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親?”溫釗愣愣地回望,兒子成不成親跟尊駕有什么關系?
“嗯~”顏娧拉長了尾音,臉上滿是慎重的頷首,善意提醒道,“有些事兒你辦不了的,就留給后人吧!”
話都說到這樣了,如果還是不懂,她也沒輒了,基于兩個崽子的安全,絕不會送一個毫不相熟的人過去,哪管什么尊駕不尊駕,能不能平安長成才重要!
話畢,兩人便起身從后門離開了茶樓,留下了楚風與慕鈞全都環著胸,拇指摩挲著下頜,不知思索著什么事兒,溫釗被打量得心驚驚也沒敢吐露拒絕之意,只能攏緊衣衫不整的衣襟,戒慎小心地回望。
“我們倆要是有他這張臉,是不是跟那些官夫人的交流就容易多了?”
“你想的是哪種交流?”楚風不解反問。
“不管那些官夫人喜歡哪種交流,他愿意做哪種交流就哪種交流,城里的事兒能順順當當的比較重要。”慕鈞笑意里盡是說不出的滿意。
這從天而降的絕世美男子,不好好利用怎么對得起老天!
溫釗:…
他是誰?他在哪?他們是誰?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立秋之日,寒蟬鳴。
本該綠意盎然的萬壽山,吹起了陣陣能將人熱到融化的背山風,將花季延期的整片花楹山林灼燒得幾乎快褪去一層樹皮,整片山林的草木全都陷入干涸枯竭的危險之中。
焚風延燒的情況持續了好幾日,這是越城幾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重大災情,就連鄰近幾個村鎮水井,水位也在逐漸減少中,連閩江的水位也進入歷史新低,寬廣河岸已能見到許多淤泥沖積的濕地。
哭江之事才過去沒多久,又來了旱災,使得越城百姓人心惶惶,心中積載的怨念日漸加深,對于那個有仙名可依的煊和帝,更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顏娧落坐在相絲樹的枝枒上,悠哉地乘風晃悠著小腳,噙著稱心的淺笑凝望整片山林的變化。
不遠處,幾道人影在枝枒間穿梭,將枯黃的樹葉震得簌簌作響,目標一致地朝著她沖了過來。
率先到達的是眼底盡是意外的承昀,毫無保留地攬起纖細的腰肢,落下了欽服的輕吻,詫異問道:“妳是如何辦到的?”
知道她一向馭水有方,卻不清楚有這般能耐,竟可以將滔滔閩江水不著痕跡地轉移了去處,眼下的閩江水幾近干涸,以往吃水深的船只可以自由航行載貨,眼下稍微大點的船全都無法出航了。
整座越城的民生所需,如今僅能靠陸運協助,如今城內的水井的水位也大受影響,如若沒能及時來場瓢潑大雨,恐怕七日之后越城將找不出任何水源。
“正經點!”被新生的胡渣給撓得止不住麻癢,顏娧把那飽含驚奇的頭顱給捧離粉腮,努了努唇瓣說道,“舒師兄快到了。”
“整個越城周圍幾百里的郡縣全都沒水了,連相傳千年不曾斷源的清流靈泉也逐漸干涸,那么多的水,妳能藏那了?”承昀擁著懷中人,深邃的眸光已被不可置信給淹沒了。
“哪兒缺水就往哪邊去,而且越城眼前的水源本來就是偷的,為了遮掩清流靈泉已經沒了源泉的事實。”顏娧被陣陣背山風給吹拂得滿身大汗,對于突來的溫暖懷抱當真無福消受…
“偷的?”承昀更納悶了。
“原本曉夷大澤與茶山不會枯萎得那快的,但是梁王趁著興建漕運的時機,把茶山的水源給劫了,我一直以為是奕王使然,后來舒師兄把那一萬士兵送來之時,原本我想著會有些困難的,沒想到居然通暢無阻。”
看著師兄靠著塵絲懸浮在兩人眼前,顏娧唇瓣勾起了甜人的弧度,“舒師兄可厲害了,親自上了織云島把大師兄與莫叔給挖了出來。”
“莫叔聽到我們的事兒之后,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也沒忘找出曉夷大澤被劫走水源的大圳,一年多來分階段切斷水源,讓曉夷大澤慢慢恢復正常。”顏娧看著發鬢斑白的莫紹也來到另一株相絲樹上,眼底盡是歡愉的笑意,卻不停抬手以衣袖抹淚。
“莫叔,我這不是挺好的嗎?”顏娧起身悠哉地在樹椏上轉了個圈,試著安慰泣不成聲的男人。
“妳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娃娃,怎么都不改的。”不安慰則已,一安慰驚人,莫紹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我改了,真的改了。”顏娧偏頭認真地頷首,說得煞有其事。
“妳改了什么了,還不是到處找事,讓我們這群老頭子不安心。”莫紹嘴里叨念個不停,心里難受啊!
好容易養大的小娃娃,來到東越被人欺負得差點連命都沒了,這口氣他怎么忍得了?
術業有專攻,報仇當然也得有專業,不把東越該有的該沒有的都拆光,他就把莫字剖半來寫!
“我從小娃娃,變成小娃娃的娘親了。”顏娧再認真不過地又頷了個首。
舒赫:…饒是他道法再如何精妙,也沒撐住小師妹的強詞奪理,差點驚掉了下巴。
莫紹:…一時間也忘了要繼續哭,對啊,都忘記回去探望小主子了,他家姑娘生的孩子,一定也是討喜得令人愛不釋手。
承昀率先反應過來,也沒忍住地噗哧笑出聲,打小這般扮豬吃老虎哄老人家的?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小娃娃的娘親啊!
“舒師兄,颶風還有多久時間到?”顏娧討好地問道。
她雖然能淺薄的觀察天象,但是還是得讓舒赫這般老先覺來判斷。
舒赫眺望遠處天際那有如火光漫天般的雪片云彩,嘶聲說道,“估摸著在這一兩日了,而且應該躲不過連日的大風大雨。”
“那個清流靈泉也在這次颶風必經之路上?”見師兄淡定的頷首,顏娧努了努唇瓣,思忖了半響,抬眼道,“那么接下來就有勞師兄,做一場只能維持三年的法事了。”
“還給他們三年?”莫紹巴不得現在就截斷,所有從曉夷大澤偷來的水源,害了曉夷城那么多年的禍首,竟是輔政的梁王,說出去有多少人信?
“要的,突然沒了水源,苦的全是一方百姓。”承昀無奈的提醒。
中午好,隨玉繼續整理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