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祁玉上位成為洪興話事人之一以來,興叔就一直看他不順眼。
在洪興高層決策方面,興叔是處處跟祁玉作對,可以說已到了逢光頭必反的程度。
其實興叔作為老江湖,他也知道祁玉很危險,得罪他并沒有好處。
像吹水基、黎胖子這些老人,就知道明哲保身,從不與祁玉唱什么反調。
除非祁玉要做的事,會損害到他們的利益,才會跳出來抗爭一下。
那么興叔為什么這么想不開呢,按說他跟祁玉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原因很簡單,除了出于老一輩看到小字輩崛起迅速,一代新人換舊人的不忿心理作祟外。
更重要的一個理由是,祁玉跟當年學校霸凌他的同學長得很像,都是一個大光頭!
別以為校園霸凌是近幾年才那么火熱的熱點新聞。
這種事情,自古就有。
在興叔讀書的那個年代,霸凌比現在還要嚴重。
那時候的霸凌不是烏蠅遇到的單純被毆打這種肉體傷害那么簡單。
還有一些對尊嚴侮辱的精神傷害,那才是伴隨一生的烙印。
興叔當年就是被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所以到現在五十多了,看到光頭還是會生氣。
雖然興叔當上洪興高層后,就用手段將欺負他的光頭強給做掉了。
但祁玉的出現,又將興叔帶回到了那個被霸凌的年代,他真恨不得自己有能力直接摁死祁玉。
所以即便在洪興、東星大決戰那次,興叔被蔣天生和祁玉聯合打壓,稍微降下了點對付祁玉的念頭。
可蔣天生后來找他幫忙對付祁玉時,他又忍不住跳出來作妖。
當然,在祁玉的視角,他才不管你興叔為什么老跟自己作對。
他只覺得這老頭老是礙事,是時候收拾一下了。
于是趁著系統休息,自己不忙著挖掘劇情線、抽獎點的空檔。
祁玉就想趕忙把這老蹬鼻子上臉的老頭弄掉。
弄掉的方法也非常簡單,那就是找老頭握個手。
荃灣興盛大酒樓。
今天蔣天生做東、擺了滿滿一桌酒菜,邀請了興叔和祁玉握手言和。
“來,興叔、阿玉,以前有什么誤會,我們一醉抿恩仇,過去的事咱們就當粉筆字抹掉它。
以后大家都是洪興的好兄弟,一起為社團出力,把洪興做大做強。”
其他人的面子,興叔可以不給,不過龍頭蔣天生的面子,他怎么也得給點。
于是在收到蔣天生的邀約后,雖然心里不情愿,但興叔還是帶著手下來了。
而且這次擺和頭酒的地方就在他的地盤,他也放了不少心,不怕祁玉弄什么手段。
“蔣先生,今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的。
這杯酒喝不喝,還要看他會不會來事。”
興叔說著,用手指彈了彈空空如也的酒杯,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祁玉倒酒認錯,執下位之禮。
“大興,你這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聽到這句話,蔣天生原本笑嘻嘻的臉立馬板了起來,連興叔這個敬稱也不叫了,直呼他諢號。
開玩笑,現在祁玉才是他的老大,你要祁玉執下位禮給你倒酒認錯。
那他蔣天生算什么?
看到龍頭不滿,興叔頭馬鐵頭很會來事,立馬上前給三人倒酒。
他興叔資歷老,可以倚老賣老,鐵頭這幫小的卻要多幫襯自己大佬。
不然以后蔣天生給他們堂口小鞋穿,這個堂口所有人都得倒霉。
而且,在自己頂頭上司面前露露臉,也好將來上位啊。
三杯酒倒滿后,鐵頭又在滿臉不爽的興叔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無非就是得罪蔣天生的壞處之類。
興叔這才不情不愿地拿起酒杯。
“嗱,光頭玉,我是給面子蔣先生才喝得這杯酒。
以后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我的人沒事不會去你油麻地,你的人沒事也別來荃灣。
不然出什么事我可不負責。”
舉動已經服軟了,可嘴上還要放點狠話,拿些尾彩。
祁玉對此不置可否,也拿起酒杯跟對方碰了一下,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全程不發一言。
“好了,喝了這杯酒,我也不指望你們今后能通力合作什么的。
不過不管你們之前發生過什么,以后就相安無事,握個手當講和吧。”
祁玉面無表情地率先伸出右手,看著興叔那張老臉。
“哼!”
興叔哼了一聲后,也在蔣天生的注視下與祁玉握手。
雙手接觸,一幅幅畫面在祁玉腦海中呈現。
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興叔帶著一幫手下,將小時候欺負自己的光頭強一家老小盡數虐殺。
畫面中興叔那瘋狂而又興奮的臉,讓人不寒而栗。
興叔先是當著光頭強兩夫妻的面,將光頭強的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摔來摔去。
嬰兒的哭聲漸強、漸弱,嘎然而止…讓人心碎。
然后在光頭強哀求聲中輪流了他的妻子。
最后,興叔帶著一幫手下將光頭強和他妻子連同兩個孩子的尸體一起活埋在了飛鵝山的一處隱秘的角落里…
人渣!
看到這些畫面,祁玉差點忍不住想把眼前的禽獸給剁了。
不過最終理智戰勝了沖動,祁玉還是決定要幫腦海中的一家人伸張正義。
于是在用眼神示意蔣天生后,蔣天生就帶著祁玉匆匆離開這場虎頭蛇尾的和頭酒。
祁玉費那么多事,本來只是想獲得興叔的罪證、送他進監獄,同時不讓洪興其他人懷疑到是自己干的。
但在看到興叔犯罪的那一幕后,祁玉就不想那么簡單放過這個人面獸心的渣滓。
祁玉并不知道興叔殺人的真正原因,但卻不妨礙自身的正義感爆發,他搞定興叔的決心空前強烈。
他先是到飛鵝山找到光頭強一家的葬身之地。
然后把所有當年的罪證一一找齊,并叫來了王寶。
“王寶,十三妹上位以后,我知道你也很想當洪興的話事人。
現在我這里有一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做得讓我滿意了。”
“什么事?只要是玉哥吩咐,赴湯蹈火,我王寶都在所不辭。”
“這里面有程興盛的所有罪證,我以后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你知道該怎么做了?”
王寶接過祁玉拿出來的一個牛皮紙袋,打開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紙質文件。
這些文件記載了興叔這些年的所有罪證,以及如何將他繩之以法的方法。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玉哥放心,一定幫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嗯,我再說一遍,我以后不想再見到他,懂嗎?”
“懂了!”
不用祁玉多說,王寶也不希望再見到興叔。
他想要上位,十二個話事人中就必須有人讓位。
既然祁玉選擇了興叔,那么王寶就一定會往死里整他。
兩天后,興叔在自己的房子里,被警察們帶走了。
原因是受到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士匿名舉報。
興叔將面臨故意殺人罪、刑事毀壞罪、從事三合會非法活動等十幾條罪名的指控。
而且這次由于警察收到了極為可靠的情報,所以興叔根本連抗辯與申請保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排期上庭受審。
興叔被抓后,警方也從那份舉報資料中,挖出了光頭強一家的尸骸。
在飛鵝山離光頭強葬身之地不遠的地方,祁玉看著被警察拉起的封鎖線。
內心默默地說道。
“很快,程興盛就會接受法律的制裁,也算是為你們沉冤昭雪。
希望你們泉下有知,能夠得以安息…”
默念完后他就轉身離開,消失在茫茫的飛鵝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