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原本并不是人類,她是一只獸,用人類的話來形容,大概只有“空間獸”這個詞比較符合她的生物特性。
她本是生長于萬界之外的一種生物,身體無形,靈魂卻強大無比,還有個伴生空間,能吸取能量長大,因為她這一種族太強大無敵,又愛爭強好勝,于是常常互相爭斗。
時初剛出生不久,全族最強和第二強打了起來,那一戰打得昏天暗地,最后打上火了,這前兩名壯士同歸于盡自爆了,因為這兩名禍害太厲害,它們自爆連累得幾乎全部族人都沒了,剩下寥寥幾個也不知道被爆炸的余波卷向了哪里,流落到了何處。
而時初是逃過那一劫的幸運兒之一,被迫到處流浪,后來機緣巧合,不知怎么的就能鉆進各個小世界中,穿越成了一個個人類,游蕩于萬千世界中。
時初雖然剛出生一片懵懂之時就在宇宙中穿梭了,但畢竟是獸,思維行事自然與人類不同,人類所謂的禮義廉恥也束縛不了她。
她剛穿越成人,進入人類世界的時候什么都不懂,自然行為舉止詭異,被身體原本主人的親人一眼看出不是原主,以為被孤魂野鬼附身了,于是她被抓住被火燒死…
又穿成另外的人,又被認出,然后又被以各種方式殺死。
被殺死了太多次,她的靈魂都被削弱了不少,伴生空間本來就是隨著靈魂的壯大而壯大、弱小而變小的,因此那些時候,她的伴生空間小了許多,靈魂都險些被削沒了。
后來她穿越的次數多了,一點點吸取了教訓,才終于學會了入鄉隨俗,不管內里多么天馬行空、與眾不同,但外在好歹能裝成個人樣了。
當然她行事隨心率性慣了,每次穿越到一個世界后,在符合當時的社會環境范圍內,她還是會盡最大的可能過得更快活些。
她的伴生空間終于不再小得可憐,能裝些上個世界的東西留到下個世界用了。
等她漸漸適應成為人了,很少再被原主的親人認出來殺死,靈魂就隨著一個個世界的穿越而壯大了不少,空間自然跟著寬闊起來,裝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于是等到時初成為這個世界的許時初的時候,她的伴生空間更是寬大得如同一座城,里頭被她放進了肥沃的土地河流、各種植物動物,以及她在各個世界收集到的喜歡的房子…物種豐富多彩。
所以當許時初要開香料鋪子時,她便決定從自己的伴生空間里移植一些合適的植物出來,壯大香料的種類。
這樣她的香料就能獨一無二了,那樣的話還會愁錢少不夠花嗎?
許時初的陪嫁銀子只有區區五百兩,能用多久呢?所以還是自己賺錢才行啊。她愛好享受,可受不了沒錢任意買買買的憋屈生活。
至于相府夫人的體面?那都是要在規定之內的,先例規矩之內的銀子可以少用,卻不能多領,還不是受制于人?
許時初可不想花銀子都得斤斤計較。
許時初伴生空間里的金銀財寶很多,但在這里她卻不能直接拿出來用,畢竟以她的身份,突然之間暴富了,有源源不絕的錢可用,那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所以她得有正經的掙錢來源。
伴生空間里的植物幼苗和種子要不引人懷疑地拿出來還得準備一番,因此許時初一時之間并不著急。
在調養身體之余,她先去看了自己陪嫁的香料鋪子。
寧遠伯府陪肯給她當嫁妝的鋪子,絕對不可能是生意興隆的,畢竟伯府自己都入不敷出,許時初她那大伯母和繼母不可能舍得拿生意好的鋪子給她,因此當許時初看到這間香料鋪子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寒酸。
地理位置偏僻,離京城熱鬧繁華的主街道遠,客流量很少,一天都不見得有兩個客人進店里來看看。
許時初進店門時看見的只有兩個神情萎靡不振的伙計,閑得能拍蒼蠅,說實在的,這間鋪子還繼續開著而沒有倒閉,就是件神奇的事了。
也許伯府想過把它關掉,而恰好原主出嫁,于是就把這燙手山芋當嫁妝丟給她處理了?
“客人想要看什么香?”年長些的伙計看到許時初進來,懶洋洋地招呼了一聲,顯然并沒有認出自己的老板。
“你們這里都有什么香料?能給我介紹一下嗎?”許時初也不說自己的身份,干脆當個客人先來看看這兩個伙計還有沒有必要留著。
“我們這里有制好的線香、香丸、香餅,散香則有檀香、蘇方木、龍腦香、安息香、蘇合香,甘松、丁香也有,夫人喜歡哪種的?”
中年伙計打起精神說道,雖然也不是很積極,但態度比另一個偷偷撇嘴翻白眼的伙計好多了。
“我想用來熏衣服的,不知道什么香比較好?”許時初邊打量著店,邊問道。
中年伙計拿出一個木制小盒子來,打開,說:
“熏衣服的話,香丸和香餅都可以。這盒名為百花芬的香丸,是用菊花、梔子花、玉蘭花、龍涎香和白芨等香料制成的,花香怡人,聞之如春風佛面、百花盛開,沁人心脾,最適合放置于衣柜之中。”
許時初聽他這么一說,拿了一丸在手上,放在鼻子底下聞。
確實芳香怡人,又不過分濃烈。
不過——
“香是好香,但似乎不夠新鮮了?”
許時初上個世界一輩子都在伺弄香料這玩意,自然一下子就聞出來這香丸的不足之處。
中年伙計剛打起的精神頓時又萎靡了下去,他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說:“店里生意不好,這些香丸都放了許久了,賣不出去一直積壓在這里,自然不怎么新鮮了。”
當著客人的面承認東西賣不出去,這伙計顯然已經破罐子破摔,自己都放棄這單生意了。
“何止生意不好?簡直就是沒有生意!說不定這店明天就倒閉了!老子太倒霉在這破店里干活,這個月月錢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發下來…”那個一直不理許時初的年輕伙計冷哼道,
“老子得趕緊找下一份工作才行!”
得,這伙計都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想要另找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