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可不是容易糊弄的。
她把手掙脫出來:“又和稀泥!我昨日說的可不是氣話,一個月內你若是不把陳清漓弄回京城,我和你沒完!”
花侯道:“夫人放心,為夫明日就去求見陛下,把實情對他說清楚。
陛下圣明,此等要案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只不過陳清漓畢竟是有誥命在身的,咱們也不能出錢雇人把她給綁到京里來,對吧?”
花夫人冷哼道:“東拉西扯了半天,你無非就是想讓我寬限些時日。”
花侯溫聲道:“夫人英明,咱們夫婦一體,我心中的憤怒和焦急絕不亞于你。
但這件事咱們不能著急,而且也不必著急。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觸犯了律法的人,終究難逃嚴懲。”
花夫人舒了口氣:“好吧,這件事就依你,但陛下事務繁冗,你可得經常去催一催,別又給我一拖幾個月。”
見妻子態度終于軟和下來,花侯小聲道:“那…為夫今后是不是可以回內宅用飯安歇了?”
花夫人白了他一眼:“想得美,本夫人說出的話豈能句句都更改?啥時候你那清漓表妹進了京,啥時候你才能解除禁令。”
見父母之間的矛盾已經化解,花輕寒和花曉寒終于松了口氣。
花曉寒挽起花侯的胳膊,嬌聲道:“爹爹,全天下敢對定國公動手的人都數不出幾個,您可真是厲害!”
花侯得意洋洋道:“那是,所以你今后必須聽爹爹的話,否則爹爹一生氣,哼哼!”
花曉寒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十分殷勤地替他捶起了肩膀。
“爹爹,您再把與蕭叔叔打架的經過同我說一說…”
蕭姵未時才回到小校場。
墨麒隊的隊員們早已經用過午飯,正三三兩兩地坐在小校場內的臺階上閑聊。
而赤麟隊的隊員們則不見蹤影,大約是趁著午歇被桓郁帶到別處去了。
見她回來了,桓際和趙駿謝遠等人站起身迎了過來。
謝遠笑著問:“蕭隊長,這兩日總有府衙的人來尋你,到底是什么事啊?”
蕭姵道:“我瞧你們幾個從前都是喜歡四處交朋友的,難道沒有聽說城南盜竊案?”
趙駿道:“原來蕭隊長是去協助府衙辦案?”
桓際也道:“這樣的好事蕭隊長也沒說叫上我們,好歹也能搭把手啊!”
蕭姵道:“你們幾個別瞎起哄,論起辦案,你們能和府衙的捕頭捕快們相比?
這幾日我沒顧上好好監督,是不是一個個都偷懶了?
兩日后陛下又將派人前來查勘,若是不爭氣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謝遠和趙駿哪里還敢多嘴,干笑了兩聲后就尋借口溜了。
桓際道:“小九,今早你離開后沒多久,有人來這里找你。”
蕭姵挑眉:“誰那么大膽子,竟敢闖到小校場里來?”
桓際搖搖頭:“看他的模樣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他就這么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著我們訓練,看了足有一個時辰呢。
我還特意打聽了,可咱們麒麟衛里沒有人認識他。”
蕭姵越發好奇了:“那你有沒有問一問守衛們,若是不認識,他們怎敢隨便將人放進小校場。”
桓際道:“我自是問了的,可守衛們說那人手里有陛下賜的令牌,誰都不敢阻攔。”
蕭姵眉頭微蹙。
麒麟衛雖然一共只有四十幾人,卻幾乎涵蓋了京中所有的勛貴府邸。
大家都不認識那人,只能說明他不是在京里長大的。
不在京中長大的少年,卻能擁有姐夫賜的令牌,那他定然出身皇室,而且還是與姐夫關系格外親近的宗親。
“小九?”桓際推了推蕭姵的胳膊:“你想起他是誰了?”
蕭姵撇撇嘴:“我管他是誰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找我尋仇的,難道我就會怕了他?”
找小九尋仇?
桓際想想剛才那人白白嫩嫩的模樣,險些笑出聲來。
“我的話很可笑?”蕭姵睨了他一眼。
“哪兒啊,我就是在想,咱倆都認識一個月了,卻還沒有見識過你的槍法。
不如趁現在得空,小九給咱們墨麒隊的人演示一番?”
“那你去挑兵器,咱倆現在就比試一場。”
“我的意思是你給我們演示一下…”
“瞧你那點出息!”
蕭姵瞪了他一眼,縱身朝兵器架那邊一躍,順勢抄起了一桿黑纓槍。
方才還十分喧鬧的小校場,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自從哥哥比試刀法也輸了之后,桓際就一直想見識蕭姵的槍法。
此刻真的親眼見到了,他只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想象都被徹底推翻。
他一直以為自己身法輕靈出槍也快,因此才敢打包票絕對能贏曹錕。
可看了小九的槍法,他才知曉什么叫做疾如閃電勢若奔雷。
一般來說,男子以氣力見長,女子的反應卻更加靈敏。
小九卻兼具兩者之長,實在讓人艷羨,更讓人佩服。
一套槍法很快就耍完了,桓際和二十名隊員卻沒有一個發出聲響,顯然都被震住了。
“好槍法!”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喝彩聲,把隊員們全都驚醒了。
眾人一起回頭,只見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邊鼓掌一邊朝他們走了過來。
桓際接過蕭姵手中的黑纓槍,壓低聲音道:“小九,我剛才說的就是他。”
蕭姵瞇起眼睛仔細打量來人。
只見他個頭與自己差不多高,一張略圓的臉尚且帶著幾分稚氣,五官生得很是漂亮。
一身華麗的緋色錦袍,看起來比她還像個姑娘。
似乎有些眼熟,可蕭姵真是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名少年。
那少年很快就走到了近前,眾人自發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蕭小九,你個混蛋居然不記得我了?!”少年一直走到蕭姵面前,氣鼓鼓地看著她。
這話說得太不客氣,墨麒隊的二十名隊員頓時就怒了。
這小子模樣生得挺周正,腦子卻不怎么好使,居然敢挑釁他們的隊長?
蕭姵嗤笑:“你是哪根蔥,爺為什么要記得你?”
少年越發生氣,大聲吼道:“我是魏鳶!”
蕭姵一噎。
這人竟是…榮王府的糯米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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