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父女相見不相識
桓際一行人抵達弱水城時，已是五月下旬。
弱水城的守備一向森嚴，外來者若是沒有熟人引路，是很難進入的。
桓際不敢太過招搖，以免連累蕭姵暴露身份，只好用錢收買了一個前來販賣貨物的離國商人。
可暗衛們個個身材精壯氣質冷硬人數又多，加之還綁著一個戴著面具的永王，那商人哪里敢答應。
不得已，桓郁只好讓暗衛們押著永王候在城外，自己一個人隨那商人隊混進了弱水城。
去年平息了匪患，年初又拿住了姬渚，如今的弱水城越發穩定富饒，大街小巷都是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進了弱水城后桓郁就離開了商隊，尋了個老成的人打聽了城主府的方向。
走了大約一刻鐘，他來到了城里最繁華的地段。
他本就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最近一年多跟隨桓郁追擊永王，基本上都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轉悠，早就悶壞了。
此時回到繁華中，不免發出了一陣感慨。
還是跟著小九好，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正打算繼續往前走，路邊一個賣女子發飾的小攤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攤主十分熱情地招呼他：“公子想要點啥，我們家的飾品雖不及首飾店的華貴，做工卻一點不遜色，樣式更是新穎，送給年輕女子再好不過。”
桓際拾起一根雕刻著茉莉花的簪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曉寒最喜歡的就是這淡雅小巧的茉莉花，這根簪子送她正合適。
他正想詢問價錢，一道熟悉的男聲闖入了耳中。
“嬌嬌，喜不喜歡這個？”
桓際循聲看去，就見隔壁賣小玩意兒的小攤兒前，一名身材極其高大的年輕男子正拿著一個小風車逗弄懷里的小娃娃。
這不是曹錕么？！
桓際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扔給攤主，把茉莉花簪子攏進袖中，哈哈大笑著走了過去。
他在曹錕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去非兄！”
曹錕嚇了一大跳，手里的風車險些滑落。
整個弱水城也沒有幾個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只要走出城主府，他就是周念非周將軍。
難道是魏京有熟人來了？
他偏過頭一看。
我滴個老天，居然是嬌嬌她親爹！
四個寶已經滿了一歲，一個比一個惹人喜歡。
曹錕一直追著蕭姵要她兌現之前的承諾。
可蕭姵卻說，孩子們需不需要義父，得他們自己做主。
換句話說，哪個寶喜歡他，就讓他做哪個寶的義父。
為此曹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那三個臭小子一個都不肯搭理他，唯有嬌嬌這個小女娃不認生，每次見到他都咯咯笑。
他索性就認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娃做義女，一有空就去陪她玩兒。
今日趁著天氣晴朗，他求了花曉寒差不多一個時辰，這才把嬌嬌帶了出來，
沒想到才逛了一小會兒，他這個干爹就撞在了親爹的手里！
曹錕嘿嘿笑道：“原來是子讓兄啊，你啥時候到的？”
嬌嬌聽見兩人說話，抬起了粉嘟嘟的小臉看向桓際。
桓際被她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給吸引住了，怎么看都覺得這小娃娃漂亮可愛，似乎…還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嬌嬌還不會說話，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
曹錕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嘴角勾起了一絲壞笑。
桓三這家伙從前沒少騙自己，今日這么好的機會，怎么也得小小報復他一下。
他輕聲哄道：“嬌嬌乖，待會兒爹爹給你買糖吃。”
桓際一下子就酸了。
曹錕和他的年紀一般大，兩年前他和曉寒成親的時候，這廝的媳婦兒還沒影兒呢。
怎的他都還沒當爹，這廝的女兒就這么大了，而且還這么招人喜歡…
他癟著嘴道：“兩年不見，去非兄居然都當爹了！”
曹錕笑得越發開心：“是啊，這就是我的寶貝閨女嬌嬌。”
桓際看不得他那副嘚瑟的模樣，艱難地把視線從嬌嬌身上移開。
曹錕不敢把他得罪太狠，笑著問道：“子卿兄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么？”
桓際道：“我哥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你還在這愣著干啥，趕緊帶我回府，事兒多著呢！”
曹錕攏了攏懷里的嬌嬌：“城主不在，我帶你去見夫人。”
“啥？小九去哪兒了？”桓際輕呼道。
曹錕邊走邊道：“蕭炫大婚，她回京城去了。”
“啥？”桓際有些走不動了。
果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這才多久啊，老朋友們當爹的當爹娶親的娶親，就自個兒一點變化都沒有！
曹錕壓低聲音道：“還不止呢，小九他小姑姑，云汐縣主也當娘了…”
桓際撫額長嘆：“你們都好，都好…”
曹錕沖嬌嬌咧咧嘴。
有些時候你爹還真是笨吶。
明明你長得那么像他，他居然看不出來，哈哈…
兩人走進城主府，曹錕突然頓住腳。
“子讓兄，老郡公來弱水城的事兒你可知曉？”
桓際的腿一抖，腳下踉蹌了幾步。
“我說去非兄，你有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啊？”
嬌嬌見他如此狼狽，拍著小手又笑了。
曹錕笑道：“我以為小九都告訴你們了。”
桓際道：“哪兒那么容易，你是不知道這一年多我們吃了多少苦頭。”
曹錕斂住笑容，沉聲道：“怎會不知道，你和子卿兄都是疼媳婦兒的人，若非遇到困難，又豈會一走就是兩年。”
桓郁對曹錕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一開始并沒有打算與他談論花曉寒。
如今聽他說話的語氣，完全像是自家人一般。
他好奇道：“去非兄，你這是多久沒有回過京城了？”
曹錕道：“自從兩年前離開家就沒回去過，這么長時間沒見過爹娘了，也不知二老還生不生我的氣。”
“你既然這么想家，干嘛不和小九一起回去？”
曹錕白了他一眼：“沒見我閨女這么小啊，旅途勞頓她能受得了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清芙園門口。
曹錕道：“這里就是小九和曉寒的院子，你自個兒進去吧，我去找輕寒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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