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郁當然不會就這么算了。
小九向來是有什么仇怨當場就報,身為她的未婚夫,他自是不能讓她失望。
“事情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明日一早你定能聽到好消息。”
“什么時候竟學會賣關子了?”蕭姵嘟了嘟嘴:“罷了,且等明日一早聽過結果再說。若消息不夠好,我定要讓扎不脫躺著回北戎!”
桓郁神情有些怪異:“小九,得罪你的人是烏木圖。”
“我知道啊,打蛇打七寸嘛,烏木圖的七寸就是扎不脫。
扎不脫每回跟他在一起都出事,赤都汗怎么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
大木頭的腦子雖然不好使,武功卻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能夠離間他與赤都汗的關系,也算是減輕了一些小五哥肩上的擔子。”
上元節的熱鬧還在繼續,會同館里卻已經恢復了寧靜。
諸葛越換了一身軟袍,歪在榻上聽伶人唱曲。
宋蓮兒和馬溪悅今晚累壞了,也無心爭寵,只陪在他身邊說話。
不過聽了兩支曲子,諸葛越的頭一點一點,竟打起了瞌睡。
宋蓮兒揮揮手,伶人和樂師止住樂音,躬身退了出去。
房間里突然變得安靜,諸葛辰反倒是醒了過來。
“嗯…”他睜開眼睛看了看:“人呢?怎的不唱了?”
宋蓮兒道:“時辰不早了,王爺還是早些安歇吧。”
諸葛辰道:“你們兩個今晚也累了,都回房歇著吧,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再等一會兒。”
宋蓮兒和馬溪悅都是聰明人,如何不知他在等什么。
但這里畢竟不是武都王府,她們也不得不有所收斂。
兩人福了福身,各自回房安睡不提。
諸葛越強打精神,又吩咐仆從給他送了一壺濃茶。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于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外面的人尚未通稟,諸葛越提高聲音道:“進來回話。”
很快就有一名身材矮瘦的男子走了進來。
“參見王爺。”他單膝跪地行了個禮。
諸葛越道:“可曾見到縣主?”
那男子道:“屬下等人依照王爺的吩咐,圓情散了之后便暗中尾隨弋陽郡主。
他們一行人去了品客居,喝了一場酒后便散了。
云汐縣主和一名身材高大魁梧,滿臉大胡子的男子是最后出來的。
二人雖沒有什么親密的舉止,但屬下能看得出來,他們彼此有情。”
“什么?!”諸葛越一拍桌案:“昨兒你們不是說云汐縣主最近幾個月很少出府,每次去城南皆是弋陽郡主作陪么?”
“是…”男子低下了頭:“屬下也不知道酒精發生了什么。”
諸葛越握了握拳:“可有打探出那男子是何身份?”
男子道:“屬下仔細打聽了,但沒有人知曉那人的身份。
只是聽見弋陽郡主喚他大叔,云汐縣主偶爾稱呼他一聲將軍。”
諸葛越的眼睛瞇了起來,喘氣的聲音也越來越粗重。
“王爺…”男子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趕緊抬起頭看著他。
“吩咐下去,明日本王要去魏宮求見魏國皇帝。”
“王爺,明日乃是正月十六,是魏國各府衙開印的日子,魏國皇帝要主持大朝會的。”
“哦…是本王忘了…那你們去安排一下,本王明日一早去定國公府求見蕭家的四老夫人。”
“王爺,現下已經太晚了,要不屬下明日先去遞帖子,什么時候四老夫人得空了您再登門。”
“不成不成。”諸葛越擺擺手:“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本王的起步已經晚了,若是不抓緊時間,別說求親,恐怕連湯都輪不到一口。”
男子不敢再勸阻,只好道:“王爺還是早些安歇,以免影響氣色。”
這話諸葛越深以為然,他站起身道:“那本王去安歇,你去準備一份禮物,記得禮一定要厚。”
男子應了一聲,疾步走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尉遲揚未至,諸葛越的拜帖也未至,蕭姵就已經收到了桓郁傳來的好消息。
她一聽就大笑起來。
昨晚圓情散了之后,扎不脫幾人并未如諸葛辰他們那樣直接回了會同館,而是相約去逛燈會。
誰知才剛逛了不到一刻鐘,扎不脫就莫名其妙摔了一跤。
雖然沒有斷胳膊斷腿,卻把門牙給摔斷了一顆。
蕭姵笑著笑著,突然間就想起了昨晚桓郁那個有些怪異的神情。
原來他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
要想讓烏木圖感覺到痛,對付扎不脫是最好的選擇。
晴照笑道:“郡主,扎不脫王子斷了一顆門牙,還怎么出席萬壽節的宮宴?”
蕭姵挑眉:“他出不出席宮宴,與咱們有什么相干?北戎對大魏的野心是永遠不會消弭的,兩國遲早都會再開戰。”
“郡主郡主——”一名小丫鬟跑了進來:“尉遲將軍已經進府了。”
蕭姵重新笑了起來:“快給我換身衣裳,大叔來拜見岳母大人了。”
晴照等人趕緊替她收拾妥當,將她送出了骕骦園。
福澤堂中,四老夫人蘭氏正心滿意足地看著眼前高大俊美的年輕人。
沒有了大胡子做偽裝,尉遲揚不止是變得年輕俊美,連臉皮都變薄了。
被準岳母大人這般盯著瞧,他恨不能找個地洞鉆下去,連脖子都紅了。
三夫人聶氏在一旁看得好笑,偷偷掐了蘭氏一把。
蕭燦夫婦忙請尉遲揚落座。
蘭氏道:“阿揚,你這孩子也太老實了,年前就該進京來與我們一起過年。”
尉遲揚沒有想到蘭氏竟這么年輕,“伯母”兩個字真是有些叫不出口。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臉皮再厚也不好現在就叫母親。
他笑道:“年前軍中事務繁忙,老郡公又極力挽留我等在府中過年,只能辜負伯母的一片心意了。”
見準女婿不僅外表出眾氣宇軒昂,言談舉止也這般大方得體,蘭氏越發滿意。
聶氏和蕭燦等人也替她們母女高興。
自從毀了與魏綽的婚約,蕭思怡的親事就像壓在每個人心上的大石頭一般。
大家都清楚以她的條件,再尋一樁親事不難,可要想滿意談何容易?
眼見她一心撲在善堂事務上,只字不提婚事,就連最沉穩的聶氏都開始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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