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都來了,那必須得忽悠一波,不然對不起失去的那幾十條命。
這是陳牧目前的想法。
于是他很不要臉的說自己是新一任天君。
眼前的虛影老者明顯只是殘余的一縷神識,智商估計也大大折扣,忽悠他應該不難。
就算忽悠不成功,又能怎樣?
然而聽到陳牧的回應,虛影老者卻皺了皺眉,淡淡問道:“為何老夫在你身上沒有檢測出陰陽的痕跡。”
陰陽又是什么玩意?
陳牧面不改色道:“啟稟祖師爺,情況特殊,師父并未給予弟子陰陽便已去世,弟子此番進入生死門,便是希望祖師爺能賜予弟子陰陽。”
陳牧的潛臺詞很明確:俺沒有啊,你得給俺。
就是這么不要臉。
虛影老者緩緩托起手中的一枚玉牌,仿佛翻開了一頁生死簿。
看到最后一任天君死亡的訊息后,老者沉默良久,注視著陳牧:“雖然你能進入生死門,也能解開陰陽鎖,但終歸有運氣成份,哪怕這運氣只有萬分之一。”
陳牧苦笑:“弟子明白祖師爺的顧慮,但這天下應該少有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老者微微點頭:“沒錯,但終究會有人冒險。如今既然無法驗證你的身份,那老夫便詢問你幾個問題,這些問題的身為天君是絕對知曉的。你若回答對,便說明你是下一任天君。”
到這里,陳牧已經大致明白這虛影老者的智商和能力了。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智能機器人’。
等待新的天君上任后便會給予一些特殊福利,至于福利是什么陳牧不知道,但他相信絕對是有的。
所以能忽悠必須忽悠。
陳牧拱手道:“請師祖詢問,弟子一定不會讓師祖失望。”
虛影老者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第一個問題,九衍天書中第三篇吉象中有一句話,夫在天者垂象,在地者有形,其后一句是什么?”
好家伙,這是在考試嗎?
陳牧暗暗吐槽了一句,沉吟片刻后很老實的搖頭道:“我忘了。”
虛影老者面無表情:“九衍天書乃是成為天君前必修的第一本秘冊,所以…你并不是新任天君,只是運氣好進入了生死門罷了。”
他揮手淡淡道:“閣下請回吧。”
回個屁!
陳牧笑容苦澀,誠懇問道:“在臨走之前弟子想知道,那下一句究竟是什么?哪怕是走,也希望不留遺憾。”
虛影老者倒也沒小心眼,稍顯猶豫后,開口道:“望山度水,高深可推。”
“原來如此,好的,我記下了。”
陳牧默默念了幾遍,大概又等了兩分鐘后,拿出刀子毫不客氣的往自己脖子上一劃。
祖師爺:“???”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第一個問題,九衍天書中第三篇吉象中有一句話,夫在天者垂象,在地者有形,其后一句是什么?”
虛影老者看著陳牧,目光帶著審視。
陳牧晃了晃腦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望山度水,高深可推。”
老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瀚玄經中有一句話,蟲焦螟之屯蚊眉之中,而笑彌天之大鵬…后一句是什么?”
“不知道!”
“你不是新繼任的天君…”
“那能否告知弟子,下一句是什么?弟子就算是走,也不留遺憾。”
“寸鮒游牛跡之水,不貴橫海之巨鱗。”
“OK,我又記下來。”
陳牧深呼一口氣,提刀切了自己的喉嚨,瞬間嗝屁了。
祖師爺:“???”
“蟲焦螟之屯蚊眉之中,而笑彌天之大鵬…后一句是什么?”
“寸鮒游牛跡之水,不貴橫海之巨鱗。”
“不錯。”祖師爺點了點頭,一捋胡須,再次提問:“夫百尋之室,焚於分寸之飚…”
“不知道!”
“這是菡意經中的…”
“那勞煩祖師爺告知弟子下一句是什么?”
“千丈之陂…”
“感謝老鐵告知。”陳牧拱了拱手,拿刀說道。“弟子去也!”
鮮血噴濺而出,老祖一臉懵逼。
于是第九次重生之后:
“清陽上天,濁陰歸地…如何解。”
“是故天地之動靜,神明為之綱紀,故能以生長收藏,終而復始。”
“清陽上天,濁陰歸地,是故天地之動靜…下一句為”
“神明為之綱紀,故能以生長收藏。”
面對應答如流的陳牧,虛影老者的目光變了,從之前的淡漠變得極其欣賞。
其中兩道問題說實話有些故意刁難,而對方卻能回答出來。
足以說明此子在陰陽學術上的造詣不低。
老者沉聲說道:“你的回答都正確,說明你確實是陰陽宗預定的新一任天君,只是老夫有一點不明白,你的資質很一般,為何上任天君會收你為弟子?”
陳牧想了想,很謙虛的回答:“興許是因為弟子很帥吧。”
祖師爺:“…”
他看著陳牧俊朗豐神的臉龐,嘴角露出一道淺淺笑容:“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陰陽宗的新一任天君,老夫賜予你陰陽,并傳授你陰陽通天訣…”
說話間,他緩緩伸出干枯的手。
陳牧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漂浮起來,周圍一道道黑白氣流環繞著他的身體旋轉,組合成了陰陽法圖。
陳牧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被抽離出去,腦海中被塞了一道道符文。
他的身體也沾滿了符篆,金光閃閃。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流逝,
書閣之內,少司命還在靜靜的等待,天色卻逐漸暗沉下去。
距離陳牧進入生死門已經有三個時辰了,對方還沒有出來的跡象,也不知是生是死。
但從目前跡象來看,情況顯然不容樂觀。
不過少司命相信陳牧這家伙會創造奇跡,因為他總是給人以驚喜。
“沒戲了。”
老和尚獨孤神游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道。“生死門若那么容易進入,就不叫生死門了。丫頭啊,你還是準備好棺材吧,別抱任何希望了,他不可能——”
老和尚被擊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墻壁上。
望著少女寒漠如霜的眼眸,本打算哀嚎慘叫的老和尚連忙閉口,怯怯的縮在一旁。
這丫頭比那小子還要狠啊。
少司命不再理會他,美眸盯著生死門,安靜等待。
直到夜幕徹底降臨,陳牧依舊沒有從生死門中出來。
少女期待的眼神逐漸被黯淡所取代,一雙玉手攥成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猶不覺得疼痛,內心莫名多了幾分后悔。
后悔讓陳牧闖入生死門,后悔沒攔住他。
現在說什么也都晚了。
好幾次少女想要進入生死門,可想起陳牧的囑咐,也只能繼續等待。
當月光從窗戶縫隙映照而出,少女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失敗了。
陳牧失敗了。
她內心苦澀無比,這是從未有過的難過情緒。駐足良久,少司命轉身離開了書閣,并沒有去理會獨孤神游。
她要去見云芷月,告訴對方陳牧進入生死門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