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許久都沒有往城南那邊去,對善堂的修建進度并不是非常了解。
她點點頭:“閑著沒事兒做,所以進宮去瞧瞧大姐姐。你呢,善堂還有多久能竣工?”
蕭思怡道:“若非遇到過年,現下恐怕都已經把房子蓋好了。
不過我訂的桌椅板凳,還有一些簡單的箱柜衣裳被褥等等物品,一時半會兒的也難以齊備,還是慢慢兒來吧。”
蕭姵笑著抽出她手中的筆:“既是能夠慢慢來,小姑姑又何必這般勤勉?
今日已是初十,后日上元燈會便要開始了,雖及不上正日子熱鬧,一樣可以出去游玩。
到時咱們叫上小五哥他們,再叫上輕寒和曉寒,趁著街上的人還不算太多,先去瞧瞧各府今年的花燈。”
因為各國使團前來魏京賀壽,今年天慶帝早已經下了圣旨,上元燈會自正月十二始,正月十七止,前后加起來一共六日。
以榮王府為首的宗親府邸,以定國公府為首的勛貴和武將府邸,以太師府為首的文官府邸,都要在府門前搭建燈樓,懸掛各色彩燈。
蕭家的燈樓早已經搭好,彩燈雖然還未正式懸掛,之前就被蕭姵看過好幾遍,早已經沒了興趣。
至于其他府邸的花燈,對蕭姵的吸引力也有限,她其實是聽說各國使團也參與此次燈會,想去看看他們會有什么新鮮花樣。
蕭思怡最近幾日都在等尉遲揚抵達京城的消息,哪里肯四處亂跑。
她笑道:“說是要鬧六日,真正有意思的節目只會在上元夜。
咱們還是十五那一晚再去,你若是覺得無聊,不如過來幫我。
把這些雜事兒都安排好,到時也能輕松些。”
“哦…”蕭姵恍然:“我知道了,大叔這一兩日也該到了,小姑姑這是想謄出空閑的時間和大叔見面!”
蕭思怡大窘,在她胳膊上用力捶了兩下:“怕是你自己想見阿郁吧,只可惜他不便前來。”
蕭姵并不否認,嘟著嘴道:“最煩的就是這個了,沒有定親的時候可以天天見面,定親之后反倒要回避,這是什么道理?”
蕭思怡抿嘴笑道:“好濃的幽怨之氣,咱們九爺最近變化好大。”
“小姑姑不要誤會,我是想要個幫手,桓二哥不在,我只能勉為其難去找小五哥了。”
蕭思怡挑眉:“上元節最有意思的無非就是猜燈謎,再一個就是兵部尚書府的射圃。
前者你一向不感興趣,后者對你而言太過容易,到底是什么樣的特殊活動,竟讓你都需要幫手?”
蕭姵笑道:“離錦二國的風俗與大魏皆源出一脈。我聽小年公公說,此次兩國使團之所以在上元節之前匆匆趕到魏京,目的就是想要與大魏君臣萬民同樂。”
蕭思怡道:“怪道我聽福叔說,會同館那邊近幾日也有好些人在干活,原來他們也想搭一座燈樓。”
蕭姵忙解釋:“他們并非搭建燈樓,而是想要扎兩個小牌樓,充作圓情的場子。
據說離國正使三皇子諸葛辰,以及錦國副使康王世子姬楓,兩人皆是圓情高手。
且兩人皆許下了極重的彩頭,凡參與圓情者,不拘身份、不拘年紀,甚至不拘男女。
更不論鎖腰、單槍、對拐、肩粧、雜踢…不管誰將彩球踢過彩門,兩人都贈彩緞一匹,宮花一對,白銀十兩。”
蕭思怡贊道:“果真是大手筆!想那彩門能有多高,便是我這樣的弱女子也能輕松地踢過去。”
蕭姵笑道:“聽起來的確是容易,但若真只是如此,便少了許多趣味。
而且他們兩位又不是散財童子,白送那么多的錢給我大魏百姓。
所以我估摸著他們一定會增加難度,讓那些徒有氣力沒有技巧的人知難而退。”
蕭思怡點點頭:“難怪你會念著阿郁,若是他也在京里,你們倆一定能奪魁。”
蕭姵撇撇嘴:“吃喝玩樂的事情我比他強多了,小姑姑且等著瞧,這個魁首我要定了!”
蕭思怡和花曉寒一樣,對蕭姵的能力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但凡小九想要的東西,就絕不可能旁落他人之手!
那諸葛辰和姬楓,可不就是一對散財童子么?
會同館。
離、錦二國國力相當,諸葛辰這個正使卻比錦國正使康王姬拂蓀矮了一輩。
好在他們早到了一日,把會同館中最大的院落給占了。
待姬拂蓀等人第二日趕到魏京,只能住進了會同館的另一座院落。
姬拂蓀是錦過當今陛下的長子,是姬拂云和姬拂冰一母同胞的兄長。
年近五旬的他,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依舊沒能當上錦國太子,心里著實憋屈。
他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楓兒,你與諸葛辰年紀相當,恐怕得斗上一輩子。”
姬楓正在欣賞書房的擺設,聞言輕笑道:“能不能與我斗上一輩子,也得看諸葛辰有沒有那個命。”
言下之意,若是諸葛辰將來坐不上那把椅子,連與他爭斗都資格都沒有。
姬拂蓀最喜歡的就是兒子的這份自信。
雖然他不是父皇最喜歡的兒子,楓兒卻是父皇最喜歡的孫子。
不管怎么說,只要父皇想要把皇位傳給楓兒,就不可能把他這個長子給漏掉。
即便真的漏了,將來楓兒登基為皇,他也是皇帝的親爹。
不敢去向兒子討要太上皇的名分,該有的待遇和享受卻是一點不少。
姬拂蓀點點頭:“你一向是個有分寸的孩子,為父就不多說了。
只是你要小心,這里畢竟是魏國的地盤。
魏國從前便與我錦國關系不睦,你皇祖父做了皇帝后,與魏國鳳平帝多有來往,兩國的關系才慢慢有所好轉。
可恨那鳳平帝的命也太短了,沒過多久他的長子就成了魏國的新皇帝。
也不知那些離國人給了天慶帝什么樣的好處,這十幾年來他們兩國的關系越來越好。
他們好了,咱們夾在中間日子就不好過了。”
姬楓冷笑道:“不就是一個院子的事兒,父王且先稍微忍耐幾日,我一定會把這口惡氣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