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錢家人欠他母親一條命。
鄭聰看著橘紅色的燭光,眸子陰沉下去。
錢家三口人商量要直接將鄭家連根拔起。
可是他們發現,一直都沒最好的時機。
既不打草驚蛇又名正言順。
這樣的機會到底是不是可遇不可求?
或者什么都不想,就直接干掉鄭家算了。
錢錦棠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以至于這幾天她心事重重,一些秘傳的菜譜她都看不進去了。
錢謙益要讀書,看她這樣就讓她出去走走。
他沒時間陪她。
錢錦棠又不是上上輩子那個草包,現在沒心情玩。
她還是想去見陸巡。
都穿戴好了,準備去錢守業那里請假,之前她派去監視魏太太的下人卻有了進展,帶著消息回來了。
“魏太太只第一天的時候去了一趟長青候府,過后她一直呆在家里帶著女兒繡花,但是第三天她去了昭華公主府,公主府有公主侍衛把手,小的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后來買通了公主府廚房的人打聽打,其實魏太太不是去見公主,而是見公主的女兒慕云縣主。”
“這件事跟慕云有關?”錢錦棠問完就后悔了,這個屬下顯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她問了也沒用。
她讓桃桃給了賞錢把人送出去。
回來后桃桃憤憤不平道:“定然就是慕云縣主了,這個老姑娘是不是變態啊,之前想方設法趕咱們出京,這一計不成又想讓人小姐您嫁給一個斷袖之人,小姐哪里得罪她了,要這么害人。”
是啊,趕盡殺絕的姿態。
錢錦棠攥緊了拳頭。
在皇帝眼里,她不過是名義上給他女兒繼承香火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慕云不同,就算皇帝再不待見兒女,她也是皇帝的親外孫女。
譽王也不會為了她去懲罰慕云。
那就只能她自己想辦法了。
她腦中不斷搜索關于慕云縣主的黑料,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上上輩子,慕云在譽王幫助下,結了一門好親。
既然對方想替她做主婚事,不如她發發善心,也替她做一回主。
只要跟譽王打好關系。
錢錦棠站起來道;“咱們去逛一逛花市吧。”
與其去求譽王不如跟李側妃打好關系。
嗡嗡有點怕女人。
錢錦棠出門之前卻接到了吳清許給她遞過來的話,讓她去正陽門找她。
錢錦棠覺得好奇怪,問自家門房的婆子道:“送信的人呢?只說讓我去正陽,沒說什么事嗎?”
吳清許古道熱腸又是俠義心腸,但是也很懂規矩。
哪有事先不下帖子直接上門叫人的?
這也太唐突了。
婆子搖頭道:“送信的說完話就匆匆跑了,只留下一句‘我們小姐很著急。’。”
吳清許遇到麻煩了?
錢錦棠想到吳清許喜歡顧旭這件事。
莫不是顧旭那頭倔驢惹吳姐姐生氣了?
反正沒借口出門,正好。
錢錦棠跟祖父告假后來到正陽街。
送信的人沒說是什么位置,不過正陽街是最熱鬧繁華的街道,所有出名的鋪子都在這邊,錢錦棠和吳清許之前最喜歡去露華濃的成衣鋪子。
正好在正陽門門樓對面。
今日鋪子門臉沒人。
錢錦棠和掌柜的頗為熟悉,走過去問道;“怎么這么清凈?”
掌柜的道:“是錢二小姐,正好有為小姐在門樓子下等您呢,您過去看看吧。”
怎么不在店里等?
錢錦棠越發覺得吳清許有些古怪,她叫上三大“護法”,他們一起去了正陽門門樓下面。
因為是內城城樓,又最繁華街道,城門樓子經常有人爬上爬下,這里也十分熱鬧。
錢錦棠沒看見吳清許,到是被清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高思淼給驚到了。
這人怎么會在這?
錢錦棠已經跟高思淼沒有瓜葛了,相反,她可能還成就了她,往后也不想跟她來往,她轉身就走。
“錢二小姐就這么見不得人嗎?見到我就走了。”
我擦!
錢錦棠倏然回首,看著高思淼一身素色衣服打扮,冷笑道:“高大小姐可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難看,我記得在水月庵的時候,您可真是端莊大方,光彩照人,怎么有愛情的滋潤之后反而枯萎了,是因為你喜歡的男人有毒嗎?”
高思淼一輩子的污點都在水月庵。
她氣的臉頰漲紫,惡狠狠的道:“都是你們錢家人害我的,你別得意。”
錢錦棠白眼飛到天上去,道:“跟別人的未婚夫私通難道也是我們家人逼你的?是非不分拎不清,過后又是你們家人磋磨你的,你是不是恨錯了人。”
高思淼一點預兆都沒有,像是旱天驚雷一樣失聲痛苦:“你跟他們一樣的可惡,你就會看我笑話。”
說完,她嗖的一下搶過來身后路過婦女手中的三歲嬰孩,然后抱著就往城門樓子上跑。
那婦人嚇壞了,啊的一聲就去追:“你放了我女兒,我的孩子!”
“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高思淼手里有匕首,卡在小孩子的脖子上。
那孩子本來睡著了,可能被冷冰冰的兵器碰到了,頓時驚醒,嚎啕大哭。
周圍的人都嚇得大驚失色。
高思淼趁此機會上了城門樓子。
桃桃氣壞了,叉著腰往向上面道:“有病啊,為什么拿小孩子出去,還不快下來?”
蘋蘋擔心的道:“她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那孩子就危險了。”
錢錦棠也害怕這一點,問蘋蘋何梨梨:“你們都沒辦法把人救下來嗎?”
二人都沒有把握。
蘋蘋道:“投鼠忌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萬一傷到了孩子他們又說不清。
那婦女整個人已經癱在地上,不斷的像高思淼磕頭作揖:“小姐,您放了我的孩子吧,求您放了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五城兵馬司的人也驚動了。
高思淼看向下面騎著搞頭大馬的總旗金紹庭道:“讓錢錦棠去死,讓她死在我面前,不然我就抱著這個孩子跳下去。”
錢錦棠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個賤人,目的竟然是這個。
如果這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上當了那也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