還不夠結實。
湖中仙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她輕聲說道：“還不是時候，我的冠軍，還不是時候…”
“我的女士，我計劃為軍隊裝備火炮。”萊恩也知道一些事急不得，在今年的騎士道戰爭中他已經是大出風頭，引起了許多保守派貴族的不滿，尤其是木精靈和矮人堂而皇之地在他的領地出沒之后，有些公爵就對此頗有微詞，比如守衛斧咬隘口的蒙特弗特公爵對此就很有意見，這位公爵仇視除了人類以外的所有種族，他的領地也不接受除了人類以外的任何生物定居。
“我從未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禁止騎士們使用火炮，我的冠軍。”湖中仙女馬上明白了萊恩的意思，女神笑著連連搖頭：“我的冠軍，如果你能從矮人處取得火炮的技術，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你要注意，山那邊的查理曼子孫們和矮人有協議，他們共同保守著火藥的秘密，矮人都是一群頑固不化的家伙，你還是先想如何讓矮人心甘情愿地為你制造火炮吧。”
“這點我有辦法，我的女士，只要你允許我使用。”萊恩連連點頭，有湖中仙女的首肯，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神選冠軍隱隱有些感覺到湖中仙女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懂得變通和權衡利弊的女神，她留下的騎士八美德卻被騎士們過度解讀并引為死板的教條，堅定的信仰有利于對抗混沌的腐化，布列塔尼亞民間的混沌腐化相對于帝國要低很多，可是也讓騎士們走向了保守和自傲，只能說凡事皆有利弊。
“等你的高塔建好，以后便是我的常駐之地，我的冠軍，閉上眼睛，我有個禮物要給你。”湖中仙女示意萊恩閉上眼睛。
等到萊恩閉上眼睛之后，他的臉上感到了柔軟的如蜻蜓點水般的觸感。
這是？！
“哈哈哈哈”湖中仙女的笑聲還在房間之內回蕩，可是除了亮光和她身上那鳶尾花的芳香，祈禱室之內已經沒有了女神的身影。
萊恩嘴巴張了張，也不知道想說些什么，良久，他感覺自己也很累了，于是他離開了祈禱室，返回了自己的主臥室，隨便洗了個澡就倒頭大睡。
被大量抽取了靈能的萊恩休息了一天多的時間，他畢竟是帝皇之子，灰騎士的基因原體，恢復得很快，男爵也不能一直休息，領地之內還有很多事要他處理。
十一月上旬，布列塔尼亞終于迎來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場雪。
大清早，萊恩就醒了，圣杯騎士弄了一桶熱水，然后舒舒服服地泡著澡，還很愜意地將自己的兩條腿掛在木桶邊上，奧莉卡就在旁邊服侍。
“這么早就醒了，我的大騎士？”慵懶的嘉蘭女巫躺在主臥室的大床上，靠著松軟的抱枕，滿臉都是紅暈，顯然昨天晚上被滋潤得很好：“也不多休息一會兒？”
窗戶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今年的氣候有些不同尋常，正常來說初雪不會這么大。
“今天要去看看工坊那邊的情況，聽卡森伯格說那個矮人工匠帶著大約七八個人一起來到了工坊，然后就要求把整個工坊的設施重新布置，還要了許多的人手來幫他的忙，剛回來有別的事，現在我作為領主，應該過去看看，順便也和他談談。”萊恩毫不避諱地直接從木桶之中站起，奧莉卡取出毛巾替他擦干，然后他自己穿衣服：“想和我一起去么？”
“嗯話說親愛的，我見到那座高塔還以為你已經在替我準備了，沒想到…”維羅妮卡把被子掀開，女巫雖然沒有明說，不過了解她的萊恩知道女巫這是打算和他一起去工坊那邊看看了：“路上再說。”
“嗯。”
兩個人換好了衣服，叫上了稅務官加斯帕頓和管家卡森伯格，帶著幾個軍士沿著希農河的下游走去，一路上飛雪滿地，整個男爵領都變得白茫茫地一片，寒冷的烈風吹過原野，大多數的農奴們都大門緊鎖，只有少數的農奴們還在工作。
而在路上，萊恩正好遇到了帶著兩個永恒守衛和幾位林地守衛的半精靈艾斯特爾，半精靈和木精靈們都身穿著毛皮大襖，見到萊恩出現愣了一會兒，艾斯特爾立即招呼到：“萊恩閣下？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怎么了艾斯特爾？你這是要去？”萊恩問道。
“啊，我要帶著他們去河邊的鐵匠工坊里面取武器，冬天到了，樹精們陷入了沉睡，我們的王也步入了火焰之中化為灰燼，要來年春天才會歸來。”艾斯特爾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解釋道：“所以冬天的時候，森林只能由我們自己來守衛，我們需要充足的兵器。”
木精靈的森林之王奧萊恩和他的妻子阿萊兒每年的冬天都會步入火焰中死去，然后來年的春天再復活，夏天則是他們法力最強大的時候。
“正好，我也要去鐵匠工坊那邊，我們一起行動吧。”萊恩點點頭，示意眾人一起行動。
木精靈的永恒守衛有些不情愿，他們先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跟在萊恩身后的幾個軍士還有加斯帕頓與卡森伯格，然后又用敬畏的眼神注視了萊恩和維羅妮卡之后，終于答應下來，其中一個永恒守衛用精靈語說道：“您好，萊恩閣下，我是來自永恒森林的永恒守衛隊長阿納斯，冬季到來，我們迫切地需要更多的鐵器、礦石和糧食，但是你的手下并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那個矮人工匠也拒絕了我們的訂單，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親愛的阿納斯，我剛剛回到領地，對目前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萊恩搖搖頭：“我相信按照我們原來的協議，我們這里的產出可以滿足你的要求，是否埃斯萊們又增加的新的訂單，或者是臨時的請求？”
永恒守衛不說話了，艾斯特爾見狀苦笑，他跟萊恩說道：“萊恩，我們遇到了麻煩，瓦爾鐵砧林地遭到了影孽戰獸群的入侵，鐵器的生產受到了嚴重的影響，而對于礦石我們幾乎完全依賴于從你這邊進口，所以我們臨時需要一些現成的武器。”
“我了解了，這樣吧，我們邊走邊說。”萊恩示意眾人邊走邊說。
于是沿著河水枯竭的河流，一行人邊走邊說，維羅妮卡始終挽著萊恩的手，一語不發，看起來像個花瓶一樣。
很有意思的是，稅務官加斯帕頓對這些木精靈們很熱情，永恒守衛嘗試著用蹩腳的低哥特語和他交流，加斯帕頓也一直都是有問必答，管家卡森伯格則是對這些木精靈們沒有好臉色。
也難怪，木精靈的出現和貿易帶給了萊恩極大的好處，精靈們精美的手工藝品、珠寶項鏈是人類貴族們最為追捧的對象，因為如此，木精靈們的貿易站給萊恩的領地帶來了豐厚的稅收，加斯帕頓預計今年的男爵領稅收會超過一千枚金克朗。
可是卡森伯格就不這么認為了，這些木精靈們和人類居民之間的關系并不好，農奴們對尖耳朵們又畏懼又戒備，其中鬧出了一些事，木精靈們和居民有糾紛，這些事都是卡森伯格來處理，這些糾紛又因為木精靈在萊恩領地的特殊性不好處理，所以卡森伯格沒有好臉色。
路上稍微說了一下現有的問題，沿著希農河，萊恩等一行人抵達了由矮人鐵匠德隆費因森主持的成片工坊，黑色的墻壁和屋頂現在被白雪覆蓋，煙囪里面時不時冒出黑煙。
“咦？”萊恩瞇起了眼睛，他注意到，一個大個子人類正在鐵匠工坊里面捶打著鐵器。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