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愫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藍白相間的條紋,款式特別簡單。
因著要做頭部手術,一頭烏黑的秀發,也剔成了光頭。
但余愫原本就漂亮,那怕沒有頭發,也依舊一種說不出來的美。
大概是因為這一臺手術比較兇險,余愫反而還透著一股大徹大悟的佛系。
婆家的那些人聽見娘家人這么一說,譏誚道:“我不管你們一家子怎么鬧騰的,彩禮費必須退!”
一萬零一。
這對于他們一家來說,并不是個小數目。
總不能白白就這么打了水漂。
娘家人則道:“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人就在這里,你們要么帶走、要么…”
余愫看著冷血無比的父母,心寒至極。
倘若此時生病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弟弟,恐怕她的父母那怕是砸鍋賣鐵,也要給孩子治病的。
余愫心知,只不過因為自己是女孩,他們并不愿意花錢給自己治病。
“媽,你不愿意退彩禮也可以。”
余愫這話一出,婆家人先不同意,道:“余愫,我可告訴你,我們家不需要你這樣一個兒媳婦,誰知道你這病,會不會遺傳?這個婚,必須退。彩禮也必須退。”
余愫和婆家人原本沒有什么感情,人家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余愫并不難過。
她唯一覺得難過的是,在一萬零一的彩禮和自己中間,她的父母毅然絕然的選擇了彩禮。
“彩禮我會退給你們的。”余愫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婆家人道:“我問過醫生,這臺手術費用大概需要2萬左右,這一筆錢,你們不可能給我出,我能理解,我父母已經把彩禮拿去買了房子,他們不可能把彩禮還給你們,你們如果愿意,我以個人的名義,給你們寫欠條…”
“不行。”
婆家人全都拒絕了。
眼下余愫都要做手術了。
她們怎么可能要余愫的欠條。
萬一她的手術出問題了,那欠條不就等于是一張廢紙了么?
余愫有些急切道:“醫生說,我的手術能成功的。”
“能成功也不行。我們必須看見現錢!”
婆家人立場十分堅定。
余愫則道:“可你們要是阻止我手術,我要是病死了,你們更拿不到彩禮錢了。”
婆家人集體沉默了。
余愫又暫時將這個問題撂置在一旁,問著娘家人。
“爸媽,你們確定是不愿意退這一筆彩禮錢,對嗎?”
娘家父母則道:“那是肯定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余母道:“余愫啊,不是媽狠心,是那錢真的已經拿去買房子了,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錢給你了,你要逼爸媽還錢,那就是逼我們去死啊。”
“我不逼你們去死,這筆彩禮錢,就當是我提前給你們的養老錢,從此之后,我們就斷絕關系,日后我是死,是活,都與你們無關,你們要是愿意,就和我簽協議!”
余家老倆口一聽,瞬間心花怒放。
他們理所當然的要簽這個協議。
至于余愫所說的斷絕關系,他們連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余愫可是他們生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她還能真的不管他們不成?
“簽,我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