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紀就在這京城里混了好幾年了,總該是多少認識幾個人吧?”
安盛昌反問順子,見他不解的點頭,他笑道:“可認識如同你們這般父無母,無處落腳卻有幾分機靈的孤兒?”
“認識的。”順子一下反應過來,看向安盛昌,“您,是想叫我找人盯緊了那對主仆?”
“沒錯。你別只找一個,多找幾個輪換去盯著,也免的誰疏忽了,或是一張面孔被識破叫人起了疑心。
等她們攀附上新的貴人,或是暫且死心的去尋她的那姑母后。看看一個月內她們會否派人來找你們尋仇?若是會便是我贏了,若是不會便是你們贏了。”
他笑道:“若是你們贏了,我送你們百兩銀子買房置地,往后若是本本分分,你們姊弟過上小富即安的日子還是不難的。
若是我贏了,你們愿意就賣身于我家。往后我至少能保證你們吃穿不愁,沒有性命之危,還能學武強大自身。
將來,若是順子你愿意還能夠跟著我去邊關,說不得還能憑著本事給子孫后代也掙下一份富貴家業來呢?
看順子聽到“習武”、“富貴家業”這樣的字眼,頓時眼睛猛地亮起來,安盛昌在心里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
對自己此前故意嚇唬他們的舉動,一點也沒覺著有什么不對的,繼續對著他不動聲色的又是循循善誘道:“不過俗話說的,富貴險中求。
若是你們還是覺著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也沒什么。只要你們一直都是衷心的,往后混成個小管事也不成問題。不過話雖是這般說,我也不會強求非要你們賣身給我家。
畢竟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們不愿意賣身也無妨,只需來給我們家出半年的力。沒有月錢拿,我們只管你們的吃喝。”
頓了一下,安順昌給了姐弟兩人足夠多時間,讓他們消化完了自個話里的意思之后,才又說道:“不過我也說了,我這人最不愛強人所難。若是你們不想賭也是無妨的。我也絕不會因此而多加為難你們。”
“我想賭。”
順子迫不及待的答道,不過看安盛昌沒有馬上就應自己。他順著他的視線扭頭一下就看見了池梨花臉上的遲疑。
他趕忙回頭勸池梨花道:“阿姊,恩公這也是為了咱們好…”
“我知道。”
池梨花對著安盛昌感激的說道:“我知道恩公這是為了咱們姐弟好,可我們姐弟實在是受之有愧。還請恩公答應,我們姐弟兩人若是僥幸贏了,也不用再給我們銀子。”
“這可不成。愿賭服輸,若是你們贏了,我哪有不給銀子的?不給那還有什么趣子?”安盛昌想也不想的就搖頭。
他就是這么別扭,別人越是不想要他就越是想給。
“你不用覺得心中有愧。”
辛素蘭看一眼安盛昌,也含笑的勸那池梨花道:“我們不差那點銀子,就是想瞧瞧看我們猜的是不是對的。
這跟你們不相干,也算是為了給自個添點樂子。你也不用怕我們會不守信用,到時候你們不想賣身,還非逼著你們賣身不可。”
“沒錯。”
安婉兒也是笑嘻嘻的跟著安撫那池梨花道:“實話告訴你吧,今日那女子去攀附三皇子的時候,我們三人恰巧也在,看了個樂子。
當時我們還猜呢,說那女子是別有心機。不過只要是沒有被美色沖暈了腦子的人都不會上當。沒想到還真是叫我們給猜中了。”
看向順子和那池梨花,安婉兒在心里暗道:若果真是被自家爹給說中了,真不知道原書中他們的命運如何?能不能幸運的躲過一劫去?
這兩人的品性還是不錯的,若是躲不過去,那還真是有些可惜了呢。可恨這本書她就只看了開頭,雖然之后也從那場噩夢里頭得到了些劇情......
頓住,安婉兒不敢再多想那場噩夢了。隨后忽然又覺得自己也真挺好笑的。
哪怕,當初她就是看完了一整本的書,什么都知道又如何?有了自己這個變數的加入,這個世界不也已經早就不知道被蝴蝶成什么樣子了?哪里還可能按著原本的軌跡發展呢 她在心里暗自的對著自個搖了搖頭,對著池梨花和順子說道:“順子,其實我還猜,哪怕就是你之后,并不曾為了那幾兩的銀子又坑了那雀兒主仆一下。
只怕,你還是一樣在劫難逃的。你想,你幫那女子辦的事情能是光彩的事情么?若是她最后沒有攀附上什么貴人,只是嫁到普通人家去也就罷了。
一旦攀附上了,不論是她還是她的姑母難道會不擔心你口風不緊,往后壞了她們的榮華富貴之路?”
笑了笑,安婉兒用無限同情的目光去看那順子,擔心他們姐弟聽不明白自己的這話,繼續點明了的說道:“越是富貴人家的后宅,妻妾之間,妾同妾之間的爭寵可不是那般簡單的。”
“所以,打從我遇上她們起,我就注定要倒霉了?”被點醒了的順子聞言,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怎么會?順子若是一開始就不肯答應幫她們,難道她們也能在事后來找我們的茬子?”順子明白了,池梨花卻還是沒徹底的想明白。還是有些不解的看看安婉兒又看看順子,深感疑惑。
“阿姊,我若是不幫她們,她們也一樣會記恨啊。而且我不是還知道了雀兒那主子的想法?知道也是罪,也一樣是會被滅口的啊。”
說完,順子對著安盛昌道:“我輸了。哪怕就是等一個月他們不來找我和阿姊,只怕是之后她們也不能夠放過我。我們姐弟都愿意賣身給主子家。”
“順子?”
順子完全沒有跟池梨花商量,就連眼神都沒有跟她對一個的,就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來。這讓從未曾見過他這一面的池梨花,不由就有些錯愕起來。
“阿姊,我知道就是當初爹不愿意叫咱們賣身給人為奴,所以這些年咱們哪怕就是快要餓死了也從不去想那條路。
可是,這些年我也想過了。我知道爹那其實就是怕,怕咱們一旦賣身給人了就生死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