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看著念念,還是帶著懷疑的神色看著她。
他瞪著眼睛,假裝惡狠狠地說:“你別騙我,故意為了待在青州找借口。”
念念委屈巴巴地搖了搖頭,大聲說:“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眼底的暗光一閃而過,軟儒的臉慢慢皺起來,大大的眼睛也蓄積著眼淚,越發靈動。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
季棠嘆了一口氣,連忙安撫念念。
唉!自己帶出來得小花,說不得。
但是他還是很好奇念念為什么可以研制出解藥。
“你怎么制作解藥,我可以看看嗎?”
念念搖了搖頭,眉宇間帶著狡逸,軟軟儒儒地說:“不可以,季棠哥哥你想別想偷看。”
季棠還是半信半疑,但是也不是非要看,他又不懂藥理。
“不看就不看,你能制出來那就快一點吧,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了。”
已經在青州呆了這么多天,也沒有見到那個臭黑鴉來找他們,難道他們放棄追殺沈臻一行人了?
罷了罷了,不想了,總歸開弓沒有回頭箭。
看著念念遠去的背影,季棠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
他還是把時間多用在修煉上吧,不然那天臭黑鴉真的來了,他和婳畫也不定可以血刃仇人。
謝云遙出了醫館,沈臻和李大人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謝云遙站在路口看著空曠的街頭,腦海中又浮現了蕭愉說的話。
“潮州青州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謝云遙突然很想知道到底還有誰,在拿南梁百姓的性命來摧毀這個日漸式微的國家。
或許早在很多年前已經有人開始想要摧毀南梁了。
比如陸青云口中神秘的大祭司,比如皇宮里不知名的鬼怪…
甚至還有很多很多,謝云遙不知道的藏在背地里的人。
謝景元又知道多少呢?
在雜亂靜謐的集市中,只有謝云遙佇立,白日里也不見有人敢出來。
只覺得天地間空闊的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
蕭瑟的秋風挾裹著落葉,貨架上的團扇被吹落到地上,上面繡著日月山河,還有倒塌的木架上,小孩經常玩的鈴鼓隨風叮叮當當作響。
眼前仿佛可以看見頑皮的孩子,抱著鈴鼓噠噠噠地跑遠。
謝云遙陡然清醒過來。
一想到沈臻可能還會再次遇到危險,謝云遙心中隱隱擔心起來。
現在李大人看著平靜,其實內心已經焦灼不安到了幾點,昨夜他越過自己單獨找念念聊天就已經看出來,李大人開始急亂投醫了。
保不準他可能會利用沈臻,所以開始盡快找到比較好。
謝云遙想到沈臻應該帶著亡靈了,她默念,開始尋找和亡靈之間的感應。
而另一邊,李大人和沈臻又來到了昨天的北城的小村邊,一起在河邊漫步。
李大人和他談論青州子大亂以來,她他一個人到處忙的心酸。
“沈將軍,你也是一個將軍,雖然你不是文官,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在乎百姓的人,我想一定清楚為了青州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沈臻沒有停下腳步,他和李大人出來走走,只是因為李大人告訴他 “沈將軍,隨我出去走一走,她們女子正在討論一些女兒家的事呢。”
沈臻腿傷未愈,但是聽到李大人如此一說,本來準備走過去的腳步,還沒有邁出去,已經在心里夭折了。
“李大人,你想對我說什么!”
沈臻本來不想理會李君的話,他若不是擔心青州的百姓,一開始也不會留下來,但是他留下來,為得并不是讓別人利用他證明自己的高風亮節。
李君也不在兜圈子了,他和沈臻都是男子本來也不需要過多的含蓄。
“沈將軍,既然你也問了,那我就直說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青州毀于一旦,我相信你在決定踏入青州城的那一剎那,也是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希望沈將軍可以幫我勸一勸沈夫人。”
沈臻不解地看著李大人,面上不見任何情緒,心中卻隱隱浮現怒氣。
“李大人,為何突然說我夫人,我不知道我夫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勸的?”
“沈將軍,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沈夫人身邊那個叫念念的姑娘,蕭愉從一開始就告訴我她精通醫術,你若是幫我勸一勸沈夫人幫我青州的百姓脫離困境,我李君這輩子都會記得這份恩情。”
沈臻看著李君低垂著頭,沖他行禮,他連忙把人扶起。
“李大人,承擔不起,我想要的也不是你的恩情。”
但是卻只說了這幾個字,也不曾說出答應的話。
“沈將軍?”李君不死心。
“李大人,我始終尊重我夫人的決定,當初執意進城的的人是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尋找解藥和新的解毒方法,但是,我夫人她和這件事沒有什么直接的關聯。”
沈臻不欲多言但是涉及到謝云遙,他必須李君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說我夫人身旁的那位姑娘會解毒,還要她同意。不管那位姑娘會不會制作解藥,好像和我夫人并沒有關系。你更不應該來問我。”.
李君和沈臻很亂很快結束了這次并不愉快的洽談。
兩人沉默著,
沈臻也覺得受傷的腿,走了這么多步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小腿上的傷口還是隱隱作痛。
正在他打算告訴李君,他想要返回的時候,突然,他腰間的亡靈開始隱隱顫動了起來。
是阿遙。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謝云遙在找他,想到這里,沈臻原本因為李大人隱隱產生的憤怒,開始慢慢平息,甚至身上突然帶上了李君形容不出的淺淡溫柔。
“沈將軍,你怎么了?這么高興。”
亡靈輕微的振動只能讓沈臻可以察覺,李大人并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只有沈臻一個人可以感受到謝云遙在找他。
“無事,李大人,腿上還沒有好,我就不和李大人一起走了,我先回去了。”
“沈將軍,真的不幫我勸一下沈夫人嗎?”
沈臻搖了搖頭,無比鄭重地和李大人說:“我相信她的判斷力,不論是她同意還是不同意。李大人,關心則亂,你要好好休息下了,我夫人在等我了,我要回去了。”
李大人以為沈臻只是想找一個借口,不和他繼續聊下去。
沈臻也不理會李大人哀求的眼神,他轉過身準備回去。
恰好在長河的另一邊,謝云遙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
“阿遙!”
身后是綠水蕩漾,不遠處林葉漸黃,風蕭蕭葉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