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出了魚肚白。
朦朦朧朧中,一抹曙光抹去了暗青色的夜幕。
褪去了滿身疲憊的白纖羽,微微睜開明媚杏眸,又濃又翹的烏黑睫毛被雪膚映得分外嫵媚。
回想起昨夜的種種,女人臉頰頓時一陣紅燙。
這兩天有些太瘋了。
也不知道夫君心里是不是開始鄙視了。
這若是放在一年前,她很難相像自己會變的這般不知矜持,也只能責怪夫君魅力太大。
正想著,女人驀然發現枕邊沒人。
以往本該睡在旁邊的夫君,此刻床榻一側卻是空蕩蕩的。
讓習慣了每日睜眼看著夫君俊美側顏的她有些不適應,心里也空落落的,說不出的孤獨。
“夫君怎么早就去衙門了?”白纖羽蹙了蹙柳葉眉。
她坐起身來,隨著薄被滑落而下,露出了半具精玉琢雕般的身子,那張染著紅潤的美麗臉頰正迷惑的望著空曠的房間。
“夫君?”
女人嘗試著叫了一聲。
見無人回應,白纖羽也只當是對方可能去衙門了。
就在她穿衣時,卻驀然發現陳牧的衣衫和鞋子都在,女人的小腦袋瓜子頓時有點懵:
“奇怪,難道他換了身新衣服?”
穿戴好衣裙,白纖羽踩著繡鞋走出房門,朝著青蘿房間喊道:“青蘿!”
此時,正打著哈欠的陰冥王從另一側走來。
這位殺手女王隨意穿著一件裙袍,半掩半遮的皙白大長腿格外優美無暇,慵懶中帶著幾分野性。
“白妹子?”
當看到白纖羽后,殺手女王眼睛都直了。
因為剛剛睡醒不久的緣故,白纖羽秀發稍些散亂,身段婀娜,直如香花綻放,說不出的秀美脫俗。
“乖乖,簡直就是極品啊。”
殺手女王連忙理了理自己的微卷的長發,隨手摘下一朵野花,叼在美艷里紅唇里,迎上前去。
“見過我夫君了嗎?”
白纖羽瞥見走來的陰冥王,開口問道。
“見過。”
陰冥王點了點螓首,將鮮花遞上去,“白妹子,夫君就在你面前。”
白纖羽無視她,朝著青蘿房間走去。
殺手女王連忙跟上。
“白妹子,陳牧那小子一大早的不見人,肯定偷情去了,說不準現在就在別的女人被窩里…”
見女人壓根就不搭理她,陰冥王跑到對方面前,擠出笑容準備繼續說叨兩句。
然而迎上她的,卻是一雙極富有壓迫性的凌厲眸子。
剎那間,白纖羽周身的氣勢也變了。
朱雀使瞇起嬌媚的眸子,瞳孔深邃發出攝人寒光:“讓開。”
陰冥王乖乖讓開。
直到女人倩影離去后,她撓了撓頭,絕美的混血臉頰有些困惑:“剛才是一個人嗎?”
白纖羽打開青蘿的屋門。
便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可愛少女。
一個坐在桌前吃甘蔗,另一個…也躺在床上吃甘蔗。
不用猜也知道哪一個是青蘿。
白纖羽望著從床榻上翻起身來俏臉紅彤彤的青蘿,冷聲問道:“你姐夫什么時候離開的,知道嗎?”
“姐…姐夫?”
青蘿整理了一下衣裙,眨著美眸疑惑道。“他這么早就離開了嗎?我怎么沒見到他?”
“你也沒看到他?”
白纖羽更迷糊了,“奇怪,他衣服還在,內衫什么的都在,難道全換了一身衣服離開的?”
以前的陳牧也沒有過這種情況啊。
“啊——”
就在疑惑之時,一道尖銳帶著恐懼的驚叫聲突兀從隔壁傳來。
只聽聲音就知道,其主人遇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孟姐姐?”
聽到這聲音,眾女神情一變。
這尖叫聲分明就是隔壁孟言卿傳來的,難道是遇到什么危險了?
迷茫、驚恐、訝然、疑惑、羞澀——
這是此刻孟美婦的心路旅程。
望著眼前捂住她嘴巴的男人,孟言卿腦瓜子嗡嗡直響,若非對方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太過真實,還以為是在做夢。
昨晚她隱隱間做了一個夢,夢里的自己躺在男人溫暖的懷里。
而男人自然就是陳牧。
那個夢太真實了。
早上迷迷糊糊醒來,便發現自己蜷縮在男人的懷里,讓她誤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但隨著大腦一點點清醒,就感覺不對勁了。
尤其是感知到男人的…
那一瞬間,喉嚨中不由自主發出了本能的尖叫聲。
畢竟換成誰一大早醒來,發現有個男人在床上,估計都會嚇得失魂,哪怕對方長得再帥。
同樣懵的還有陳牧。
被尖叫聲嚇醒的他第一反應是家里來刺客了,可隨即便看到懷中的孟言卿,然后整個人傻掉了。
第一反應是——
我擦,這女人怎么跑到我床上來了?
還不穿衣服。
下意識捂住了對方的嘴唇,然后看了眼周圍,陳牧這才發現是自己在美婦家里。
男人平日里活躍的大腦瞬間停止思考。
好在最終他記起了昨晚的事情,再加上之前黑液的一些感應,慢慢的便琢磨出了味道。
空間傳送?
嗯,應該是的,否則無法解釋這個現象。
“你先聽我解釋…”
“孟姐姐,你沒事吧。”門外突然傳來了白纖羽擔憂的聲音。
陳牧和美婦臉色都變了。
雖然眼前的狀況讓兩人還處于懵然狀態,但都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才是最恐怖的。
陳牧手指放在唇角‘噓’了一聲。
孟言卿用力眨了眨眼,待陳牧放開她的嘴唇后,她努力平穩下心境,說道:“沒…沒事。”
“我剛才聽到了你喊叫,真沒事?”白纖羽道。
孟言卿心跳噗噗加快,連忙道:“沒事,我剛才…剛才遇到了一只老鼠,所以…才喊了出來。”
房門被蠻勁破開了。
花盆的幾片碧綠的葉子被掀飛,在空中打了個旋,慢慢落在了闖進來的白纖羽頭頂。
這一剎那,孟言卿差點叫出聲來。
她急忙攏起被子,露出晶玉般的雪肩與一張嬌媚卻帶著蒼白的臉頰,心跳繃到了嗓子眼。
那雙細直的小腿及酥香玉雪的小腳微微蜷起。
這模樣平添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
“孟姐姐,你沒事吧。”
望著秀榻上還未起床穿衣的美婦,白纖羽松了口氣。
但緊接著,內心隱隱又泛起幾分怪異。
尤其看到對方身后的薄被似乎撐起的有些奇怪,再加上孟言卿無法掩飾的慌張與臉頰的淡紅。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白纖羽腦海中浮現出來。
她慢慢走了過去…
孟言卿擠出難看的笑容:“沒事啊,剛才只是遇到了一個老鼠。”
“夫人!”
殺手女王風風火火的擠進了門。
床榻上端莊與媚嬌糅合出完美風情的女人,讓陰冥王美眸泛起桃花:“夫人,你好漂亮。”
便是跟來的青蘿也是第一次看到孟言卿這幅情形。
喃喃道:“好有味道。”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陳牧那家伙為何對孟言卿如此著迷了,這真是極品中的石榴花了。
“你們…能不能先出去,我還沒穿衣服…”
孟言卿低聲哀求。
“孟姐姐,你的脖子那里是不是被燙傷了?”
白纖羽看著美婦脖頸里的紅印,杏眸微微瞇起成一線,還未等對方回應,她一把掀開被子。
沒有!
床榻上就只有美婦一個人!
孟言卿驚叫一聲,下意識抱住身子。
白纖羽愣了愣,急忙將被子蓋在對方身上:“對不起孟姐姐,我以為…對不起…”
她不停的道歉。
為自己那荒唐的猜測而感到羞愧。
夫君怎么可能是那種人呢,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望著美婦含淚委屈的模樣,白纖羽更是慚愧不已,胡謅道:“對不起孟姐姐,我以為你遇到危險了。”
“你們先出去…”孟言卿紅著臉道。
“好,我們出去。”
白纖羽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便轉身離開。
不過女人心頭有些疑惑。
似乎孟姐姐的頸下那里也被燙傷了。
思索時,陰冥王美眸閃著興奮光芒:“你們出去,我要安慰一下我夫人,她都受驚了。”
“你也出去!”
白纖羽皺了皺眉,哪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思,抓起她的手臂。
陰冥王搖頭:“不,不,不,我要安慰夫人。”
一個拉,一個拽,結果陰冥王不小心撞到了床邊的衣柜,柜門被彈了一下,被撞開了…
里面一個男人出現在眾女面前。
空氣瞬間凝固。
男人懷中抱著一堆衣裙,一只腳踩在旁邊里面小柜上,右手呈半握狀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就跟課本里的‘思想者’雕塑差不多。
面對目瞪口呆的眾女,陳牧咳嗽了一聲,語氣深沉:
“娘子,最近為夫在鉆研一個非常神奇的魔術,打算給你表演一下,這個魔術叫——‘大變活人’。”
“總之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臥室內,陳牧極力跟白纖羽解釋著情況。
“本來我睡得好好的,人就突然跑到言卿的床上去了,我也是受害者,我的清白就這么被毀了…”
女人背著身子,始終不發一語。
陳牧說的口干舌燥,想要喝一口茶水繼續解釋。
但當他側身拿茶壺時,卻看到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兒掛在女人柔美的臉頰上,兩排彎翹的烏睫微微發顫。
這一刻,陳牧的心瞬間刺的發疼。
他想了想,忽然瞥見衣柜旁邊的金搓衣板,便走過去將搓衣板拿過來,膝蓋一屈便要跪下。
可跪下的瞬間,女人突然撲過來將自己的手放在搓衣板上。
慣性而落的膝蓋砸在女人嫩雪般的手背。
陳牧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抓起女人的柔荑,看著手背上的紅印,心疼不已:“娘子,我…”
“你不許跪!”
白纖羽眼中水精似的淚珠不住打轉,貝齒咬住紅唇,“你是我夫君,怎么可以給自家夫人跪!”
陳牧苦笑:“可昨晚在床上都跪了快一個多時辰了。”
白纖羽俏臉一紅,隨即淚水終于撲蔌簌地滑落粉頰,轉過身子抱住膝蓋,就這么坐在地上抽泣。
很難相信,平日里權勢極高的朱雀使也有這番模樣。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定會驚掉大牙。
陳牧一手去扳她的柔弱肩頭,女人掙脫開來,不予理睬。
厚著臉皮反復數次后,最終還是被陳牧強行摟在懷里,像個小孩子的哄著:“娘子,為夫錯了,要不你打我幾下?”
女人冷著臉抽泣著,不吭聲。
陳牧抓住她的柔荑,猛地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發出了啪的一聲重響。
白纖羽嚇了一跳,急忙抽出手,望著陳牧臉上的紅印,又氣又心疼:“你做什么!是不是瘋了!”
說著,便去撫男人臉上的紅印。
但還沒挨上,就被陳牧摟緊在懷里,親了上去。
白纖羽想要掙扎,數次無果后,便只能放棄,不知不覺一雙手臂環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過了好半響,兩人才分開。
看著男人眼里的溫柔,白纖羽又甜又酸澀,輕聲說道:
“平日里你招惹其他女人也就罷了,本來妾身也不反對男人三妻四妾,可你不能在妾身的床上,就偷偷跑去其他女人的床上…”
說著,白纖羽又委屈的落下淚來。
身為一個女人,半夜夫君竟然跑去別的女人那里,這完全就是一種羞辱。
難道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陳牧知道多解釋無益,索性伸出手,釋放出一條條蠕動的黑液…
看到丈夫手臂上的怪異之物,白纖羽繃大了美眸:“這…這是什么?”
然而下一刻,她猛地看向陳牧,美眸里透著不可思議。
“天外之物?”
身為朱雀使,自然是見過這東西的。
陳牧倒是一臉詫異:“娘子,你竟然也知道這東西?”
白纖羽含糊其辭:“那天黑菱大人來找你的時候,大概說了些。不過…這東西怎么會在夫君身上?”
陳牧也沒隱瞞,將烏山和拯救蘇巧兒時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附身…融合…”
白纖羽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難怪夫君的實力突然增近了那么多,原來是吸收了天外之物的緣故。
可問題是,這東西為何夫君可以吸收?
另外讓白纖羽更為擔心的時,如果夫君后面吸收的‘天外之物’是祭壇里的,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一旦被太后和皇帝發現祭壇內的‘天外之物’沒了,估計整個京城都要被掘地三尺。
好在‘天外之物’是主動找到夫君的。
即便追蹤也很難。
內心轉過無數念頭,白纖羽神情格外嚴肅:“夫君,這東西千萬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不然會引起大麻煩的。”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一旦此事被宣揚出去,不止是皇族,倒是其他勢力也會盯上夫君。
畢竟這么多年,從未有人成功融合過天外之物。
陳牧點了點頭:“放心吧,目前也就在芷月、陰冥王和巧兒她們面前使用過,其他時候還是很隱蔽的。”
白纖羽美眸微微閃動:“云姐姐和巧兒倒沒什么,那個陰冥王…”
“她應該不會說出去的。”
陳牧笑道。“再說,我也殺不了她,畢竟她的實力實在太恐怖了,我頂不住啊,你以為殺手之王的稱號白叫的?”
陳牧并未說假話。
如果說雨少欽、青龍他們的武力值是SSS,那么陰冥王就是SS,估計全京城內找不出十個能與她匹敵的。
沉默許久,白纖羽咬了咬唇瓣,抬眼看著丈夫:“那就…收了她!”
“啥?”
一時之間,陳牧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見夫人并不像是在開玩笑,更不像是在故意考驗和試探,陳牧搖頭正色道:“娘子,這種女人說實話,我還真沒興趣。”
“可以沒興趣,但必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