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萬魔巖之戰(下)
ps.來遲了，所以這一章我多寫了一點，4700字，希望大家看得滿意。
野獸人正在潰敗，它們已經被擠壓到了一個非常小的區域中，它們已經無法再后退，因為它們的背后就是萬魔巖。
被圍困在狹小區域里的野獸人們被木精靈的弓箭收割，對野獸人懷有強烈憎恨的人類和精靈聯軍沒有放過任何的混沌生物，一切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野獸人都被屠殺殆盡，除了騎士之外，所有人都在搶奪戰利品，摧毀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野獸人圖騰和建筑。
萊恩也來到了萬魔巖之前，不遠處，四臂牛魔昂首向前，它示意所有的野獸人都滾開。
它要和眼前的這個人類一決勝負。
“我們可以直接拿下它。”林地領主戴琳娜朝著萊恩喊道：“你沒有必要去和它對決，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與你們埃斯萊依靠著咒術和血脈統治不同，我們騎士們渴求的是騎士道和榮譽，我們需要在必要的時候展現自己的武勇，因為那是我們統治的基石。”萊恩舉起自己的戰錘，搖頭：“我，是女士的神選冠軍，我必須要應戰。”
林地領主目光緊盯著萊恩，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她也想看看萊恩的實力如何。
身高四米的四臂牛魔賽特站在了萊恩的面前，在這種極端可怖的生物面前，身高還不到一米九的萊恩顯得有些渺小：“人類…死亡…歸宿！”
“不錯，這里就是你死亡的歸宿！”萊恩舉起他的獅鷲戰錘，深吸著那渾濁的空氣。
萬魔巖附近那強烈的混沌腐化讓他和他的軍隊都感到不適，他必須速戰速決。
“嗚哇啊啊啊！”四臂牛魔邁開步伐，它一手持斧，一手持刀，咆哮著朝著萊恩沖來。
“喝啊！”萊恩舉起了戰錘，他同樣也使出了自己的部力量。
“砰！”金鐵交擊，四臂牛魔沉重的身軀和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同時倒退了半步。
“forthelady！”萊恩的口中念誦著湖中仙女之名，他能感覺到湖中仙女帶給他的鼓舞，就像大海的浪濤拍打在海邊的巖石上，微不可聞，似有似無。
這里腐化遍地，污穢叢生。
“唔啊啊啊！”在力量上勢均力敵的四臂牛魔賽特的挑戰等級大概在傳奇中階，它是整個亞登森林的四臂牛魔中最強壯的一個，也正因為如此，它被留下來守護萬魔巖。
遵循著禁忌，它并未直呼混沌神名，它只能盡可能朝著眼前的人類咆哮著，散發著自己的無窮憎恨和瘋狂：“人類…死！”
“去死吧畜生！”萊恩的戰錘撕裂著空氣，劃出一道可怕的曲線，擊打在戰斧的斧柄上，賽特應聲后退，然后它突然朝著萊恩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吼嘯！”
一道暗紅色的能量箭朝著萊恩激射而去。
這是野獸人的狂野系法術，釋放出狂暴的戰吼，炸碎敵人的腦殼，扯爛他們的靈魂。
圣杯騎士沒有畏懼，他的右手冒著藍色的火焰，純凈的亞空間能量在他的手中燃燒。
能量箭和萊恩的靈能對抗，空氣發出灼燒和撕裂的聲音，周圍的人類軍隊都能聞到燒焦的氣味。
萊恩力抵擋著混沌能量，然后在所有騎士們的目光中，他怒喝一聲，將這股邪惡的能量活生生地撕碎：“喝啊！”
圣杯騎士再度和四臂牛魔交鋒。
陣陣刺耳吶喊回響在林中盆地內，戰錘和斧刃爆發出的火花讓附近的聯軍都睜不開眼睛，雙方部隊都避開首領的決斗，接近他們的戰士不是被刃風肢解削剁就是被戰錘擊碎。
很快，四臂牛魔賽特的身上就傷痕累累，而它那粗制濫造的武器和可笑的力量根本無法攻破萊恩的灰騎士精工動力裝甲。
可是它也完成了它的目標，它用著自己的戰斧和砍刀限制住了圣杯騎士的移動。
“死吧！人類！”背后鋒利的骨刃當頭而下，朝著萊恩的腦袋刺去。
見狀，萊恩放開了戰錘。
他等的就是這一下。
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同時伸出的長長的靈能利刃。
雙斬！
骨刃被更加鋒利的靈能利刃斬斷，靈能利刃也因為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化作無形，萊恩立即蹲下躲過了鋒利的戰斧斧刃，幾根黑色的頭發被削斷，訴說著四臂牛魔的疼痛和狂怒。
抓起戰錘，戰斗繼續。
另一邊，紅龍公爵的第三子加布里埃爾侯爵不屑地放下了自己的長劍，在他的面前，無頭的末日公牛正在倒地。
尤利烏斯一身是傷，他的板甲被大斧劃得到處都是裂口，頭盔上的純白天馬雕像更是被砍去一半，額頭上有鮮血沿著他那英俊冷酷的面孔中流下。
他的長劍就插在末日公牛的胸口上，末日公牛血流不止，它哀嚎著捂著自己的胸口，可是血怎么都停不住，年輕的王國騎士沖上去，蹬在末日公牛的胸口，拔出了自己的長劍，結束了它罪惡的生命。
萬魔巖附近的戰斗已經結束，只剩下萊恩和四臂牛魔的戰斗了。
“結束了。”萊恩的右手從獅鷲戰錘的錘頭上拂過，雷光爆閃，大股的閃電在戰錘上凝聚，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他后退一步，然后朝著四臂牛魔擲出了自己的戰錘。
四臂牛魔賽特勉強躲開，它的肩膀被萊恩的戰錘擊中，一種強烈的麻痹感和疼痛感讓它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后退的腳步：“人類…人類！！！”
戰錘離手，萊恩開始凝聚起自己的所有靈能。
那是一柄純凈的靈能之矛，通體銀白色，上面蘊含著驚天動地之威，帝皇狂怒之力。
這是帝皇對愛子慷慨的教導，偉大的父親教會了萊恩如何使用自己的靈能消滅邪惡。
“不！不！”四臂牛魔感受到了那恐怖的能量潮汐，它的眼神隨著它逐漸意識到這支光矛所蘊涵的破壞力而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恐懼。
它知道如果被命中，自己的結局是什么，在后退中，它靠在了萬魔巖之上。
萊恩沒有給它逃竄的機會，基因原體將光矛奮力擲出，化作毀滅之雨。
擊中了！
“不！不！不！”撕心裂肺的嚎叫響徹天際，它瘋狂的掙扎著，想要借著萬魔巖的力量削弱這致命一擊，只可惜，也許這回萬魔巖都幫不了它了。
靈能之矛不僅貫穿了四臂牛魔的心臟，還貫穿了它身后的萬魔巖，在致命的靈能爆炸中，野獸人先前犯下的種種罪孽都在聯軍的面前顯現。
一個又一個毀掉的村落。
一個又一個無辜的生命。
一場接一場失敗的戰爭。
在幻象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混沌之神的怒火，可是靈能利刃的光芒如此地耀眼，萊恩第一個回過神來：“后退！所有人！都后退！”
眾人紛紛后退。
萬魔巖爆炸了，在巨大的響聲中，在耀眼的白光之中，整個萬魔巖炸響，野獸人的信仰核心，混沌的圖騰，就此化為歷史。
“轟！”
碎石、煙塵、骸骨、尸體，還有剩下的，就是勝利！
萊恩安然無恙地從煙塵中走出，他站在毀滅的萬魔巖之前，朝著聯軍怒喝道：
“勝利！勝利！”
“我們勝利了！”
“贊美女士！”
人類和木精靈聯軍爆發出雷鳴一樣的歡呼聲。
從八月中旬直到九月初，從瓦雷米營地到萬魔巖。
十幾個日日夜夜，大大小小數場戰爭。
小規模的前哨戰，反復的騷擾戰。
暴雨中的反突襲，森林中的一次又一次交鋒。
突如其來的木精靈援軍，萬魔巖前的血戰。
然后，就是勝利！
“推倒犄角圖騰！”
“推倒犄角圖騰！”
“推倒犄角圖騰！”
震天的歡呼聲響起，就連最卑微的農奴們都仰天長嘯，無數的繩索被綁在了犄角圖騰之上，那是象征著野獸人力量與權力之物。
高高在上的犄角圖騰上掛滿著各種生物的頭顱和骸骨，周圍堆積著野獸人的物資和武器，這是野獸人的軍功章，也是騎士們的恥辱柱。
自從兩百多年前的多爾塔樓事件之后，布列塔尼亞的軍隊再也沒有摧毀過萬魔巖，犄角圖騰也高高地矗立，訴說著兩百多年以來騎士和野獸人的戰爭。
現在，他們終于可以毀掉它了！
在騎士們的指揮下，農奴和軍士們自發地組織起來，組成隊伍，拉動著犄角圖騰。
就連很多木精靈都情不自禁地參與其中，相比起人類，木精靈甚至對野獸人更加痛恨。
“毀掉它！毀掉它！毀掉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犄角圖騰也就此倒塌，化為廢墟。
野獸人的功勛和榮耀就像倒在地上的瓦礫一樣，被掃入了塵埃之中。
“我們勝利了！騎士道大軍勝利了！”
“諸神將通過我們的努力徹底凈化這一片土地！”
“讓我們歡呼勝利！”
“湖中女士萬歲！莎莉雅女士萬歲！萊恩閣下萬歲！”
累累戰利品，黃金、白銀，各種野獸人的繳獲如今成了聯軍的收藏，萊恩使用著自己的力量凈化了營地中的污穢，右路軍陷入了狂歡。
圣杯騎士高高地站在被毀掉的萬魔巖之前，微笑著看著營地內狂歡的軍隊。
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才是騎士道戰爭的目的。
他做到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一個角落中，蘇莉亞正在仰望著萊恩那高大的身影，女騎士目光中異彩閃爍…
于此同時，布列塔尼亞，亞登森林，尤爾森城堡附近。
騎士道大軍已經陷入了絕境，他們在堅守了一天之后徹底崩潰，大軍已經斷糧，農奴士兵們紛紛潰逃，只剩下軍士和騎士們尚在頑抗。
在絕望之中，騎士們開始殺馬充饑，他們痛哭失聲，面對著自己戰馬求饒的目光，很多騎士無法忍受心中的煎熬，許多騎士甚至選擇揮劍自殺。
剩下了兩千軍隊建立了最后的營地，等待著最后時刻的到來，沒有騎士選擇投降，沒有騎士選擇墮落，即使黑暗之神已經在他們的耳邊低語，他們仍然堅定著對湖中女士的信仰。
昂希侯爵嘴唇發紫，臉色發青，他徒勞地拿起了魔法傳訊器，卻又馬上放下。
他已經沒有寶石了，就在昨天通話時，他的大帳遭到了野獸人的突襲，不僅損失慘重，國王賜給他的盾徽和他的家傳盾牌甚至都被野獸人搶走，他本人更是在自己親衛的拼死守護下才逃出重圍。
“什么都沒剩下，什么都沒得到。”昂希侯爵喃喃自語，他舉目張望著騎士道大軍的營地，現在整支軍隊只剩下了不到兩千人，而目線盡頭之處，野獸人又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斷糧多日的騎士們逐漸崩潰，可是他們還在堅持。
投降沒有出路，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呵，我們可能堅持不到三天了。”昂希侯爵自嘲道，他給右路軍回援的期限是三天，且不論右路軍是否會回援，這才第一天，騎士道大軍就已經從一萬人減員到兩千人，他們拿什么去堅持三天？
“皮埃爾，你說我們還能堅持三天么？”昂希侯爵年輕的面容上滿是頹喪，他像是在問自己的副官皮埃爾男爵，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已抱定死戰到底的準備。”皮埃爾男爵和侯爵一樣眼窩深陷，他正在食用著配給的食物一片幾乎透明的面包和一些炒豌豆，騎士道大軍的糧食已經告罄，即使是身為副將的他也只能分到這些。
“皮埃爾，告訴我，我們會落到如此地步，是我指揮的問題么？”昂希侯爵伸手推開了騎士扈從送來的食物，接著問道：“跟我說實話。”
“…我不知道，我的侯爵，阿德雷德軍覆沒是他的責任，我只是認為有一點是您的失誤，當第一天沒能攻克尤爾森城堡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立即撤軍，或者尋求和右路軍會師。”皮埃爾男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我的侯爵，你或許高估了我們的進攻能力，也低估了野獸人的戰斗力。”
“是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昂希侯爵怒喝道：“都怪我，你們都責怪我，你們看不起我這個初次領軍的主將，你們看不起我是理查陛下侄外孫的身份，我的指揮有錯？如果不是阿德雷德的愚蠢，騎士道大軍會變成這樣？我的回援的決定有錯？我攻城的決定有錯？如果那個時候就決定撤軍，你知道回到庫羅納之后，我將面臨什么？畏戰逃跑？拋棄友軍？”
皮埃爾男爵不說話了。
“夠了，我受夠了，結束吧，結束掉這一切，我將用我的一切向女士贖罪，希望我能夠得到她的寬恕。”昂希侯爵終于做好了決定，他指揮著最后剩下的騎士們上馬，準備進行最后的沖鋒。
“我們是女士的騎士，就算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騎士道大軍還剩下兩百多名騎士，其中王國騎士和游俠騎士各占一半，面對著侯爵的命令，他們雖然心有怨言，但還是響應著統帥的號召，紛紛騎上了戰馬，舉起了騎槍。
在他們面前的是接近七千的野獸人大軍，而且都是精銳的戰獸群。
每個騎士都知道等待著他們的結局是什么，但是他們無怨無悔。
“為了女士和國王！為了布列塔尼亞！”
“前進！騎士們！前進！”
悲壯的號角聲在騎士道大軍中最后一次吹響。
“人類…再度…集結，等待…死亡。”獸王“血角”馬拉斯低吼道。
“萬物…終焉…逼近，人類…滅亡…注定。”嘶叫大薩滿“噬心者”格羅茲回答道。
“前進！攻擊！”野獸人也聚集起來。
三十分鐘之后，騎士道大軍軍覆沒，自昂希侯爵以下的所有騎士部戰死，無一幸存。
可就在野獸人要歡慶勝利的時候，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極端的精神痛苦突然席卷了獸王和大薩滿的大腦。
“不…不！”
“賽特…死了！萬魔巖…被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