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在第三個人身上發現的天罰蜘蛛了。
望著季瓶兒手腕上的刺目蜘蛛印記,陳牧直接開口問道:“瓶兒郡主去過法越寺嗎?”
“法越寺?”
看著眼前英俊豐朗的男人,季瓶兒干凈的小臉浮起幾分疑惑,搖了搖小腦袋,“沒去過。”
沒去過…
難道天罰蜘蛛的線索并不在于法越寺?
一旁的陸舞衣有些奇怪。
見陳牧蹙眉似有心事,輕聲問道:“怎么了?”
陳牧笑了笑:“沒什么,你們不是要聚會嘛,帶上我一個如何?人多湊個熱鬧。”
“好啊。”
陸舞衣綻放出美麗的笑靨。
三人進入園林。
幾株翠竹掩映著青石小路,在暖陽下投落滿地的墨影。
一路上通過陸舞衣的介紹,陳牧對這位東遠王府的庶女季瓶兒有了更深的了解。
季瓶兒今年十七歲。
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妾,在家中地位不高,而身為小郡主的季瓶兒自然也不太受待見。
與許吳青的聯姻純粹是政治婚姻。
她沒有選擇。
如今許吳青意外死亡,原本滿心憂郁的季瓶兒也自然心情舒暢起來,少了很多顧慮。
“瓶兒郡主前些日子見過許吳青嗎?”
陳牧淡淡問道。
少女雖然長得并不是那種純粹的漂亮,但五官還是頗為清秀的,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書卷氣息。
如果要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小家碧玉。
季瓶兒搖著螓首:“沒有,一直都是爹爹在主張婚事,只有年前的時候見過一次許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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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少爺也沒主動找過你?”
“…也沒有。”
少女似是不喜歡提起這個許少爺,但又不敢拒絕陳牧問話,細細的眉尖兒帶著幾分無奈。
陳牧看出了少女的抗拒,便沒再多問。
三人一路穿過走廊,來到了一處空曠的花圃區域。
幾株花葉葳蕤的老樹聳立著,高低錯落的枝頭,點綴著疏密有致的花朵,隨風搖曳。
但覺清風陣陣,花香隱隱。
而在老樹遮蔭下,或站或坐著一些官家小姐與公子哥,正在聊天打趣,頗為熱鬧。
時不時傳來女子遙遙笑聲,悅耳動聽,猶如婉轉的鶯啼。
“舞衣郡主來啦。”
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上前行禮。
前來聚會的除了一些官員之女外,便是一些才子或是花了大價錢想要結交人緣的商戶子女。
看得出這里面陸舞衣的威望卻是很高,眾人都對她極為尊敬。
男的愛慕,女的仰慕。
當然,嫉妒者也有。
但在絕對的身份面前,這份小小的嫉妒也只能埋在心里,不敢有半分顯露。
相比于陸舞衣,陳牧的出現也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原因無他,太帥!
尤其是一些官家大小姐,望著陳牧那俊美陽剛到極致的臉龐以及氣質,一個個芳心蕩漾。
有些大膽的,甚至開始拋起了媚眼,輸送秋天的菠菜。
雙腿都開始悄悄扭動了。
但那些男人便是赤果果的嫉妒了。
本身他們就是自詡為風流倜儻的俊朗才子,結果沒想到來了個絕世美男,徹底碾壓了他們。
無論顏值或是氣質…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能不郁悶才怪。
“陳牧,我給你介紹一下。”
陸舞衣落落大方,展現出郡主的風采,朝著陳牧介紹這些人,舉止有儀。
什么戶部主事的兒子,什么蘭公子…
一圈下來,陳牧壓根就沒去記,隨便應付了幾句。
都是一群龍套,不配有名字。
反倒是某些漂亮的官家小姐或者商戶大小姐,陳牧記了個清楚,說不定某天就有艷遇發生。
不過當陸舞衣介紹陳牧時,眾人神情不一。
沒聽過的,聽到眼前帥氣男人竟是六扇門的總捕外加鎮魔司玄天部監察,一個個兩眼亮芒閃動。
而聽過陳牧名號的,神情也是頗值得玩味。
雙方介紹完畢,一番簡單寒暄后,陸舞衣本打算讓陳牧坐在她身邊,結果對方卻坐在了季瓶兒身邊。
這讓平日里習慣了眾星捧月的她又是一層打擊。
本郡主身上有狐臭嗎?
如此避之不及?
相比于陸舞衣的郁悶,季瓶兒卻臉蛋紅紅的,頗有些不知所措,玉蔥的手指擺弄著衣角兒。
顯然不習慣被如此高顏值大帥哥親近,一顆心噗噗的跳。
眾人坐下后無非就是閑聊瞎扯淡。
說一些有趣的見聞、八卦等。
比如我曾經跨過山河大海怎么怎么滴。
陳牧也懶得融這圈子,他現在的心思全在季瓶兒身上——準確說是她手腕上蜘蛛印記。
“瓶兒郡主,你見過許夫人嗎?”
陳牧繼續摸索案情。
季瓶兒輕搖螓首:“我沒見過許夫人。”
“那你平日里在家待著,還是經常去外面游玩?”
“大多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家里待著,這次聽到舞衣姐姐來了,才跑出來與她見面。”
“有沒有去過別的什么地方?”
“最近半個月都在家里,沒去過別的地方。”
“家里有沒有來過什么奇怪的人,與你接觸過。”
“…沒有。”
又連續問了數個問題后,陳牧敏銳的察覺到,這女孩極有可能在隱瞞什么,說了謊。
不過他并不著急。
這丫頭性子比較溫婉,中了天罰蜘蛛毒,情緒也很少有波動,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目前已經有三個人出現過中毒:許夫人、張阿偉和季瓶兒。
這三人相互聯系不大。
許夫人和季瓶兒算是準婆媳關系,但兩人并未見過面。
而張阿偉也不認識她們。
如果說有唯一的聯系點,那就是許吳青了。
假冒為許夫人的狐妖汲取許吳青身上的陽氣,而張阿偉又親手殺了許吳青,季瓶兒又是許吳青的未婚妻…
會不會天罰蜘蛛本身就出在許吳青身上。
腦海中思索許久,陳牧問道:“瓶兒郡主,如果許少爺沒死的話,后天的祭祀大典你們是不是要參加。”
季瓶兒點著小腦袋,聲音嬌柔:“對啊,雖然我和許少爺還未正式成親,但婚約一訂,登記于冊,是肯定要去參加祭祀大典,另外…”
季瓶兒頓了頓說道:“另外許少爺還會進入廟殿,受皇恩加身。”
皇恩加身…
這倒是陳牧之前在案牘庫里見到過。
無非就是從郡主或駙馬里挑選出幾人,沾點皇室之運什么的,圖個吉利。
廟殿與祭壇底相通的。
一旦進入廟殿,是否說明許少爺直接可以進入祭壇深處。
陳牧心思閃爍不定,對季瓶兒說道:“瓶兒郡主,這幾天你沒遇到什么糟心事吧。”
“沒有啊。”
面對陳牧越來越詭異的詢問,季瓶兒一臉莫名其名。
陳牧盯了少女片刻,忽然抓住女孩溫涼細膩的玉手,輕輕摩挲著。
后者愣了一下,臉頰‘騰’的一片緋紅,急忙將小手掙脫出來,快速看了眼周圍人,低著螓首:
“陳大人你…請你自重。”
陳牧望著她緊攥著粉裙的手,又抬眼盯著少女紅的能滴出血來的小臉蛋,若有所思。
那手腕上的蜘蛛印記,依舊宛若活物一般刺目。
“陳大人!?”
耳畔一道呼聲將陳牧拉回神來。
他扭頭望去,是一個年輕白衣男子正笑吟吟的盯著他,眼眸深處卻是不懷好意:“陳大人,該您了。”
“什么?”
陳牧一臉茫然。
身邊的季瓶兒情緒緩過來,小聲說道:“他們在對對子。”
白衣男子拱手:“陳大人,早就聽說您才學八斗,腹有詩書萬卷,不妨與我們一起解悶娛樂,如何?”
瞧瞧這熟悉的劇情。
瞧瞧這熟悉的裝逼打臉橋段。
穿越者必備。
陳牧內心吐槽著,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必了,我這個大老粗人,哪有什么文化。”
果然,此話一出,那些男士們露出了自得的表情。
而一些漂亮姑娘也是面露失望。
不過畢竟有顏值兜底,哪怕沒什么文化,只要陳牧愿意勾勾手指,還是有女人愿意自投懷抱。
陳牧起身道:“諸位,我有事先去忙了,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陳大人,您若肚中實在沒什么墨,隨便說兩句笑話也行,這一走倒顯得我們欺負您了。”
那白衣男子笑著說道。“就算說不了笑話,念個詩也行,沒必要如此惶恐的離去啊。這要是傳出去,平白惹來閑言碎語也是麻煩。”
“就是啊,來都來了,這么急著走倒顯得我們委屈你了。”
“陳大人,隨便講兩句吧。”
“一個大男人就別磨蹭了,要不就念首詩,前幾日流傳甚廣的詠鵝來一首,正好你看池塘里也有鵝,很應景。”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
倒也有幾個性情純良之人幫著陳牧說好話。
一些大小姐見白馬王子如此被人圍攻,看不下去了,出言怒懟那些刁難之人,惹得場面一度失控。
陸舞衣蹙眉看著,想要幫陳牧解圍,卻被后者抬手制止。
“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啊,雖然俗,但過癮。”
陳牧嘆了口氣。“本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你們相處,奈何換來的竟是嘲諷與奚落,看來真沒必要裝了。”
聽著陳牧之言,眾人面色怪異。
這話怎么聽著想打人。
“對子是吧。”
陳牧淡淡一下,直接丟下一句核彈,“煙鎖池塘柳…歡迎諸位去接。”
說完,便瀟灑轉身離去。
不帶走一片云彩。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隨即冷笑:“就這?我——”
陡然,他臉上神情僵住了,緊接著額頭冷汗密布,一張臉白得如紙一樣,神情宛若見了鬼。
其他人也逐漸品出味來了,吸氣聲此起彼伏。
陸舞衣美眸綻放出光彩,盯著陳牧的背影,喃喃道:“還真是有驚喜啊。”
季瓶兒同樣震驚,摸著自己的小手,臉蛋發紅。
走出園林,陳牧長吐了口氣。
你還別說,吐槽歸吐槽,當真正身處于現場,那種裝逼感還是很足的,就兩個字——爽X2。
不過好像忘了說是無名道長的。
算了,一個對子而已,就算最后出名了,大不了再甩給無名道長便是。
不過陳牧開始琢磨一個計劃。
要不要在暗地里搞一個‘無名道長’的馬甲,或許以后會有大用處。之前他就有過這念頭。
畢竟文化人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嗯,可以試試。
回到衙門,陳牧又把今天的線索整理成冊,然后篩選出關鍵信息,釘在墻壁上。
至于那個李瓶兒,明天去王府一趟。
現在陳牧已經有個大膽思絡了。
背后的勢力或許是打算利用許吳青,去進入祭壇深處,尋找所謂的怪物一部分。
也或許是去廟殿搞事情,埋點炸藥什么的。
也可能是刺殺皇帝或太后。
總之他們的目標十之八九,就是祭祀大典!
將案宗整理后,陳牧又去了朱雀堂一趟,打算去她們的資料庫里尋找一下天外神秘之物的信息。
得知陳牧來意的黑菱自然沒有拒絕,讓他進入了案牘庫。
通過一番仔細查找后,陳牧終于翻出了一本僅有五頁記載著神秘怪物的資料。
比陸舞衣口述的更為詳細一些。
資料中記載,當年那神秘怪物被天劫劈裂成六塊部位。
一塊部位消失了,一塊下落不明,而另四塊被朝廷、觀山院、天機谷和陰陽宗拿去。
根據天機谷對于無字天書的研究。
怪物的每一塊部位都好像是擁有生命的物體,里面蘊藏著一個沒有意識體的靈魂。
而且這靈魂是出自于同一個身體。
簡單來說就是,這些怪物內含有一些殘魂殘魄,都是出自于同一個人。
而真正作為這些殘魂殘魄的主人卻好像不在這個世界。
這也讓天機谷諸位大佬頗為費解。
一個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的人,怎么會有殘魂殘魄出現在世間,而且還成為怪物的主宰體。
不科學,更不玄幻。
所以對于怪物的研究,并沒有太多資料可查,因為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實在不行就瞎編兩句。
將手中的資料放回去,陳牧腦中依舊一團糟。
究竟是我身體里有個怪物,還是我本身就是怪物,或者壓根就沒有怪物…
我到底是不是我?
陳牧到底是誰?
我和陳牧到底是什么關系?
到底是誰殺了誰!?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陳牧感覺腦袋要爆炸了,趕緊端起桌子上的涼茶喝了幾口,穩定情緒。
不想了!
陳牧暗罵一聲,但內心深處卻頗為眼饞那四個被鎖起來的怪物部位。
如果能得到那四個,真的是無敵啊。
比如現實能力、空間能力。
以后還需要什么儲物戒啊,直接弄一個空間不香嗎?直接憑空造三千佳麗不香嗎?
實力唰的一下提升起來,它不香嗎?
什么?
要認真修煉?
身為穿越者竟然還要靠打坐修煉來提升實力?
丟人不!
陳牧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穿越后需要枯燥修煉的日子。
一想到閉關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去打坐修煉,整個人都要瘋了,這有意思嗎?
能找外掛盡量找外掛,實在不行就摟著老婆睡覺,比什么修煉強多了。
閉關十年突破一級與美女洞房十年,選哪個?
LSP懂的都懂。
從朱雀堂出來,已是暮色時分。
最后一抹余暉映照著蒼茫大地,映襯著殷紅的天際,好似燃燒的火焰,如詩如畫。
回到家中,陳牧便看到一襲白裙的娘子正在細心縫制著一件衣衫。
剪影之下,宛若仙女一般。
唯一讓陳牧不爽的是,那衣服的顏色又是綠。
這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別人給意見的時候,明明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但最后卻依舊按照自己的意愿來。
真是位霸道賢惠的溫柔娘子。
“夫君…”
看到陳牧到來,白纖羽美眸凝睇。
經歷了最親密的關系,兩人的感情似乎又更深了許多。
一片的愛河情海,在兩個人的眼中滾來滾去,仿佛深深的埋在里面,再也跳不出來。
陳牧伸手挽住女人細柳般的腰肢,柔聲道:“娘子,想我了沒?”
“夫君呢?”
“你猜?”
“恐怕夫君在外面早就忘了妾身,畢竟外面有那么多女子。”
“世間野花千萬,娘子這朵家花才是最香的。”陳牧一邊說著,一邊去解對方的裙帶。
女人身上的香氣讓他幾乎有了種不真實的夢幻感覺。
“別!”
白纖羽紅著臉抓住他作怪的手,咬唇佯嗔,“今天不行。”
“怎么了?別說來大姨媽了。”
憋了半響,女人雙頰酡紅,素手輕輕擰了一把對方的手臂:“疼,反正就是不行,等過幾天再說。”
還疼?
陳牧皺眉:“不應該啊,讓我康康。”
做好晚餐的青蘿左右等白纖羽和陳牧不來,便好奇的跑去房間。
推開門,卻發現白纖羽一人在桌前,縫制著衣服。
青蘿撓著頭,美眸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驚訝道:“奇怪啊,姐夫人呢,我明明看到他之前進來了啊。”
“出去了,等一會兒回來。”
白纖羽悄悄的將裙子拉過一些,面無表情的說道。
只是脖頸一片緋紅。
“哦。”
青蘿撓了撓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離開了房間。
找了一圈無果后,本打算再去問問,結果看到陳牧從房間出來,小丫頭不由瞪大了杏眸。
“姐夫你是鬼嗎?怎么突然又冒出來了。”
“我剛才去外面一趟剛回來?”
“剛回來?你…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了?”小丫頭一臉狐疑。
陳牧一個爆栗敲在對方腦袋上,冷聲道:“這幾天你姐身子比較弱,好好弄點給她補一補,懂嗎?”
“姐夫,我真覺得你偷吃什么了。”
“冰糖葫蘆汁。”
陳牧丟下一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