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天時間過去了。
烏合峰已經被府衙封鎖了起來,防止閑雜人等上去,因為云征王爺在為自己的妻子守靈作法。
今天是守靈作法的第三天。
太陽透過薄云噴發而出,柔和的光線散落在山勢平地上,一片靜謐。
墳堆上的黃紙在諸位作法大師的揮灑下還在漫天飛舞,猶如片片黃葉,勾勒出陣陣寂寥與悲涼。
似乎已經蒼老了十歲的云征王爺跪在墓前。
他的后背如往常那般佝僂著。
臉上的皺紋就像是用刀子一點點的刻出來,每一道皺紋里都蘊藏著無盡的悲痛與傷心。
了解的人們,都知道王爺與其妻子的感情很深厚。
早在三十多年前,王爺便迎娶了一位平民少女為王妃,在當時惹來不少的爭議。
但王爺執意娶來,不理會外界的聲音。
這么多年來夫妻二人感情依舊深厚。
雖然在家里王爺是個十足的妻管嚴,經常被夫人怒斥甚至打罵,讓外界看笑話,但王爺始終愛著這位并不完美的女子。
如今妻子卻被刺殺,其悲痛的心情也唯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王爺,今日的法事已經完畢。”
一名僧人輕聲說道。
王爺憔悴的臉龐慢慢抬起來,聲音沙啞帶著感激之態:“麻煩幾位大師了,明日照舊。”
說完,對旁邊的護衛吩咐道:“送這幾位大師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是。”
護衛點了點頭,帶著幾個和尚走下山去。
待僧人們離開后,四周只剩下幾名心腹,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云征王爺跪了良久,才朝著另一側蜿蜒小路走去。
約莫五分鐘左右,他來到了一座巨石前。
粗糙的巨石色澤幽深一片,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稀奇。兩側布滿了雜草,旁邊巖壁藤蔓橫布,相連在一起。
云征王爺從脖子里取下一塊骨制類似于貝殼的東西。
他將貝殼放在口中輕輕吹了幾下。
一陣奇妙的嗚咽聲響起。
很快,隨著一陣隆隆之聲,巨石從中間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黑漆幽深的通道。
云征王爺邁步走了進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剎那,巨石又緩緩合攏,縫隙完美契合精細無痕,讓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隱藏的暗石門。
穿過足有百米之長的暗通道,出現在王爺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呈圓形。
外側一圈共有二十七座雕像。
這些雕像由黑色特殊的天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有男有女,有矮有胖。
但,唯獨缺少頭顱。
朝內畫有一個巨大的方形圖案,密密麻麻刻著數百個細小的文字。
這些文字如梵文,無法辨認。
再往里,則是十個通體晶瑩的石柱,足有二十米之高,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一條條金色絲線隱隱纏繞出龍的形狀。
最為神奇的是,祭壇上空竟然是一片星空。
明明還是大白天,可這里卻出現了星辰,詭異無比。而且,看著不像是幕布那般的假畫,而是真的一片星空。
在祭壇正中,擺放著一口棺木。
正是之前失蹤的九鳳棺!
云征王爺佝僂著身子,一步步走到九鳳棺前,神情無喜無悲。
他輕撫著冰涼的棺木,溫柔的就像是在輕撫著自己的妻子。
棺蓋表面的一些線條仿佛活了過來,開始慢慢蠕動,在棺蓋上不斷游走,釋放出一點點霞光,映照著上空星辰。
“開始吧。”
云征王爺慢慢退后幾步,開口說道。
祭壇邊緣出現了一團團黑霧,隨著黑霧散去,顯現出一個個黑袍人,共有十個,站在不同的角落,頗為對稱。
他們盤坐在地上,雙手掐出法決,神情肅穆。
隨著法決釋放,整座祭壇開始緩慢的旋轉,四根玉柱泛起耀眼的金黃色光芒,頂點相互交織成一幅網狀圖案。
與此同時,星空中透發出點點白色光輝,注入網狀法陣中。
星空中的星辰不斷的偏移…
云征王爺抬頭看著這一幕,喃喃道:“如果七天之內找不出帝皇星,那所作的一切,都就白費了。”
“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拍巴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這聲音在原本死寂的祭壇內就像是一枚落下的炸彈,炸的云征王爺腦袋嗡嗡直響。
平日里那懶散的目光在這一刻瞬然變得犀利起來,勝過兇狠的鷹眼,透著刺冷的寒光。
“誰!給本王出來!”云征王爺寒聲道。
唰!唰!唰!
一道道細小的光柱凌空而下,組合成了一座類似于牢房的結界大陣,將他困在里面。
緊接著,一道身影從陰暗處浮現出來。
來人帶著鬼譜面具。
正是陳牧。
他一邊拍著手掌,一邊說道:“大炎王朝最慫的王爺,最蠢的王爺,最笨的王爺,最廢物的王爺,沒有之一…然而,卻偽裝了幾十年,這份毅力不得不讓人佩服。”
“你…”
云征王爺剛要邁步上前,卻被光柱擋住。
他以一種疑惑、震驚、乃至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陳牧,攥緊了拳頭:“你是怎么進來的!”
沒有特殊的開門方式,別說是人,就是一只蟲子也爬不進來。
“我能穿梭空間,你信嗎?”
不管對方聽懂聽不懂,陳牧實話實說。
他走到棺木前,敲了敲棺蓋,搖頭失笑道:“自導自演了幾出戲,也確實厲害,如果不是你太心急露出了破綻,還真不可能想到你。王爺,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這么心急著要奪取氣運呢?”
聽著陳牧的話語,云征王爺瞳孔一陣陣的窄縮。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爺問道,一臉疑惑。
到現在,他還沒認出陳牧來。
當然,對方戴著面具,而且以前也沒見過,自然沒辦法一眼就認出。
陳牧拱手行禮:“六扇門總捕、鎮魔司玄天部監察、國子監司業、教坊司奉鑾、特賜天啟令者、太后心腹、冥衛朱雀使丈夫、天地會南風舵舵主陳牧,見過王爺。”
云征王爺:“…”
好家伙,這一串名銜和身份一下子把王爺給整懵逼了。
有一種大佬出現的既視感。
直到對方說出‘陳牧’那兩個字,他的目光陡然暴射出森寒的銳芒,死死盯著陳牧:“你就是陳牧!?”
“正是在下。”陳牧微微一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