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戰爭到來
凌靈驅車跟隨索爾跑了兩條街后，最終不得不踩下剎車。
因為索爾直接飛起來了。
兩人下車后，凌靈望著奧丁道：“要我帶你嗎？”
“你覺得我不會飛？”奧丁再一次斜眼看人。
兩個身影沖天而起，緊跟在索爾身后，不過他們都非常有默契地隱藏了自己的存在，沒有讓索爾有半點察覺。
索爾的飛行方式雖然有些拉胯，但速度倒也不慢。
三人穿過大陸，進入海洋，又繼續飛行了一會兒之后，耳邊忽然傳來人類活動的痕跡。
那是直升機旋翼和戰斗機引擎混雜的聲響，偶爾還能聽到艦船上傳開的巨大汽笛聲。
一望無際、波瀾壯闊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片戰火紛飛的區域。
火焰、黑煙相繼升騰，鋼鐵殘骸四處漂流，子彈和炮火正在傾斜。
各種淡藍色的能量光柱從海底迸發而出，受到攻擊的人類戰爭載具要么被轟出一個大洞，要么直接爆成一團火焰。
海面上有軍艦也有商船、科考船，被逼上浮的潛艇露出黑色的背面，總體而言，人類正在節節敗退。
從軍艦上懸掛的國旗來看，這是一支以美聯邦為首的聯合艦隊，而他們的敵人自然是亞特蘭蒂斯人。
在海洋中和亞特蘭蒂斯人開火，凌靈覺得這群人的腦子指定是有點毛病。
凌靈停止飛行，奧丁也站在他身旁。
目視著戰火，奧丁面不改色地道：“人類居然在海洋中和亞特蘭蒂斯人開戰，我真是小瞧了人類的勇氣。”
千萬別誤會，這絕不是什么夸獎，而是徹頭徹尾的嘲諷。
索爾看到戰爭后立刻從高空下落，而后他雙手各持錘斧，懸在戰場中心，背后紅色披風獵獵作響，頗有救世主駕臨的風范。
見狀，人類艦隊中有人高呼：“雷神來了！”
“雷神！雷神！”
“打敗這群該死的海底人！用你的雷霆電死他們！”
在人類興奮激動的呼喊中，索爾皺了皺眉。
“你們在教我做事？”
奧丁回頭：“你說什么？”
凌靈輕笑：“沒事兒，給你兒子配音呢。”
奧丁：“說的不錯，人類沒有資格替神明做決定，更沒有資格提出任何要求。”
海面之下的亞特蘭蒂斯人同樣也發現了索爾，他們聽到人類的高呼后理所應當地將索爾視作了人類的援軍，正當他們準備對索爾發起攻擊之時，有人及時快速出聲制止：“所有人停止攻擊，那不是敵人！重復一遍，那不是敵人！”
于是，方才還遍地危機的戰場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而人類則趁機加快速度想要逃離這片死亡之地。
不過，有的時候，某些人類的腦子的確會在關鍵時候出點毛病，比如現在某艘潛艇中就有人陷入了糾結。
“長官，我再次向您確認，是否真的需要向目標發射核彈！”
說話的是潛艇指揮官，一名頭發已經大半轉白了的中校軍官。
在他鄭重地詢問之后，話筒對面并沒有陷入深思，反而無比確定地道：“現在！立刻！馬上！你不需要在重復詢問，我可以用憲法起誓，這就是最終的命令！”
潛艇指揮官愣了一秒，隨后忍不住喃喃：“這可能會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指揮官！中校！戰爭已經爆發了！從他們發起攻擊的那一刻開始，戰爭已經降臨了！聯合艦隊損失慘重，我們必須做出反擊，讓那些該死的海底人知道人類不是好惹的！現在，我命令你，立刻行動！”
“是！”中校猛地挺胸抬頭大聲應答。
通訊結束，中校轉頭，只見整個潛艇里所有士兵都在注視著他，每個人眼中的目光不盡相同。
中校深吸口氣，旋即朗聲喝道：“準備發射程序！”
天空中，凌靈不禁微微蹙眉。
奧丁瞥見這一幕，問道：“怎么了？”
凌靈搖頭道：“我沒想到，美聯邦居然那么有種，他們是真的想跟亞特蘭蒂斯全面開戰。”
“美聯邦，這是一個國家的名稱？”
“嗯。”
奧丁冷笑：“那他們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聞言，凌靈也瞬間恍然。
沒錯，美聯邦確實是受到了刺激，而且是接二連三似乎永無止境的刺激。
國土損失。
敵軍壓境。
戰略失衡。
他們需要戰爭，也唯有一場戰爭才能徹底宣泄他們的怒火，同時讓某些資本家能夠趁此機會將此前無奈損失的利益重新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
如果所料不錯，當這枚核彈爆炸的時候，就是這個國家正式對外宣布進入戰爭狀態的時候。
屆時，牽連到的不止這一個國度，而是所有以它為首的西方世界國家。
他們將會以人類身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與非人類種族開戰的先鋒，而后，整個人類不論愿意與否，都會被迫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典型的損人不利己。
此刻，索爾在高空中發出吼聲。
“所有人，停止你們毫無意義的互相攻擊，這，是我，索爾·奧丁森，以九界之主阿斯加德王儲的身份發出的命令！”
亞特蘭蒂斯人沒有反應，人類的艦船還在逃離。
潛艇中，中校指揮官和他的士兵們當然也聽到了索爾的聲音，有人驀地停下動作看向中校，在短暫的冷身后，中校繼續沉著臉喝道：“看我做什么！繼續！地球不屬于任何外星人！我們更不承認什么九界之主！”
海面轟隆一聲炸開，只見納摩腳下踏著一道水流升空與索爾面對面。
“你想做什么？”納摩的臉色不大好看，他雖然知道自己不是索爾的對手，但此刻他象征的是亞特蘭蒂斯，由不得他退縮。
看到納摩，索爾冷厲的臉色逐漸轉暖，他清楚凌靈對亞特蘭蒂斯的態度，更何況他本身對美聯邦也沒有好感，所以犯不著跟納摩冷著臉。
“納摩，很高興再次看到你，如你所見，我是來調解戰爭的。”
納摩卻沒有什么好臉色：“呵，是嗎，我怎么覺得你是來拉偏架的？”
索爾立刻挑眉解釋：“怎么可能，我現在是絕對的中立，我只是不希望在地球上爆發大規模的流血沖突，這樣受傷害的只會是那些無辜的民眾。你知道的，阿斯加德是九界之主，我作為王儲，有必要維持九界的穩定和平。”
面對索爾的辯解，納摩只是用三叉戟指向遠方逃遁的艦隊：“所以你讓我們停手，好放那些人類逃跑，之后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索爾迅速回頭望去，看到加速奔跑的人類艦船后臉色不禁一黑。
“站住！”一聲爆喝，天空中雷霆炸響，滋滋的電流從天而降，打落在這些艦船的四周后，與海面相交的瞬間便炸開一團團劇烈的水花，其聲勢比炸彈襲擊還要駭人。
少頃，聯合艦隊停下了腳步，船里的人們面面相覷。
索爾回頭：“納摩，你放心，我絕對會保持公正中立的立場來調停這場沖突。”
納摩沉著臉一動不動，態度雖然不佳，但好歹算是同意了。
索爾見狀也松了口氣。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凌靈到底是什么意思。
漢默自然是用凌靈的名義通知索爾來調解這場紛爭，若是按索爾自己的想法，他才不愿意管這些事情，尤其是涉及到當年差點把他突突成篩子的美聯邦，他更不想管了。
什么九界之主維護和平都是托詞罷了，九大國度面積驚人，每天都有各種大小戰爭在內部爆發，九界之主維護的是阿斯加德的正統統治地位，而不是給其他國度當警察，否則阿斯加德人哪里忙得過來，奧丁恐怕早就累死了。
凌靈看了看奧丁，道：“說真的，你兒子越來越有你的風范了。”
“哼，他還差得遠！”奧丁重重地哼了一聲，但凌靈還是聽出了一絲滿意。
但凌靈實際想說的是，索爾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搖了搖頭，凌靈又道：“你覺得應該讓他們打起來嗎？”
奧丁的眼神仿佛穿透海面看到了那艘忙碌的潛艇，他頓了頓便道：“我認為無所謂，人類總以為自己的武器能夠毀天滅地，幫他們解決掉任何敵人，但事實上，他們能解決掉的只有自己。”
凌靈認可地點了點頭，又道：“那如果這場戰爭會波及到洛基的王國呢？”
奧丁雙眉一動，接著渾不在意地道：“我還是一樣的看法，如果他連自己那小得可憐的王國都保不住，那就更加證明他沒有資格繼承阿斯加德的王位。”
“來了。”凌靈將目光投向海底。
龐大的鋼鐵造物中，一枚造型獨特的導彈從發射口中探出，劇烈的高溫立刻讓周遭的海水沸騰起來，無數氣泡滾滾蔓延。
這一瞬，遠在天空之上的索爾和納摩也瞬間感覺到了不妙，奇異的第六感在同一時間向他們示警。
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海底，索爾眼中雷光閃爍，納摩眼中藍光瑩瑩。
“那是什么東西？”納摩和索爾同時發出疑問。
兩人驀然對視，接著索爾臉色唰地變了。
他聽到了凌靈剛剛傳來的訊息，不待與納摩解釋，他一轉身帶著呼嘯的狂風插入海中，目標直指那枚在海水中穿梭的核彈。
潛艇里，剛剛下達了發射命令的中校軍官與一群士兵全部陷入了失神狀態。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們必須要遵循命令行事，然而在這命令已經完成的關頭，他們還是忍不住在反問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戰爭，爆發了！”中校軍官輕聲呢喃，白發仿佛瞬間又增添了許多。
索爾飛入海面后速度稍有減緩，望著已經映入眼簾的核彈，他全力加速想要追上這個人類制造的大殺器。
奧丁在天上看得眉頭大皺：“關他什么事，簡直莫名其妙。”
凌靈卻不贊同地道：“這你可就狹隘了，生命是不分輕重貴賤的，而且我覺得他已經真正適應了自己阿斯加德王儲的身份，他把九界切實地視為自己的領土，將九界生靈視作自己的子民，保護自己的子民是每一位神王應盡的責任。我倒是覺得，他好像比你更適合成為神王。”
凌靈這也算是睜著眼說瞎說。
奧丁若有似無地看了凌靈一眼，好似在說：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講什么聊齋。
索爾努力在后邊追，核彈卻猛地開始加速。
這一刻，索爾心頭的危機感也越來越濃重，他知道這玩意的威力，不但是從人類口中了解到的，他甚至在紐約大戰期間親眼看到過一枚核彈摧毀齊塔瑞軍隊的過程。
要是這枚核彈真的在海底爆發，那么亞特蘭蒂斯恐怕真的會發瘋，屆時，海王一個人手持三叉戟召喚海洋之力，就能直接給北美洲沿海造成難以估量的生命和財產損失。
正在他奮力追趕努力思索解決辦法之際，納摩后發先至，忽地來到他身邊道：“人類這樣發動攻擊，你還覺得自己可以調停嗎？”
眼見納摩在水中急速前行仍有余力，索爾急忙指著前方的核彈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帶我上去，我必須攔住那個東西，否則亞特蘭蒂斯恐怕會遭受重創！”
“就憑這個小東西？”納摩瞇起眼有些不屑。
索爾有些急了：“我聽說你身上有一半人類血統，你該不會連核彈都不知道吧？”
“什么？！他們怎么敢！”納摩瞬間變臉，怒不可遏。
索爾連連催促：“別吵吵了，趕緊的帶我上去！”
納摩一把捏住索爾的手腕，帶著他嘭地一聲加速前行。
天上，凌靈笑著道：“話說，你有沒有主動退位讓賢的想法？”
奧丁神色不變地道：“阿斯加德只有死去的神王，沒有退位的奧丁。”
“哈哈哈，不必這么執著，你難道就不想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登基成為神王嗎？這樣的話，等你走的時候或許可以更加輕松一些，再者，索爾現在也是一個有擔當的雷神了，你就不想看看他被萬眾拜伏、高呼神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