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索爾的英雄時刻
從奧丁的眼神里，凌靈能看出他有點兒心動了。
但現在的關鍵顯然不是這個。
海底，在納摩的幫助下，索爾快速接近前方的核彈，很快便來到與之齊平的側面。
納摩：“怎么弄？”
索爾眉頭一皺，“把它扛出去！”說著，眼看他就要上手。
納摩連忙拉住他，一臉警惕地道：“你確定可以這樣？”
“怎么不可以？”索爾似乎不大喜歡被人質疑，他認真地道：“相信我，這一幕我曾經見過，你在旁邊看著就好，我熟！”
見狀，納摩雖然仍有懷疑，但眼下卻也不是多嘴多話的好時機，他只能在一旁看著，同時整個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索爾干脆地撒手扔掉暴風戰斧和妙爾尼爾，隨后兩條粗壯的手臂便穩穩當當地貼上了核彈的外殼。
哐當一聲脆響，納摩和索爾同時被嚇了一跳。
索爾：“好了，你不用拉著我，我可以自己飛。”
納摩輕輕松手，索爾整個人被核彈帶著往前快速沖擊。
只見他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隨后眼中雷光一閃，仿佛整個身軀都在用力，前行的核彈也終于隨之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這時，納摩忽然聽到索爾的吼聲。
“哪里是海面的方向？”
納摩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隨后伸手為索爾指明了方向。
核彈調轉方向，轟隆隆的水花一路筆直地朝著海面飛躍而去。
凌靈：“看到沒有，他很勇敢。”
奧丁不再反駁，而是認真地看著索爾，似乎連眨眼所需要的時間都不肯浪費。
海面陡然乍破，隆隆的聲響跟著打破了海上的寧靜，只見索爾雙臂懷抱著核彈一路垂直上升，納摩則是伴飛左右。
這一幕叫圍觀的人類啞然失色，也使得剛剛親手發射了核彈的潛艇士兵們面露駭然。
“長官，那是我們的…”
“住口！”中校驀地喝止屬下的言語，他望著急速升空的黑影，眼神極其復雜。
然而沒過一會兒，旁邊負責通訊的士兵高聲道：“長官！國防部的通訊要求！”
中校怒而轉頭，張口欲罵，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他接通了信號，耳機里立刻傳來方才命令他發射核彈的那個聲音。
“中校，我命令你，立刻引爆核彈！立刻！”
中校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著自己激動得開始顫抖的身軀，他用眼下自己最溫和的聲音說道：“長官，可那是雷神，是索爾，一個外星人，如果…”
“中校！停止你的闡述，現在是我在命令你，你沒有說服我的資格和身份，你只有執行命令的義務！”
“但是…”
“沒有但是！實話告訴你，你以為這是我個人情緒激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嗎？不，不是，我也是軍人，我也在服從命令，另外，其實我們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準備戰爭，現在，是時間了！中校，最后一遍，服從命令！否則你將會以叛國的罪名被押上軍事法庭！”
耳畔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位國防部的長官突然掛掉了電話，對中校來說這樣的行動所代表的意義非常明顯。
那就是最后的通牒，他如果不服從命令，那么這位長官所說的叛國罪名必將成立，他將會成為整個國家的罪人。
但中校心里的天平仍然還在拉扯。
拒不服從命令的軍人是可恥的，他會成為無數軍隊后來者眼中的教育范本——一個恥辱的叛國者。
服從命令，他的核彈或許會把雷神索爾炸死，到時候這位阿斯加德王子死亡的事件將極有可能引發人類和外星人的第一次大戰，阿斯加德的實力人類不清楚，但亞特蘭蒂斯肯定會站在阿斯加德身邊，人類的結局可能會非常慘痛。
兩個決定可能引發的后果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爍拉扯，以至于他的額頭上轉眼就滲出了滿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長官？長官？長官！”
身旁士兵的呼喚讓他回過神來，再看屏幕，步入高空的索爾已經快要鉆進云層了。
這一刻，他被逼迫著必然要作出決定。
因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種決定。
天空上，凌靈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一幕道：“你猜他會怎么做？”
“我不需要知道螻蟻的想法，我只知道被放任了許久的人類已經全然忘記了阿斯加德的強大。”
“忘記？我怎么覺得他們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阿斯加德到底有多強呢？”
奧丁瞥了凌靈一眼，冷聲道：“人類的歷史太過短暫，他們的文明記錄在阿斯加德只不過是短短數代人的時間罷了。”
“咳咳，我還得再提醒你一遍，人類和人類是不一樣的，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其中具有代表性和軍事能力的一部分，不是所有人類都會這么做。”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那就好。”
劇烈的狂風和冰冷的空氣宛若刀鋒一樣侵襲著索爾的臉龐，他眼中的雷光越來越濃郁，這讓旁邊伴飛的納摩有點害怕。
“你小心一點，可別讓你的雷霆一不小心直接引爆了這顆核彈！到時候我們兩個緊貼著核彈，可能都得死！”
“放心吧，我對雷霆的掌控超乎你的相信，我可是雷霆之神！”索爾有些費力地說著，轉而又笑道：“不過就算它炸了我也不一定會死，可你就說不定了。”
納摩沒好氣地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吧，你準備把它送到哪兒去？這可是核彈，就算在大氣層里爆炸也會讓輻射隨著氣候變化傳遞到其他區域，尤其是我們腳下這片航洋，我可不希望未來亞特蘭蒂斯的子民們還得拿起武器去對抗哥斯拉。”
索爾不解：“哥斯拉？那是什么？”
“那是人類的電影，但是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不能讓它污染海域，你到底要把它送到哪里？”
索爾果斷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納摩陡然發出尖叫，他把兩只眼睛瞪得比魚兒還圓，滿臉盡是不敢置信：“你是認真的嗎？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剛才你不說讓我放心嗎？”
索爾一本正經地點頭：“沒錯，我是讓你放心地由我來把這顆核彈送出海洋，不過我不知道能把它送到哪兒，之前托尼是直接扔了就跑，我本來的計劃就是這樣，不過你剛才那么一說，我覺得我的計劃可能行不通了。”
“不是可能，是必然行不通！那樣只會害死巨量的海洋生命，甚至亞特蘭蒂斯人的性命和未來的生存也會受到影響！該死！我當初就不應該阻止那些人的戰爭提議，我早就應該帶著大軍把那些人類的領土統統葬身在海水之中！”
納摩怒氣勃發，索爾無辜地眨著眼睛。
想了想，索爾又道：“你剛才說大氣層？要不我們把它送到大氣層以外？”
納摩冷笑：“哈，別開玩笑了，那是真空環境，我能在高空和海洋里呼吸，但我不能活在太空里，那里沒有氧氣，況且你知道那兒有多冷嗎？”
索爾怔了數秒，隨即斬釘截鐵地道：“很好，就這么辦！”
“誒，等等，你沒聽清楚我說什么嗎？”
“聽到了，你不能活在太空里。”
“那你還去？”
“可是我能！”
納摩不說話了，看表情大概是被震住了。
凌靈笑道：“看啊，一個阿斯加德未來的王，一個亞特蘭蒂斯現在的王，他們彼此依偎著度過了一次同生死、共患難的重大危機，因此締結了深厚的友誼，從此以后，阿斯加德和亞特蘭蒂斯成為了友好親近的盟友，它們一同攜手走向更加美好強大的未來。”說罷，凌靈用手臂輕輕懟了奧丁一下，“怎么樣，我的形容是不是非常貼切，未來的歷史學家大概也會向我說的那樣記載這段歷史，啊！偉大的神王索爾，他在還是王儲的時候就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領袖特質，并且以超遠的戰略目光先后與劍仙大人和海王納摩結下了身后的友誼，這為阿斯加德走向前所未有的繁榮昌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你說是不是這樣？”
奧丁自然是聽得白眼不斷。
不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索爾能夠如此受到子民的愛戴，那奧丁可真是死也瞑目了，哪怕他死后連尸體都不會留下。
天空中寒風愈烈，空氣更是快速變得稀薄，眼看納摩有些難以為繼，索爾主動開口道：“納摩，你該撤離了。”
“再送你一段。”納摩咬牙堅持。
索爾干脆地道：“送什么送，你又沒出什么力，這東西現在不飛了，全靠我的力氣托著，你就別添亂了。”
聞言，納摩再三認真地看了看索爾，最后輕輕點頭，一轉身朝下方飛去。
見狀，索爾咬了咬牙，身上的雷光更加熾烈，周遭的空間更是不時有雷芒乍現。
一整片天空因為索爾的存在而變得陰沉起來，電光閃動，雷聲隆隆，海面上無論是人類還是亞特蘭蒂斯人都在默默地注視著頗具壓迫感的天空。
凌靈不禁贊道：“他會成為英雄的。”
“活著的才是英雄，死了的…呵！”奧丁沒什么好話，但這也算不上是反駁。
至此，凌靈覺得自己作為索爾的朋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給他安排節目，給他導演方向，還給他不斷說好話，連勸奧丁退位的話他都說了，這些加起來，應該足夠填補以前他在索爾面前挖過的坑了。
潛艇里，中校在一群士兵復雜難言的眼神注視下，輕輕脫下了自己的軍帽。
“士兵們，我是你們的長官，是你們的直屬上級。因此，違抗命令的從始至終只有我一人而已，你們一直以來所做的都是在服從我的命令，我為你們感到自豪！”說到這里，他站直身軀朝眾人行了一個軍禮。
士兵們連忙回禮。
見狀，中校臉上第一次露出輕松的笑容：“好了，現在我的決定已經注定不可挽回，并且我的解決已經徹底注定，但是在我走上軍事法庭被判處罪名之前，我仍然還是你們的長官，面對你們，我只有一句話。”
眾人肅然。
中校重新帶上軍帽，臉上陡然呈現出冷厲的色彩，他以極其鄭重的語氣道：“千萬！千萬！不要學我！”
索爾不知道自己到達了什么距離，那什么大氣層之類的東西也沒有一個指示牌，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雙臂開始酸脹作痛，氣力也有些跟不上了，這直接導致他的速度越來越慢。
轉頭看了眼下方，入眼盡是白云。
正當他張開一只手掌準備呼喚喵喵錘的時候，一陣隆隆的破空聲突然從下方傳來。
“嗨，索爾，好久不見，你這是什么姿勢，這是有人把你綁在核彈上發射出去了嗎？”
索爾愣了數秒，不確定地道：“托尼？”
“賓果，答對了，需要幫忙嗎？”
“你怎么會來這里？凌通知你來的？”
“當然不是，我只不過進行了一項全球監控項目的研究，恰好發現有人在這里發射了一枚有在我的系統中有編號記錄的核彈，你知道的，我是全世界的鋼鐵俠，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親自來看看呢？現在看來問題好像已經解決了，只是你好像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索爾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好吧，你來，剛好我的手臂有點酸了。”
托尼飛到索爾身旁指導：“你慢慢放手。”
索爾緩緩挪開雙臂，上行的核彈突然停滯在空中并有墜落之勢。
托尼的戰甲后背打開，數十個小型金屬圓盤立刻飛出并吸附在核彈外殼上，嗤嗤幾聲輕響，金屬盤中噴出劇烈的光焰，核彈再次朝著上方飛去。
索爾揉著胳膊望著遠去的核彈，托尼道：“話說，剛才你準備怎么引爆它，用你的雷電？”
索爾挑眉：“還要引爆？它不會自己炸掉嗎？”
托尼頓時捂住額頭：“噢，拜托，這又不是定時爆炸，它是遠程控制的，你應該感謝擁有控制權的人沒有提前引爆，否則我也許只能給你在地球上建一個衣冠冢了。”
話雖這么說，可托尼心里還是有些后怕，要是真有人作死地引爆核彈炸死了索爾，那阿斯加德恐怕下一秒就會向整個敵人開戰。
這一刻，托尼心里又動了更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