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師遠程通話之后就繼續投身訓練的“千色”,倒是沒想到他們迅速登上了v博熱搜。
固然hos組合和“時光男孩”的粉絲可以否認自己在現場被吸引住了心神,但那些其他觀眾卻沒有自我欺瞞的必要,有些喜歡發評論或記錄生活的,都忍不住在社交平臺上分享了“千色”的初舞臺內容。
#千色全開麥燃炸舞臺#的詞條在v博掛了整整一天,排名高高低低,但就是沒掉下去。
有的觀眾純粹是看了現場,但先前沒注意,忘了這幾個孩子的團名是什么,在v博看見以后就迅速加入了討論,再次把活躍度抬高,又接著引來了更多好奇的路人。
不過,“樂舞秀”向來是提前一周錄制,真正放送之前類似的熱搜詞條多了去了,“千色”只是上了一個而已,hos組合算上團、個人還有cp,足足有十五六個,大家早就對此見慣不驚了。
畢竟,誰不愛看帥哥呢!
“好期待啊,聽說他們舞臺實力很強!”有人在“千色”的社區里興奮發言。
“現場人表示!真的很強!!”
“好耶到時在電視機前蹲等!”
這部分粉絲完全沒想到,蹲愛豆舞臺和物料這種事,只是一個開端…
“出道?不著急。”柳華珺在電話里笑道,“先看看反響如何。”
“柳姐這是要把饑餓營銷貫徹到底了?”
秦絕穿上自家卿卿給搭配的外套,笑著答話。
“他們自己也說,想等一等‘不是灰’。”柳華珺的語氣里有些無奈,但還是欣慰更多,“無妨,實力擺在這里,什么時候出道都不算晚。”
若是一般的偶像團體,自然要趁著初次亮相時熱烈地營銷一波,抓穩路人視線,借機吸引大部分粉絲,并培養出無論在購買力還是輿論戰斗力上都很強硬的核心粉。
這也是為什么業內都說,推偶像,最重要的是站在風口,抓住機遇。
但有了秦絕的教導,“千色”和“不是灰”的硬實力被層層拔高,有了足夠穩固的基石,根本不需要把“吃青春飯”看得太重,瘋狂炒作年齡、養成陪伴和未來可期這些東西。
柳華珺信心十足,自然格局也放得更大,并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時間。
“好,這些門道我不熟悉,還得麻煩柳姐挑大梁了。”
秦絕含著笑意,語氣自然地轉向了別的話題,“說起來,今明兩天我這邊有點忙,柳姐要是聯系不上的話,還麻煩直接講給我經紀人聽。”
電話那端微妙地頓了一下,隨即響起柳華珺的淺笑聲:“知道啦。”
她狀似隨意地問道:“是有新工作了?恭喜。”
“新工作安排在后面了。”秦絕已經出了公寓的電梯,如實道,“今天和劇組的朋友們團建,明天么,蔣舒明導演叫我一起吃頓飯。”
柳華珺笑意更深:“這樣啊,挺好,年輕人忙一點,只要不影響身體健康,都不錯的。”
“嗯,我也這么想。”
秦絕含笑點頭,又和柳華珺商量了些專輯相關的事,便掛斷通話,向最近的地鐵站走去。
果然如此。
她降低存在感混在人群中,思緒漸遠。
柳華珺就是有意讓自己為蔣舒明的《風雪芙蓉》供曲,也不知道這事與楊柳娛樂有什么關系,能讓她把線牽到秦絕這里來。
或許等見到蔣舒明就知道了。
秦絕將這事暫且放下,轉了兩班地鐵,按著曲楠給的地址到了團建的地方。
正如曲楠本人所說,這是滬城很有名的一條網紅美食街,不遠處是個博物館,不少游客在參觀了博物館后,都會順路過來吃吃逛逛,人氣雖然沒旺盛到第一梯度,卻也足夠熱鬧。
就像現在,才早上八點鐘,就有不少人聚集了。
六月中旬剛好高考結束不久,今天又是雙休,放眼望去要么是家長陪著孩子,要么是少年少女們嘻嘻哈哈地結伴而來,呈現在秦絕眼中的盡是和睦喜樂,讓她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
對比末世之中那些斷壁殘垣,秦絕自然更喜歡當下這份暖融融的煙火氣。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民生是亙古不變的發展主題了。
她雙手插兜,優哉游哉地在喧嘩的街道邊上散著步。
不論哪個時代,亦或是哪種背景,人民群眾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部分。末世里曾有許多占山為王,自詡一方霸主的人,但最終都成了光桿司令,孤零零地坐在他或她的領土上,凄涼又茫然。
能夠聚起民眾,又盡可能長久地將一個組織維持下去的領導者,實在少之又少。
就連秦絕也忘了,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那么多人選擇跟隨在她身邊。
那個殘酷而荒涼的世界里,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就不錯了,充其量再拉著七軍師和她家狗子把日子過下去,活一天算一天。
但世事,或者說緣分難料,眼見著熟悉的人因各種緣由死去,眼見著七軍師不知不覺就拉扯起了軍隊的雛形,秦絕還是擔起了這份責任。
人一開始哪有什么雄心壯志呢?還不是殺著殺著,就漸漸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信念,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做點什么,改變些什么。
秦絕閉了閉眼。
那幾十年的時光實在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以至于在教導“千色”和“不是灰”的時候,她都下意識地把“戰友”和“同伴”的理念灌輸給了他們。
“嘖。”
秦絕咂了咂嘴。
人老了,就是愛感傷。
等意識到的時候,她手里已經多了兩樣買好的東西,一個是紙杯蛋糕,另一個是瓶礦泉水。
她收養的傻兔兔最愛吃甜的,導致秦絕重生前后始終擁有的技能之一便是做蛋糕,像騎自行車和用筷子似的,一朝會了就終生不忘。
至于水,則是她又一個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即便是資源稀缺的末世,即便被人誤解成偏寵溺愛,秦絕也還是會把最好最干凈的水源留給小狐貍。
很難形容那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小狐貍仿佛是澄凈美好這類詞的具象化,只要有她在,再臟污的人心,再艱苦的環境,秦絕都覺得這世上還留存著一份希望,還有能繼續拼殺下去的理由。
秦絕看了看手里的東西,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日子好起來了,潛藏在心底的思念也漸漸探出頭來,如絲如縷縈繞在腦中,融于每一個生活上的小習慣。
“千色”和“不是灰”有彼此為戰友,秦絕又何嘗沒有與她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呢?
這突如其來的想念仿佛預示著什么,在秦絕的思緒中留下一點熒熒的痕跡,旋即便悄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