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拖起疲憊的身子環視四周。
這是一片陌生的區域。
除了面前一望無際的大海,兩側皆是翠林青松,交相掩映,轉從東去,隱有紅垣在目。
不過抬頭仰望,又是另一卷畫面。
明明不是黑夜,卻有漫天星辰鋪就在灰蒙蒙的天幕里,浩瀚而又神秘。
每一顆星辰都有線條連接,組成了一方天地。
“這該不會又進入幻境了吧。”
陳牧有些懷疑。
之前林爺爺便提醒過,夜妖自帶陣法,可以鑄造出一片空間世界。
莫非這里便是夜妖世界?
思索了良久也沒有任何頭緒,望著身邊昏迷的女人,陳牧想了想,將她抱起。
抱起后,他忽然又看到女人身側還有一個嬰兒。
是夏姑娘拼命救下的。
嬰兒閉著小眼睛,靜靜縮在襁褓里,嫩嬌的臉蛋微微有些發青,似雕像一般。
死了?
陳牧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查看。
一番檢查后發現嬰兒還有呼吸,這才松了口氣,于是注入了一些靈氣幫助驅散寒意。
同時,又從儲物空間拿出材質綿軟的衣服,將打濕的襁褓換下來。
嬰兒是女孩。
從模樣來看,也就四個月左右。
本應該幸福躺在母親臂彎里的她,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歷了人間慘劇。
不幸而又幸運的被救下。
在陳牧的簡單治療下,嬰兒的臉蛋很快便恢復了些許紅潤,陷入了沉睡之中。
陳牧看著夏姑娘,眼神有些復雜。
之前雖然兩人關系看起來不錯,但他內心一直在提防對方,而且認為對方是反賊。
畢竟對方三番五次跟蹤他,居心叵測。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在那般危機關頭會去舍命救一個孩子。
說明她的本性其實很善良。
此外,陳牧能看出這女人是真的沒有修行,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更難得可貴。
同樣是大兇,對比太后,差距一目了然。
陳牧將嬰兒小心抱在懷里,然后直接扛起夏姑娘放在肩膀上。雖然這對女人而言很不雅觀,但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了。
不多時,陳牧找到了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
山洞不大,但光線充足。
頂層石筍鐘乳相接,形成錯落孔隙,看起來異常的絢麗唯美。
仿佛身處于壁畫之中。
陳牧確認沒有危機后,將夏姑娘輕輕靠坐在洞壁上,然后從周圍找來一些甘草軟葉鋪成簡單的床榻,抱起女人輕輕放在上面。
嬰兒則用厚厚的衣物裹在旁邊。
山洞內雖然沉悶,但沒有潮氣,帶著幾分暖洋之意,這倒省了陳牧生火。
不過夏姑娘的衣裙已經濕透,終歸是要換的。
陳牧伸手探向女人腰間的裙帶,便要將其解開,但拉到一半,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合適。
雖然他不是君子,可這種情況下對女人的清白終歸是有些‘玷污’的。
放在現代社會,都是耍流氓了。
考慮到之前夏姑娘似乎很抗拒男人,若醒來發現自己衣服被換,那還了得。
總不能說是嬰兒給她換的吧。
陳牧猶豫再三,只好往女人身上放了兩張暖身符篆,幫對方驅散一些寒氣。
“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來路?”
忙活完畢后,陳牧坐在夏姑娘的面前仔細端詳著對方清秀帶著幾分成熟的美麗臉龐,進行思考。
從第一次廟會‘偶然’相遇,到后來幾次‘碰巧’遇見,都能窺見這女人是有意在設計與他見面的橋段,試圖一次次接近他。
陳牧不會自戀到對方是因為喜歡他,才一次次的接近。
這個女人肯定是有其他目的。
而且她背后勢力頗大。
在沒有修為的情況下敢獨身一人四處闖蕩,這番膽量必然是有家族在背后撐起。
陳牧想起之前與夜妖搏斗的那個蒙面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對夏姑娘很關心。
所以肯定是保鏢。
能有如此修為的保鏢,也間接的說明夏姑娘的家族真的不簡單。
是類似于天地會的許舵主?還是類似于朝廷外勢力的陸郡主?或是其他國家的勢力?
“要不搜身看看?”
陳牧忽然有了想法。
雖說在對方昏迷時動手動腳很不道德,可關乎到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危,有必要對這女人的身份進行進一步的徹查,衡量危機。
是敵是友,必須早做決斷!
想到這里陳牧再無猶豫,直接在女人身上摸索起來,面上神情很是淡然。
仿佛在表明,我就是正兒八經的正人君子!
我摸…不代表我在占便宜!
陳牧搜查的很仔細。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
夏姑娘依舊還在昏迷著,但臉頰卻俘露出海棠般的霞色,呼吸也稍稍有些變化。
沒有儲物法寶,沒有香囊證物,沒有身份令牌。
一番搜索下來,只在對方的懷里找到幾枚高級符篆、護身法器以及一封信。
“果真是豪門大小姐。”
將符篆和法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些都是頂級中的頂級,很多掌門都沒有。
所以更準確一點說,這女人就是個大富婆。
陳牧并未將這些東西占為己有,全部放了回去,只留下了那封薄薄的信。
直覺告訴他,這封信里可能有女人身份來路的線索。
將信箋小心拆開,抽出信紙后發現竟是空白一片,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但這難不到陳牧。
陳牧拿出靈火符在旁邊生出一堆火,然后拿起信紙在上面簡單烘了兩下。
信紙上很快便浮現出幾行字來。
“只有反賊才會用這種方式傳遞情報。”
身為天地會南風舵舵主的陳牧對這種方式可謂了如指掌,臉上浮現出淡淡笑容。
當他看完信箋里的內容后,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刺殺太后!?”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信里的內容依舊讓陳牧頗為吃驚,情緒愈發變的復雜。
沒想到這夏姑娘…還真的是反賊。
信里的內容信息量很大。
此次刺殺太后的計劃中竟然有冥衛高層官員參與,看起來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可惜信中并沒有說明冥衛高層是誰。
但也由此可見,夏姑娘在皇宮內安插了不少棋子。
就連冥衛高官都被她收買了。
“可怕。”
陳牧不敢小覷這女人和背后的家族了。
他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將上面的情報信息摘抄下來,然后原模原樣的放回夏姑娘身上。
此時的他感覺頭腦昏漲的厲害。
對于太后,他現在雖然反感居多,但如果這女人真的被刺殺了,那對大炎目前的局勢可謂是災難。
在先帝在位時,大炎便已經處于風雨飄零之中。
是太后撐起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國家。
一旦太后倒下,大炎勢必會四分五裂陷入戰亂之中,到時候遭罪的還是百姓。
至少目前來看,太后不能死。
“天地會讓我反炎,你也想策反我,父親是龍盤山少主,小皇帝與我徹底成為仇家,太后又太重個人利益…”
陳牧揉著眉心苦笑道。“難不成…我陳牧真的要走上反炎這條道嗎?”
回想起先前白纖羽說要辭官隱居的話語,陳牧無奈一嘆。
娘子還是太天真了。
走到這一步,可不是簡簡單單辭官就能安穩下來的。
處于暴風雨中就別想求平靜。
陳牧收起小本子,開始思索如何在不破壞與夏姑娘‘友情’的情況下,讓她的家族暫時放棄刺殺太后的計劃。
這是一件不容易的差事。
畢竟現在刺殺情報都已經發出來了,證明夏姑娘家族要進行最后一搏。
簡單去勸,肯定無卵用。
“要不我吃點虧,把她娶了算了?”
陳牧看著眼前女人,摩挲著下巴想道。“用丈夫和姑爺的身份去勸說,作用肯定很大。”
而且夏姑娘對待男女感情上明顯有點傻白。
一看就是以往沒談過戀愛。
這種女人勾搭起來倒也沒太大的難度,分分鐘能在她身上展現出雙手運球的技術。
可這樣一來,自己就太吃虧了。
畢竟像他這么優秀的男人,不是隨便哪個女人就能擁有的。
就在陳牧糾結之時,床榻上的夏姑娘幽幽轉醒。
女人又濃又翹的烏黑睫毛輕輕顫了幾下,杏眸里眼波迷茫,待看清眼前陌生環境時,頓時吃了一驚。
“別擔心,我們還沒死呢。”
陳牧笑著說道。
面前的男人讓夏姑娘惶恐的心安穩了一下,不由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陳牧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在空間世界。”
空間世界?
夏姑娘蹙了蹙好看的娥眉:“其他人呢?”
陳牧站起身:“目前來看,這里就我們兩個人,其他地方我還沒去探查。你先把衣服換一下吧。”一件白裙放在女人旁邊。
這是娘子白纖羽的衣衫。
也只有這一件。
陳牧走出洞口,站在外面揚聲道:“你放心換,我不會偷看的。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發誓,如果偷看天打五雷轟。”
夏姑娘俏臉微紅,眼波里泛著一絲羞意。
可聽到男人立下如此重的誓言,又頗為生惱:“好端端的胡亂發什么誓!”
她撅了撅小嘴,將衣衫拿在手里。
這衣裙一看就是小羽兒的。
想到陳牧隨身攜帶著自己娘子的衣服,女人暗罵對方有病,但芳心里似有淡淡的醋意漸漸彌漫而開。
隨時帶著妻子的衣服,也說明時刻在思念著妻子。
倒是個癡情的好男人。
正準備換衣服,太后伸手一摸,卻發現自己的裙帶竟然是開的。
太后愣了愣,盈盈美眸下意識看向洞口。
是不小心自己開的,還是…
在她昏迷期間,這男人應該沒對她做什么吧。
嗯,應該不會。
畢竟陳牧以前表現出的都是正人君子一面,從未對她從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
一丁點過分的都沒有。
最多也就牽手,摟抱,襲胸,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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