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遙看著被驚動的毒人,前赴后繼地往上沖,這倒是給對面醫館減輕了壓力。
“走吧!”
謝云遙用力抽向屋頂,前面一大片青瓦瞬間破碎開始慢慢滑落。
她和季棠迅速飛了下去,一抬眼就看見沈臻和沈三站在右側的榕樹墻角下,靜靜看著自己。
“阿遙!”
“別說話。”
對面簌簌滑落的瓦片還在不停地吸引那些發狂的人去攀爬。
“你們看見那個臭黑鴉是怎么逃跑的呢?”
沈臻點了點頭,沉聲說:“是我們在井坪巷中聽到陸青云說的銀藍色蝴蝶。
這種蝴蝶的顏色并不常見,和我小時候看見的一模一樣。”
“所以你懷疑是大祭司?”謝云遙看著沈臻回憶當時見到銀藍色蝴蝶的樣子。
“不是懷疑,我覺得就是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幻化并驅使這種蝶。”
沈臻對這種蝴蝶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幾乎成了他兒時解不開的迷,除了他沒有人見過這么美麗而又詭異的蝴蝶,他無處說,說了也沒有人可以想象。
所以當初陸青云說出銀藍色的蝴蝶,他腦海里瞬間就浮現了兒時難忘的畫面。
謝云遙只看了一眼,就被銀藍色的粉末突然散落,立刻閉上了眼。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她確實覺得很迷惑,就像是月下蹁躚的夢境,主人一定也非常危險。
“遺憾的是,讓他跑了。”
謝云遙搖了搖頭。
季棠也略帶沮喪,若不是他臨時讓謝云遙收手或許那個臭黑鴉就死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甘心,他還是想要自己親手殺了那個臭黑鴉給婆婆報仇。
就算不是他,婳畫動手也可以。
“沈夫人,這事怪我,但是我還是想親手殺了他,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親手抓住他,不會讓他逃跑了。”
沈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你也別自責,我在這看的清清楚楚,是那個黑衣人耍詐,他手上那個玉簫邪氣的很,竟然變成了蝴蝶迅速卷著他逃跑了,比上次跑得還要快。”
謝云遙回望著已經爬上了中毒人的房頂,眼神微凝:“我們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現在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布局了。”
從未出長臨的井坪巷中,再到潮州路途上的綁架,還有潮州的動亂,包括現在青州的毒藥…
去天域的路上,可能還會遇到各種各樣困難。
“我們回去,看看醫館什么情況,在商量對策。”
回到院落中,李大人正在院子里記得亂轉,一看謝云遙和沈臻都回來,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下。
“沈將軍,沈夫人你們可算回來了,這改怎么辦?”
外間的門被撞的咚咚響,門里堆積了不少東西,還有人在哪里抵著,但是架不住攻勢兇猛。
“這可怎么辦?”
謝云遙看著院中雖然沒有人,但是每一個房間的窗和門都有人偷偷往外看。
雖然李大人沒有說怎么回事,但是不少人聽著門外的動靜已經大概知道什么事了。
有頹廢坐在房間,有悄悄趴在門邊,窗邊等待著最后的救贖的人。
謝云遙看著李大人一臉擔心的的樣子。
“等一會,若是是在頂不住了,你讓他們都回來吧。我來去。”
一行人坐在院落里,覃泠泠一直站在院落的角落里,不過更令人驚訝的是,程子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趕了回來,謝云遙默默看了幾眼程子昱,心中有了幾分思量。
聽著謝云遙的話,李大人摸了一把汗,默默看了一眼沈臻,果然看見沈臻面色不虞。
過了一會兒,突然外間傳來聲音。
“大人,頂不住了。”
“回來吧!”
謝云遙迅速走到程子昱身邊,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醫館外間的里門迅速被一陣風緊緊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而眼前,幾個大漢莫名其妙的站在院中,面面相覷,又回頭看著李大人。
“李大人?這…”咋回事,嗖的一下,我們就會來了。
謝云遙和程子昱已經消失在了院落里。
李君睜大眼睛,心中一驚,突然明白了。
“無事,今天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你們都回去吧。”
房間里,程子昱望著快要破開的門,看著謝云遙站在他對面,臉色鐵青,變了又變。
“你怎么敢在那些人面前…你就不怕他們把你當成什么妖怪?”
謝云遙盯著搖搖欲墜的門,不在意地說:“事情一結束我就走,永遠也不會回到這里,她們想要把我當成什么,與我有什么關系。”
世俗多煩憂,事事多牽絆,縱我不悔,隨心所欲又何妨?
“啪!”
門終于破了一處,謝云遙看到一只腳率先沖了進來,隨即便是轟然倒塌的門,堆積在門邊的雜物,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院落里的人,還沒有從方才的疑惑中走出,突然被外間巨大的響聲吵醒。
“李大人!”一旁負責抵著門的男人,面色如土看著李君,眼中的畏懼仿佛已經看見那些發狂的人,撲上來咬自己的畫面。
李君面色慘白,腳步微微后趔,緊緊扶住桌邊,深深吸了一口說:“無事,別擔心,大家別慌,別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再見不斷傳來各種沉重的摔打的聲,但是始終不見有一個發狂的人破開外間的里門。
漸漸地眾人的面色都變得緩和過來,唯獨沈臻面色不虞地站在眾人中間。
“沈將軍,多謝沈夫人救我們。”
沈臻沒有說話,他繞過李君緩緩走向再見的里門,抬起手,虛虛搭在半空中果然有種淡淡地阻力。
“沈將軍,門不可開啊!”
李大人慌忙阻止,沈臻回頭黑沉的眼神帶著冬日里化不開的冰冷,刺向李君,李君腳步一頓。
瞬間噤聲。
他也知道沈將軍對她夫人情深意重,此時沈夫人在里面,他也說不出阻止的話了。
但是沈臻坐在石階下,胸口莫名的疼,像是烈火灼燒的疼,從胸前的長生劍紋路,一直延伸到心脈。
太疼了。
謝云遙,你總是沒有想過我。
沈九懷中的小粽子突然吱吱呀呀叫了起來。
其他人的視線瞬間轉移到小粽子的身上。
哪家的為什么“哭聲”這般奇怪?
還沒有等人想明白,沈九連忙轉過身,死死捂著小粽子不讓人看。
“別亂叫,你別亂叫,聽到沒了,不然給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