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見天色已晚,戰流鶯卻還氣定閑神的喝著普洱茶。
她忙伸手拿過茶杯道:“小姐,夜里喝茶容易失眠,要不我給小姐沏壺菊花茶吧,菊花茶最是去火。”
“不用···”戰流鶯拿過杯子,小口細斟著。
腦海不知為何閃過:普洱配古樹螃蟹腳最是合適。
是誰說的,可記不得了。
等幫主神爸爸歸位,她就可以揪出偷走她記憶的人。
到時候,絕不輕饒。
“香草你晚上見到楊小將軍,你為什么不害怕,也不去吵吵嚷嚷。”戰流鶯問道。
香草莞爾一笑,低頭數著繡線:“楊將軍是小姐未來的夫婿,小姐都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戰流鶯頗有意味的看著香草,道:“要不,到時候給你弄個通房當當?”
香草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小姐不要打趣我,我沒有那個心思。”
戰流鶯自然是不會給主神爸爸,找什么通房侍妾給自己添堵的。
她只是確定下香草的心意而已。
戰流鶯目光落在,茶杯上裊裊升起的霧氣,眼神半明半暗:“你不想當姑爺的通房嗎?”
香菜抬起明亮的眸子,重重的點點頭道:“小姐,也許其他人,會覺得給姑爺當通房,是飛上枝頭的榮耀,可是奴婢不那么認為。”
“你是怎么認為的?”戰流鶯好奇的問道。
“奴婢自幼孤苦無依,嘗盡人間疾苦,幸得夫人和小姐不棄。
我知高墻院門的生活并不好過,奴婢只求在小姐身邊伺候,求小姐不要把我給了姑爺。”香草情真意切道。
“你是怕楊落會對你不好?”
香草搖搖頭道:“小姐,如果姑爺需要通房丫頭來固寵的話,那也不是什么良配。”
“小姐若真要把我許配人,請小姐把我許配給小廝,奴婢寧為窮人妻,也不為富人妾。”
戰流鶯這才扶起香草道:“我不會給楊落納妾的機會的。”
香草破涕為笑道:“小姐慣會嚇唬奴婢。”
戰流鶯瞪了她一眼:“我哪里是嚇唬你,只是替你尋個出路。”
雖然還是冷面煞神模樣,語氣卻稍稍有了些不同。
這個丫頭,還是和前世一樣。
厚道還忠實。
“在小姐身邊伺候著,就是奴婢最好的出路了。”香草繼續打理著手里的繡線。
老實的香草,回味戰流鶯的話,仿佛發現了什么秘密一般。
眼睛一亮,不再言語了,心里卻暗道,看來小姐好似不那么討厭楊將軍了。
真是太好了。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夫人和老爺都說楊將軍好。
他們那么疼愛小姐,必然是會挑好的。
林小姐自己也是云英未嫁的年紀,如果四皇子真的,如同她說的是人中龍鳳的話。
為什么林小姐,不牢牢的把握住呢,還一門心思的介紹給自家小姐。
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如今小姐稍稍理智一些,她雖然不能和夫人一樣對她耳提面命。
但是可以時不時提點一下小姐。
小姐就不會誤入歧途了。
一定程度上,香草還是很通透的。
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戰流鶯把杯子一放,道:“人來了。”
“是四皇子嗎?”香草驚慌失措的站起來。
想不到今晚院落里這么熱鬧。
戰流鶯閑庭信步的靠在門欄上,剛好碰上慕容云。
慕容云一臉急迫道:“流鶯妹妹,你身體可好些了?”
戰流鶯微微額首,擋住了門,顯然也沒打算讓氣運之子進屋。
“流鶯妹妹,雖然林詩妹妹說你已經無大礙了,可我還是寢室難安,入夜了也不好往戰府遞帖子,所以···流鶯妹妹不會生氣吧?”四皇子情真意切道。
原劇情里,原主可是給迷得七葷八素,哪里會有意見,簡直感動的以身相許。
戰流鶯抬起烏黑的眸子,似笑非笑道:“四皇子也是見外了。
其實明天戰府會有宴席,四皇子想來,那不是易如反掌,怎么還挑三更半夜的,這有失體面。”
慕容云聞言,心里一沉。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嘛。
前幾天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渴望和愛慕,今天他怎么在戰流鶯的眼里,看到了嫌棄和不耐煩,
這一定是錯覺。
“流鶯妹妹,你身子剛愈,院里風大····”氣運之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讓戰流鶯請他進屋。
可戰流鶯熟視無睹,她依舊懶懶地,靠在門檻上。
少女笑嘻嘻道:“四皇子這怕是不妥,要是旁人知道,你夜深人靜,還孤身去了姑娘房里,不知道會鬧出什么閑言碎語。”
慕容云愣住,一時沒好氣道:“流鶯妹妹莫不是生氣,我今日才來看你?”
四皇子也是愛惜羽毛的,戰流鶯落水,他救起,要是他隔三差五來戰府的話。
外人會說他居心叵測的,
戰父、戰母都不簡單,萬一看出他對戰家圖謀不軌呢?
所以,一定要讓戰流鶯,主動對他流連忘返,甚至鬧出失貞的事情。
他再出現。
再順水推舟,他就是不計前嫌,重情重義的。
事情也就水到渠成的多了。
“我哪里敢生四皇子的氣呢!”
戰流鶯月脫口而出。
慕容云黎眼睛一瞇,細細觀察著戰流鶯的神色,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危險,甚至是不耐煩道:“流鶯妹妹,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四皇子想著今晚一定要把人給哄好。
要不明天就不能按計劃行事了。
戰流鶯有些不自覺地避開,那看似一往情深的眼神:“四皇子言重了,我不是小家子氣的人。”
“就算我生氣,也斷然不是生氣四皇子不來看我,而是四皇子深更半夜來看我。
這要是傳出去,四皇子有個登徒浪子的名聲不說,我也毀了名節。”
少女說道這里神色一動,唇角劃出一絲魅惑的微笑,道:“不過,我比四皇子要好一點,畢竟我是有婚約的人。
只要我的夫婿相信我,我就清者自清,以后的婚嫁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倒是四皇子,還是孤家寡人又沒有冊封…想來會牽連甚廣。”
慕容云皺著眉頭,不假思索道:“柳鶯妹妹,我讓林詩妹妹代為相看,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一來我是皇子,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二來流鶯妹妹是有婚約的人,如果我冒昧前來,怕給流鶯妹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少女烈焰紅唇一挽:“可如今四皇子居然只身一人來我府內····”
“我···我實在是太擔心你的身體了。”慕容云低著頭,艱難的解釋著。
按理說,自己為了她不惜犯險,她不是應該感動的不知東南西北,喜極而泣嗎?
怎么會是這樣?
“那四皇子如今也看到了,我安然無恙,勞煩四皇子掛心了,請回吧。”戰流鶯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流鶯妹妹,我們明日再見。”慕容云咬牙切齒道。
這個女人一定是欲擒故縱。
那就等明天的好戲粉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