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人一臉茫然,顯然不太明白陳牧在說什么。
云芷月也是很懵。
不過石夫人終究還是有經驗,細細琢磨了一會兒,那雙杏眸頓時藴起一汪春意:“原來陳壇主也是有趣之人。”
她伸出嫩丫子勾住陳牧的腿,媚笑道:“平日里沒少磨練吧。”
“有點意思。”
陳牧有些詫異的望著女人,不禁調侃。“看來石堂主是個大忙人,為天地會勞累日夜,陳某表示很尊敬。”
“尊敬什么啊,自家后院的地兒都閑擱很久了,那死鬼也不知道翻翻。”
石夫人一臉幽怨。
此時她內心倒是真的有些歡喜,原以為是個直男,不曾想還是個情調之人,她就喜歡這種。
畢竟跟有情調的男人玩起來,可以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但陳牧卻退后了一步,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說道:“可惜陳某的鋤頭不輕易助人,怕損壞了沒人賠償。”
“可擱的久了也會生銹的。”
石夫人試圖再挽回一下。“不如讓妾身保養一下?”
聽著兩人對話的云芷月,卻是滿臉問號。
什么跟什么啊。
陳牧一臉正色道:“石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陳某已有心上人,此生已決定只為她一人奉獻。”
“喲,不知哪家姑娘這般幸運兒,能得陳壇主眷念。”
石夫人面露好奇。
陳牧苦笑著搖了搖頭:“此人身份尊貴,不提也罷,更何況陰陽——”
話到一半,陳牧突然打住。
然而‘陰陽’二字卻被房間內的兩個女人聽見了面色皆有了變化,云芷月更是下意識摸在腰間的暗器。
石夫人不動聲色的笑問道:“陰陽?難不成陳壇主喜歡的人兒在陰陽宗?”
陳牧神情掙扎了半響,最終還是一副釋然模樣:“罷了,倒也沒什么可掩飾的,記得三年前我偶然見到了陰陽宗大司命,當時便被她絕美的身姿、清冷的氣質所吸引,只覺她是廣寒仙子下凡…”
聽著陳牧的贊美愛戀之語,房間二女面色古怪。
云芷月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一陣惡寒,握住暗器的手緊了幾分,眼里滿是警惕與懷疑。
這家伙是不是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石夫人遞了個眼色,示意大司命莫要沖動,且先聽他說下去。
“雖然相貌也沒怎么看清楚,但其身姿一直留在我心底,始終未曾忘卻,可惜自哪兒以后便再也未曾見過…”
陳牧苦笑著搖頭。“當然,單相思終歸也只是單相思,這輩子我也沒機會與那位大司命見面了。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聽到最后一句,石夫人美眸熠熠發亮。
而云芷月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她的性子就是這樣。
換成以前被人喜歡,她倒不會有什么反應。
但自從與陳牧相愛后,當面聽到一個男人如此眷念于她,雖不至于生氣,但內心總是很不舒服。
云芷月淡淡道:“陳壇主,婢子聽聞陰陽宗的大司命其實也一般,長得并不漂亮,陳壇主若真見了她,必然也會失望。天底下漂亮女人多得是,何必臆想一個陌生人。”
“你這丫頭眼光太膚淺了。”
陳牧有些不滿道。“大司命豈是一般女子可比,放眼整個天下,大司命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陰陽宗能有如此盛名,大司命功不可沒,至于什么少司命之類的,不配提及。”
聽到男人如此吹捧和夸贊,云芷月一時無語。
她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當一個人在不了解對方的前提下喜歡上對方,那在他眼里,對方全方面都是完美的。
陳牧轉移了話題:“對了,石夫人找我來究竟是什么事。”
“是關于朱舵主的。”
石夫人說道。“妾身從夫君那里聽聞,朱舵主已經派人前往京城調查,而且也派人前去總舵,想要調查陳壇主您的身份。”
陳牧笑了起來:“畢竟是自己兒子出了事,換成其他人也一樣。”
石夫人道:“對于慕容舵主這件事,陳壇主如何看?您覺得…是自己人干的,還是外人尋仇。”
陳牧搖頭:“不清楚,這件事高壇主那邊在調查,以我個人意愿來說,是不希望天地會內斗的。”
“也是,如今天地會頗為動蕩,若真出了什么幺蛾子,也是麻煩。”
石夫人嘆了口氣。
女人在說話間,有意無意的拉起了一些裙擺,露出些許玉白大腿。
還特么想勾引老子?
陳牧笑了笑,裝作很疑惑的說道:“我從高壇主那里了解了一些情況,說總舵主此次重傷是為了爭奪某個寶物。石夫人的丈夫既然是朱舵主的心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石夫人眉梢輕輕一挑,瞥了眼大司命,笑著搖頭:“妾身也不曉得。”
“這樣啊。”陳牧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起身說道。“既然如此,如果石夫人沒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陳壇主就不考慮一下別的事情?”
石夫人纖纖玉手輕撫著自己的腿面,彎月的杏眸里滿是挑逗的情趣。
陳牧拱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目視著陳牧身影遠去后,云芷月淡淡道:“你覺得他是不是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不好確定。”
石夫人幽幽嘆了口氣,“目前唯一可確認的是,我對他真沒吸引力。或許他的心中只有大司命你。”
“閉嘴!”
云芷月瞪了對方一眼。
想起之前陳牧的那個問題,她好奇道:“為什么那女人答應對方表白。”
“手速快啊。”
石夫人笑盈盈的回答道。
見云芷月還是一臉茫然,石夫人也不詳細解釋,開口問道:“大司命,勾引這招是沒用了,你還有什么指示?”
“靜觀其變。”
云芷月櫻唇吐出四個字。
陳牧回到屋子,有些愁眉不展。
這大司命很有難度啊。
剛才冒險夸贊對方,結果那丫鬟不僅沒有喜悅,反而很厭惡的樣子,該不會真是丑八怪吧。
哪怕再高傲的人聽到別人那種方式的夸贊,也總該有些反應的。
“心理有問題!”
陳牧初步給出了一個結論。
這位大司命屬于那種性情薄涼、心理冷漠扭曲的丑女。
越是夸贊,反而讓她越為厭惡。
“陳牧。”
一直躲在房間里的蘇巧兒從柜子旁跳出來,便要抬起玉臂去抱男人的手臂,卻被對方避開。
小丫頭委屈的撅起小嘴。
陳牧倒了杯茶說道:“今天晚上陪我去慕容舵主的房間調查一下。”
“我不去!”
隨著雙馬尾甩動,女孩氣呼呼的轉過腦袋。
陳牧嘆了口氣:“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吧,畢竟那地方有些危險,如果不小心傷到你了,我還是很心疼的。”
蘇巧兒纖細的十指絞在一起,低聲說道:“那我陪你去吧。”
“真是謝謝你了,巧兒你真好。”
陳牧夸贊了一句。
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
而這時,陳牧很無意的將腿擱在凳子上,一邊揉捏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這些天為了找蘇老大的下落,真的是太累了,我晚上幾乎沒怎么睡過好覺,感覺身子都散架了,可惜沒有青蘿那丫頭幫我按摩一下…”
蘇巧兒貝齒咬著香唇,蹲下身子幫著陳牧按摩。
夜深時分,清冷的高空掛起無數的星點,頗為凄迷。
除了靈堂外,院內其他地方一片寂靜。
陳牧和蘇巧兒悄悄潛伏進內院,來到慕容舵主的臥室門前,確認周圍沒有異常后,推門而入。
房間內死寂一片,空氣中隱隱浮漾著一絲腐霉味。
尋味過去,卻是一些餿了的糕點。
陳牧對蘇巧兒小聲說道:“用你的鼻子聞一聞,看看房間有沒有異常東西,我先隨便翻翻。”
蘇巧兒點了點頭小腦袋,開始仔細搜尋。
臥室內并沒有太多裝飾物,除了簡單的必備家具用品之外,可以看出慕容舵主生活比較儉雅。
陳牧主要在床榻上及周圍進行檢查。
剛開始他并沒有翻找出什么東西,不過隨著蘇巧兒加入,很快這丫頭便在床底角落里發現了一枚珍珠。
殘留有女人氣味。
珍珠只有普通黃豆大小,并非是純白色。
而是一種類似于粉白帶著一絲藍紋的珍珠,平日里很少見。
放在手心,時而冰涼,時而溫暖。
像是從項鏈上掉下來的。
“這種珍珠比較稀奇,回頭交給朱雀使查一查。”
陳牧將珍珠放入儲物空間內,對蘇巧兒說道。“巧兒,再用你的狗鼻…蛇鼻嗅覺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其他遺漏的。”
蘇巧兒在房間內又仔細搜尋了一遍,搖了搖頭:“沒有了。”
就這些嗎?
不知為什么,陳牧總覺得這房間有些不對勁,在踏入房門的時候就感覺陰沉沉的。
他回想起了慕容萍說過的話。
夢游…砌墻…
砌墻?
為什么要做出砌墻的動作?
陳牧眸光一閃,開始挨個在墻壁上敲打,不過敲了一圈后,并沒有發現墻面有任何異常。
漸漸的,陳牧將目光移到了地面。
于是他趴在地上開始敲打。
直到陳牧敲打到木桌下的地磚時,地磚反饋而來的聲音變得不對勁了,不再實悶。
下面是空的!
陳牧漆黑的瞳孔縮起,燃起了絲絲興奮,扭頭對蘇巧兒說道:“找機關!這周圍絕對有機關存在!”
蘇巧兒跟著尋找。
可惜任由兩人在屋內尋半天,也沒找到機關的位置。
陳牧嘗試著用靈力去硬鑿,石磚的堅硬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感覺比鋼板還要堅固。
“陳牧…”
蘇巧兒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說道。“要不,我們把桌子挪開試試?”
“不可能,誰會設計這么腦殘的機關。”
陳牧搖了搖頭。“相信我,我在這方面是專家,機關一定就藏在隱蔽處,也許是個花瓶,也許有個鑰匙孔…”
蘇巧兒“哦”了一聲,也沒吭聲。
畢竟陳牧確實比她聰明。
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小心將桌子拉到另一邊,隨著“喀嚓”一聲,地板緩緩打開,露出了通道。
正拿著花瓶研究的陳牧,望著黑漆漆的樓梯通道,陷入了沉思。
“咳咳…”
陳牧呲了呲牙,淡淡道。“下去看看。”
樓梯通道很深。
就在陳牧踏進的剎那,兩側通壁上照明珠自動亮起,昏黃的光芒瀉流向通道更深處。
大概兩分鐘左右,兩人才走到底層。
眼前是一扇鐵門。
門半掩著。
推開帶有潮濕氣息的鐵門,映入二人眼簾的則是一間很大的密室,充斥著冰冷的氣息。
密室內,是一間間小房子。
用磚泥堆砌而成。
沒有門、沒有窗戶、呈直立長方形的小房子,就像是老式的煙囪,占地不到一平米。
“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陳牧疑惑不解。
不知為什么看著脊背有些發涼。
他走到離他最近的小房子前,輕輕敲打了幾下,然后猛地一拳砸去,磚塊分裂被砸開了一半。
下一秒,陳牧便倒吸了口冷氣,頭皮發麻。
小房子內是一具尸體。
一具無頭尸體!
從腐爛的程度來看,這尸體已經被封藏在小房子里很久了,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腐臭的味道。
蘇巧兒也被恐怖的尸體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退去。
結果‘嗤啦’一聲,身后的石板門突然打開,然后小丫頭在慣性下進入了小屋。
而石板門又是轉動的。
當蘇巧兒進去后,石門瞬間又恢復了原狀。
“巧兒!”
陳牧面色一變,急忙沖了過去。
但無論他如何推搡,剛剛還輕松打開的石門此刻竟然推不動了,仿佛是一堵墻壁橫在那里。
“巧兒!你沒事吧!”
陳牧用力拍打著石門。“能聽到我說話嗎?巧兒!”
女孩并沒有回應。
陳牧心急如焚,也顧不上其他,用意念召喚出體內更多的黑液凝聚在手臂上,拼盡全力砸了過去!
轟隆!
在強大靈力之下,石門如脆弱的沙包直接飛了出去。
而另一邊,驚慌的少女還在拍打著石門,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呢,腦袋被撞擊,整個人就隨著石門一起倒飛而出。
“巧兒!”
望著躺在地上捂著自己額頭疼痛叫喚的少女,陳牧連忙上前查看。
見對方只是額頭起了大包,才松了口氣。
蘇巧兒小腦袋暈乎乎,還不曉得是什么狀況,疼的眼淚花打轉:“陳牧,發生什么事了。”
“呃…門自動飛了進來。”
陳牧說道。
生怕女孩再追問,陳牧抄起少女的腿彎,將她橫抱在懷里。
不過當他的目光隨意掃了一眼屋內后,便愣在原地。
撲通!
懷中的少女掉在了地上。
陳牧張大嘴巴。
只見屋內墻壁上,竟掛滿了一顆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