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淳于大姑娘的理想
玩笑了一陣，談話開始步入正題。
淳于伊康復之后，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永遠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總是要在人前露面的。
而且她的容貌與淳于城主有七八分相似，只要一出現，所有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所以她們必須商量一個萬全之策，以免到時自亂陣腳。
淳于伊斂住笑容：“含之、小九，實話對你們說，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什么城主。
一是沒有能力，二是不感興趣。”
花曉寒道：“這事兒也不難解決啊，只要你找一個能力出眾的夫婿，就像蕭姵這樣的不就得了。”
“邊兒去！”蕭姵輕輕推了她一下：“你還真把我當你夫君啊？”
淳于伊苦笑道：“你自幼在魏京長大，那里人才濟濟藏龍臥虎，你又見過幾個男子能及得上含之的？
更何況我自小就沒離開過弱水城，上哪兒去找她這般出眾的夫婿？”
“是哦…”花曉寒看了蕭姵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
蕭姵道：“找夫婿的事兒不能著急，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
眼下咱們要考慮的是慕顏，你自己有沒有什么打算？”
淳于伊道：“我曾經答應過父親要向他學習醫術，但不瞞你們說，我實在是沒有什么天賦。
醫書能看懂，父親教的東西也能聽懂，就是怎么也提不起興趣。”
蕭姵噗哧笑道：“既如此你還是別勉強自己，這個我最有經驗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為之就是浪費時間。”
淳于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所以我已經和父親說過了，我還是會繼續學習醫術，只是不會花費太多的精力。幸好他沒有對我失望。”
花曉寒道：“義父那般疼愛你，怎么可能為這么點事情就對你失望。
我聽蕭姵說你擅長機關術，今后是不是還打算繼續弄這個？”
提起自己最感興趣的東西，淳于伊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
“是，我就想好好研究機關術，尤其是防御型的武器。
弱水城地方小人口少，一旦有人圖謀不軌，單憑人力無力根本無法與其抗爭，只能依靠更加有效的武器和戰法。”
她的想法與蕭姵不謀而合。
做了一個月的城主，她對弱水城的情況有了更加深刻且真切的認識。
三面環水的地形，水軍當然是最重要的。
但強悍的水軍并不足以保證弱水城的絕對安全。
因為弱水城北邊還有陸地，與離國和大魏接壤。
一旦兩國意圖不軌，水軍該如何抵抗？
弱水城基本沒有騎兵，步兵的作戰水平她已經見識過了，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提高。
所以淳于伊說的防御型武器是非常必要的。
蕭姵撫了撫下巴：“你具體有什么打算，需要我為你做些什么嗎？”
淳于伊道：“弱水城的兵器天下聞名，主要原因是有一群手藝十分高超的鐵匠。
受限于身體，我自小就是想法非常多，動手能力卻極差。
從前父親把城里最年長，也是手藝最好的老鐵匠指派來供我差遣，所以才做出了那么多的機關。
后來我中毒越來越深基本放棄了對機關術的研究老鐵匠也因為年紀太大過世了。
父親本想替我重新找一名鐵匠，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
要么就是手藝不行，要么就是腦袋不夠靈光要么就是拖家帶口難以保守秘密。
而且你們也知道父親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我不想讓他再為這件事情耗費精力。
含之見多識廣，如果有合適的人選，不妨向我推薦一二。”
蕭姵想了想，鐵匠她的確是認識不少甚至連大魏軍器監那些專門打造軍器的工匠都認識好幾位。
但要說到手藝好、頭腦靈活又絕對可靠的，非唐葫蘆她爹唐掌柜莫屬。
可他在魏京的生意做得好好的，會愿意千里迢迢來弱水城生活么？
“嗯…我倒是有個各方面條件都符合的人選只是這事兒還得先征求他的意見。”
淳于伊笑道：“當然咱們又不是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總要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不過你可以轉告他，只要他愿意到弱水城來我會給他最好的條件，最大的發揮空間。”
蕭姵笑道：“唐掌柜模樣憨厚老實其實是個非常有追求的人。
魏京的確繁華但機會多競爭也多。
為了維持生計，他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打一些農具，著實是有些浪費了。
如果他知曉有人給他提供如此優厚的條件，一定會來的。”
淳于伊笑道：“那便借你吉言，我這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三人越說越投契，幾乎把接下來幾年要做的事情都給規劃好了。
一起用過晚飯，蕭姵和花曉寒告辭離去。
回到清芙園，蕭姵又把戚寐請了過來。
戚寐才剛從京城回來沒多久，聽聞又要跑一趟，頓時哀嚎起來。
蕭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就是不發一語。
戚寐被她看得心驚肉跳，趕緊道：“姑奶奶，我去還不行么？”
蕭姵笑道：“早這么干脆不就結了？你這次去京城就不用驚動我二哥了。
不過花家的消息還是要繼續打探，尤其是花世子，最好是能趕在朝廷之前打聽到他的下落。”
戚寐應道：“屬下一定盡力。”
蕭姵點點頭：“唐掌柜有一個女兒，今年才剛九歲，沿途一定要把她照顧好。”
戚寐一聽頭都大了。
小屁孩兒什么的最讓人頭痛了。
鐵匠鋪掌柜的女兒，你能指望她和星姑娘一樣懂事乖巧么？
蕭姵忍著笑道：“你放心，葫蘆是個最討人喜歡的小姑娘，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戚寐與她相識也有好幾個月了，對她的行事做派非常了解。
郡主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但她的話也分怎么聽。
譬如說現在這幾句，他是真不敢相信。
討人喜歡的小姑娘，還最？
不會給自己添麻煩？才怪！
葫蘆？這是什么鬼名字！
戚寐不敢反駁，抱了抱拳：“屬下定不辱使命，如果唐掌柜同意前來弱水城，一定保證他和葫蘆姑娘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