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愛老虎油。”
望著又‘湊巧’出現在面前的女人,陳牧的目光帶起一絲玩味。
恍惚間,他有了一種回到前世的感覺。
每次去往酒吧或其他一些娛樂場所,總會有妹子碰巧相遇,然后又碰巧不小心睡在同一張床上。
當然,眼前這位夏姑娘是那些倒貼妹子不能比的。
哪怕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從對方氣質與偶爾流露出的神態舉止來看,絕非普通人家的大小姐。
尤其對方還來自于東州,那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
陳牧暗中也讓六扇門調查過,可惜終究沒挖出底細,這也讓他確信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所以結果有兩種。
要么這女人的確是看他長得帥,所以主動來追求的。
要么這女人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背后的勢力派她前來接近可能有什么陰謀。
但無論哪一種陳牧都不在意。
狐貍的尾巴藏得再好也終有露出來的時候。
不過陳牧也清楚,即便這位夏姑娘真的屬于愛慕者,也絕非勾勾手指就能弄到床榻上的。
不然上次也不會那般生氣。
況且他對這女人暫時也沒多大興趣,偶然緩解一下寂寞還行。
“陳公子,亞美喋…”
見陳牧盯著他不說話,夏姑娘蹙了蹙秀眉,水潤似的紅唇吐出另一句禮節性的問號。
上次回到宮內,她其實仔細查了這兩句話的意思。
然而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最終也就沒放在心上,只當是陳牧從什么地方聽來的方言。
正在沉思的陳牧聽到這輕柔的一句,心中莫名一蕩,干咳了兩聲說道:“夏姑娘,今天又來下棋嗎?”
“下棋不下棋的無所謂,只是想跟陳公子隨便聊聊。”
夏姑娘春蔥般的手指輕輕攏起耳邊一絡秀發,唇角抿著淡淡的笑意。
“那今天就不下棋了,我教你練字。”
陳牧笑道。
沒有人真正了解‘天庭組織’究竟是什么時候建立的。
更多的只知道它是一個殺手組織。
這個組織里有毒蛛美人紅竹兒、有路人甲般的蘇老大、也有高調且實力強悍的陰冥王…
天庭殺手組織是一個整體,但又相互獨立。
共有十二位成員。
它不像其他殺手組織那般擁有無數的條條框框進行約束,它的寬容度很高,給予每一位成員充分的自由。
殺手可以任意接單,也可以選擇隱退,也可以選擇效力其他人。
一旦某人死亡,他所持有的‘天庭令’便會自行銷毀。
比如之前陳牧所抓的王婆,死在朱雀堂生死大獄中,她的天庭令便憑空化為齏粉。
而幕后人會重新選定新的殺手補充進去。
至于幕后人是誰?
這個組織里的所有的成員都不知道,包括陰冥王也從見過這位天庭真正老大的面目。
唯一了解的是,此人能力極強,人脈極廣。
他想要洞悉你心中的秘密,那么他一定會知道。
他會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找到你,然后給你生存的希望,或者讓你進行選擇,是活下去還是安詳的死亡。
他從來不會強迫你去殺誰。
你若不想殺,這單子便不用接。你若接了這單子,那你就必須去殺!
他就像是一尊神。
一尊令人敬畏,令人恐懼,卻又容易讓人忽視的神!
所有加入天庭殺手組織的成員,在沒有任何條律的約束下,卻無一人背叛過這個組織。
與其他組織相比,堪稱奇跡。
此外,組織成員之間相互認識的并不多,像紅竹兒和陰冥王這樣的只是少數。
更多的只是用暗號來進行交流。
但是天庭殺手有一條鐵律是所有人必須遵守的,那就是——不得內斗!
一旦發現,即會遭受其他成員的共同剿殺!
萬花樓,暖香閣內。
陰冥王斜倚在一張用柔藤編成的軟椅上,懷中抱著一位嬌小可人的美貌女子,怔怔的望著手里的天庭令出神。
原本雕刻有鬼面云霧的漆黑令牌,此刻卻多了一副圖案。
是一個月牙兒圖案。
雖然看著普通,但這卻是屬于天庭幕后主人的唯一施令。
相信其他成員也都收到了。
出現圖案,就意味著這位幕后主人要殺人。
這單子接不接隨你。
陰冥王的一只手消失在了懷中少女的衣襟內,后者臉蛋艷若桃花,嬌俏的身子不安分的動著。
她望著偽裝成男人的陰冥王,杏眸泛著盈盈水波:“老爺”
她一雙纖柔的手臂摟住陰冥王的脖頸,仿佛貓兒一般親昵的磨蹭著對方,釋放出自己的魅力風情。
其他美貌的女人也都服侍于左右,裙衫半露,香旎無比。
雖然這老爺長得一般,氣質也一般。
但當對方將一錠明晃晃的金子拍在桌子上時,在這些女人眼里,這位老爺就是全場最靚的仔。
“唉,這一天天的也不得消停。”
陰冥王嘆了口氣,一把摟緊懷里的小美女,用沙啞的嗓音笑道。“把衣服脫了…還有你們幾個,全脫了。”
“老爺,你真壞”
小美女羞紅著小臉不依。
其他幾位美女也是紛紛出言調情,全都一副矜持的模樣。
陰冥王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揮手撒了出去:“誰脫的最快,這些錢誰就分的最多…”
銀票如落葉灑落而下,晃傻了所有人。
僅僅僵持了不到半秒,便已經有姑娘開始解衣了,其他人紛紛脫衣服,一雙雙杏眸里滿是飛舞的銀票。
很快,屋子里全是赤果的漂亮女子。
對于男人而言,無疑是天堂。
“全都背過身子,從一數到一百,不許回頭偷看,如果有發現偷看著,一個銅板都沒有。”
陰冥王嘿嘿冷笑。
那些女人聽聞,不敢有半分拒絕,全都背過身子開始數數。
然而當她們數完后扭頭一看,卻發現屋內早就沒了陰冥王的身影,而那些銀票竟然全變成了白紙。
上面畫著一個鬼臉,正吐著舌頭作怪。
順著暗號印記,陰冥王來到了一座空曠的小院內。
小院內已經有四個黑袍人。
皆是臉上帶有面具,身材或高或矮。
這些黑袍人自然都是天庭殺手組織的成員,在接收到天庭令上的信息后,便前來查看。
“呵呵,最近來京城的二貨挺多的嘛。”
陰冥王大大咧咧的躺在一張石桌上,將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枕在腦后。“看來京城內的肉多,吃的也香。”
她的聲音經過特殊處理后,如磨石一般極為沙啞。
其他人一樣。
但沒人理會她,全都各自坐在一角安靜的等待。
過了片刻,又一位黑袍人前來。
看到陰冥王放蕩不羈的姿態后,撇了撇嘴,來到她的身前坐下,嗓音空洞:“老板要殺誰?”
老板,自然便是天庭主人了。
陰冥王輕輕晃著右腳,打了個哈欠:“不知道,距離老板上次發號施令有一年了吧,那次我記得是觀山院的大長老,結果折損了三位成員,估計這次要刺殺的人也不簡單。”
“你接嗎?”
“我得先看看要殺誰,畢竟我實力這么低微,做事總要小心翼翼對吧,我還沒玩夠女人呢。”
“哼。”
聽到‘實力低微’這句話,黑袍人發出了冷笑。
顯然,她和陰冥王關系很近。
時間緩緩流逝。
秋落的葉子銜著一抹孤涼緩緩飄落在院子里,為肅冷的小院增添了幾抹寂寥。
突然,天空飛過一只巨鷹。
隨著尖銳嘹亮的鳴叫聲,一個銀色的盒子緩緩墜落而下,落在了院內一座圓形石桌上。
眾人上前。
一位侏儒矮個黑袍人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封信件。
于是他又打開信箋。
上面只有三個字——蘇老大!
陰冥王藏在面具后的好看眼眸瞇起,沒有說話。
旁邊的一位黑袍人冷笑:“老板這是要清理門戶啊。”
“蘇老大做了什么?”
一人問道。
那侏儒矮個子發出的卻是一悅耳的女孩聲音:“聽說蘇老大與六扇門總捕陳牧設計抓捕了孟婆。”
“呵,這家伙是自由慣了,連天庭組織的鐵律都不管了?”
那詢問的人搖頭無語道。“他恐怕忘了當年龍西是如何死的,人啊,總是會有腦子進水的一天。”
龍西…
當年天庭組織第一殺手。
因為一個女人,而殺了兩位組織同伴,遭到了天庭主人的殺令,最終死在了一座臭水溝里。
“獎勵是什么?”
跟陰冥王熟悉的黑袍人問道。
侏儒黑袍人展開信封背面,愣了數秒后,淡淡道:“長青丹。”
其他人的呼吸頓然一窒。
長青丹!
傳說中極為珍貴的丹藥。
不僅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還能延壽五十年,并且修復身體所有內傷與經脈。
“接了!”
“接了!”
兩個黑袍人同時拿出天庭令放在銀盒上。
隨著一道暗光閃過,他們天庭令上的彎月圖案變成了滿月,隨即又漸漸消失不見,仿佛從未發生過。
侏儒黑袍猶豫片刻,也拿出了天庭令。
與陰冥王熟悉的黑袍人手腕一抖,便要拿出天庭令,卻被陰冥王一把抓住手臂,輕輕搖頭。
后者卻換了一只手,將天庭令放上去。
陰冥王閉上眼睛,輕嘆一聲。
院內一共來了六位天庭成員,只有陰冥王和另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未接這單子,其他人全接了。
顯然,他們都認為自己可以殺死蘇老大。
隨著眾人陸續離開,那銀色盒子停留了半分鐘后,‘蓬’的一聲,化為一團銀灰,消散于空氣中。
進入小院,來到素雅精致的房間。
兩人脫下了黑袍。
陰冥王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面前相貌嬌艷如欲的女人臉上,一把掐住對方修長的脖頸:“你腦子進水了?”
紅竹兒舔了舔唇角的血跡,咯咯笑道:“怎么?心疼人家了?”
她伸手輕撫著陰冥王那張混血兒的美艷臉龐,語氣柔聲:“人家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么生氣。”
“你殺得了蘇老大?”
陰冥王冷冷道。
紅竹兒眨了眨魅惑的眸子:“不試試怎么知道?再說…運氣好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啊。”
“去你大爺的漁翁之利!”
陰冥王掐著女人的脖頸,將她推到在床榻上,盯著對方的眼眸。“蘇老大有一個女兒叫蘇巧兒,是陳牧的小情人。你敢去刺殺蘇老大,你對付得了陳牧嗎?”
“他很厲害?”
“你不是見過嗎?他修為不高,但他絕對會成為你的噩夢!你玩不過他的!”
“喲,咱們的陰冥王也會害怕一個毛頭小子啊。”
紅竹兒修長的大腿盤在陰冥王的腰上,笑容妖媚動人。“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這可是稀奇事兒。不過,也正好感謝你提供給我這么一個有用的情報,我還真不知道陳牧和蘇老大扯上關系。”
陰冥王眼神依舊寒漠:“你別指望我幫你。”
“那你會幫陳牧嘛?”
“看情況。”
“所以咱兩現在就是敵人了?”
“看情況。”
紅竹兒抓起陰冥王修長的手指,放在紅唇間,聲音依舊嬌媚。“那跟敵人行房,是不是很刺激。”
“也許。”
“試試?”
“試試就試試。”
嗤啦一聲,女人身上的紅裙被撕開。
桌案上堆著零散的宣紙,每一張紙上都寫滿了字。
而且字體都形態不一,是陳牧在前世從前女友那里學來的一些皮毛書法,比如顏體、瘦金體等等。
雖然只是皮毛,但在夏姑娘眼里無疑是震撼的。
她平日里也喜歡練字,但從未獨創改造過字體,基本都是依照前人的寫法進行臨摹而已。
而陳牧所寫出的這些壓根就沒見過,卻極為好看。
或勁鍵或婉轉,筆勢雄奇,姿態橫生,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令人嘆為觀止。
“對,這一筆這樣提。”
此時,夏姑娘婷立于案桌前,而陳牧卻在她的身后,握住女人柔膩纖巧的玉手,在紙上寫寫劃劃。
起初女人還有些不適應,但漸漸的,她完全被那些漂亮字體給吸引了。
再加上之前已經被陳牧摸過手,抵觸也就小了一些。
況且陳牧也只是在教她練字。
兩人之間很純潔的。
“不對,不對,這一筆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落下…”
陳牧握著女人的手繼續進行教導,而另一只手不知不覺,摟住了女人纖細的腰肢…
待到夏姑娘察覺時,陳牧忽然將紙撕成兩半,指著對方精巧的鼻子以一副怒其不爭的姿態斥道:“你能不能稍微用點心,字如人,亦要由心而寫,并非淡淡的模仿才能寫出其韻!”
本來要發怒的夏姑娘被對方一頓怒斥,瞬間給整懵了。
什么情況?
身為堂堂太后,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下意識的,夏姑娘便要出言斥責,但一想到對方并不曉得她是太后,而是真誠在教她練字,內心的火氣也慢慢消了很多。
與此同時,內心卻莫名有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畢竟平日里都是些阿諛吹捧的人。
即便在朝堂上彈劾的那些官員也都敬著幾分,不敢太過分,反而這小子卻毫無顧忌的罵她。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生氣歸生氣,但真的很有新鮮感。
算了,對方也不是故意摟她的。
太后暗暗原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