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望去。
正看到一名相貌平平無奇,臉色微有些泛紅的年輕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眼底浮現些微局促,隨即轉為堅決,高聲道:“我舉報,你們作弊,導師您身為考官,卻主動幫學員作弊,這太不公平了。”
“哦?我幫許靈鈞作弊?”
顧希挑眉,目光在左右都看了一眼,說道:“你們也認為,我幫許靈鈞作弊了?”
她對許靈鈞確實另眼相待。
但這一則是府主的吩咐,二則是之前幾次考核,許靈鈞的表現確實讓她忍不住動了憐惜之念。
李靜君是世家子弟,雖然來考試了…但這所謂的考試不過是考個過場而已。
她的前程,她的未來,甚至她的導師和專屬指導人員早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
但這個許靈鈞不同。
這就是一個野生的散養天才。
在野外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野生的天才該怎么辦?
自然是連頭都給吃下去…
她忍不住動了愛才之心,主動測試,既是滿足了府主的吩咐,也可以親身摸出許靈鈞的長短來…而事實證明,她對許靈鈞的表現非常滿意。
恨不能給他掏幾百塊錢打賞一下,鼓勵他出眾的表現。
不然的話,依著她的脾氣,如果被旁的人用腳去摸了她的胸脯…怕是她早就把那人從中間生生劈成兩半了。
但滿意歸滿意。
公是公,私是私。
她是真沒留情,剛剛激烈的戰斗,她的動作也全無半點收手…
說實話,連她也詫異于對方竟然全盤承受住了自己的沖擊。
聽到顧希問話。
眾人面面相覷,剛剛兩人之間的戰斗極其激烈,考官甚至還被人當胸踹了一腳,說真的…說是作弊,他們還真不信來著,沒哪個女人能無動于衷的容忍自己的私密處被人踢了一腳吧。
“不錯,就是作弊。”
鐘大為激動到幾乎要亢奮到叫出來了。
夏武侯說的沒錯,這個顧希竟然真的親自考核那許靈鈞了。
他提供的情報是對的…
我的機會終于來了。
想著,他的呼吸變的更為急促了。
“真有意思,小子,竟然敢說我作弊,你最好拿出十足的證據來,如果拿不出來的話,姑奶奶保證你進不了北玄武府,甚至任何一座武府你都進不去,你只能進醫院了,重癥監護的那種。”
顧希低低冷笑起來。
被顧希那雙仿佛鷹隼般的眼眸盯著。
哪怕自己此時正處在前所未有的強大時期,鐘大為還是忍不住一陣口干舌燥。
但想起自己距離報仇近在咫尺。
他說道:“剛剛的戰斗確實激烈,但我看出來了,導師您剛剛出拳,拳還沒到呢,這小子就已經閃身躲開了,這太默契了,這如果說不是提前演練配合好的,鬼都不信。”
這話一出。
那些考生們臉上都露出了困惑神色。
確實,當時的戰斗極其激烈。
但許靈鈞能支撐那么長時間,總給他們一種古怪違和的感覺,如今聽著鐘大為的解釋,他們才明白過來。
激烈中,總是透露著一種從容自如,好像一切都是排練好的一樣。
顧希皺眉,這一點確實連她也頗感困惑,沒想到這學員眼光竟然這么好…竟能提前發現。
她看向了許靈鈞,說道:“事實上我也在困惑,許靈鈞,這是為什么?”
許靈鈞解釋道:“這是我的輕身功法輕風拂塵步的特效,輕風拂塵步乃是傳說級輕身功法,很是神妙,練熟之后可以感知風聲…任何人出手都會有風聲,而我便可以根據風的氣息提前進行規避,最后顧導師打了一記無風掌,我就中招了。”
“你聽到了吧,這是他輕身功法的神妙,可不是我作弊!”
顧希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道輕風拂塵步?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而那些學員們臉色也都變的極其古怪起來…
宗曉平訝然道:“輕風拂塵步,我聽說過,好像是淘寶出售的一門輕身功法。”
許靈鈞點頭道:“不錯,我就是趁著之前大促,以八折的價格把這套輕身功法買下來了,可惜,你們如果現在想買的話,已經沒有這么優惠的價格了。”
“可那法門是假的啊。”
宗曉平驚道:“我父親有個弟子就是豬油蒙了心,誤信了這套功法,現在還在床上癱瘓著呢,據說他正在起草上訴的資料,打算告那家店販賣偽劣假冒法門。”
眾人臉色都古怪起來。
誰不看淘寶?
而身為武者,閑暇時翻閱一下功法武技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輕風拂塵步,其排名高居榜首。
當然,明眼人都知道是刷的。
李靜君詫異的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宗曉平,問道:“什么是淘寶?是專門淘選寶貝的店鋪嗎?這么說來,這位許靈鈞同學,是淘到寶貝了?”
宗曉平眨了眨眼,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呵呵呵呵,這種話,真是騙鬼都不信啊。”
鐘大為冷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你隨便在淘寶上買了一套武技,然后就輕輕松松修煉成功了吧?”
“當然不是。”
許靈鈞更正道:“我是付出了十足的辛苦之后,才終于修煉成功的,可能功法是假的,但理論卻是真的,我就是領悟了其中的理論,從而修煉出了真正的輕風拂塵步。”
確實很辛苦啊。
我可是跳了幾十次崖呢。
顧希無語,不再聽許靈鈞的話,她搖頭道:“小子,你聽好了,我跟這許靈鈞是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并不認識他,所以我并沒有動機為他作弊…”
“不,導師,您有的。”
“什么動機?”
“您是個女人,這就是動機。”
顧希一怔,目光在許靈鈞臉上掃了一掃,然后又掃了一掃,竟然由衷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竟然忽略了這點了,但還是那句話,我可沒作弊。”
“可這許靈鈞全程穿著防護衣考試,您都沒讓他脫下防護衣,您已經將自身的修為壓在跟許靈鈞同等的境界,卻還任由他穿上戰衣,這本來就不公平了吧?”
鐘大為道:“如果脫掉防護衣的話,他還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跟您較量嗎?到時候他的表現定然會大打折扣的吧?再說,從一開始哪有那么巧,最優秀的學員,卻剛巧抽到了與考官一起對考。”
“說來說去,都是猜測,你沒有證據…而且以我的實力本身就是占他的便宜,給他一件衣服穿,這樣才算是公平,我是這么認為的,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對嗎?”
顧希不耐道:“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小子,你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考生,如果你只是懷疑的話,那么抱歉,你的懷疑一文不值。”
鐘大為說出了早就已經在心底過了無數次的臺詞,認真道:“但我們都是考生,我們都是以北玄武府作為期望的,導師您又何必破壞我們對武府的期望和希冀呢?”
“那你的意思,是重新考核?”
顧希目光在鐘大為身上來回掃了一陣,那本來還緊抿著的嘴角已是忍不住微微彎了起來。
她玩味道:“說了那么多,其實恐怕還是因為你跟這許靈鈞有什么私人恩怨吧,你這是在挾私報復。”
糟糕,被看穿了。
鐘大為眼底閃過慌亂神色。
他強自鎮定道:“不錯,我確實是跟這許靈鈞有些私人恩怨,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您特地要單獨考核許靈鈞,這中間本身就帶著些另眼相待,但作為考官,您最該做到的,難道不該是一視同仁,雨露均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