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儀換了身淺藍色衣裙,怯生生的坐在椅子上,手里緊緊攥著一只茶碗,手指蒼白。
她長得并不是很漂亮,頂多算是秀氣。
身形較為瘦削單薄。
相比于昨天驚惶的她,在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后,情緒平穩了不少,眼眸里藏著擔憂之色。
想必是為張阿偉而擔憂。
房間內的紫檀幾上香煙氤氳,裊裊飄散。
透過煙霧,便能看到一張俊朗的臉在晨光的沐浴下宛若仙人一般,讓任何女人見了都動心。
小儀知道他是六扇門的總捕,也是張阿偉的上司兼兄弟。
她很想詢問張阿偉的情況,幾次張嘴后,卻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的低頭等待對方問話。
“前天晚上子時末,你被許吳青的家奴帶到了那座院子對吧。”
陳牧望著手里的一份筆錄資料,淡淡問道。
從目前收集的資料來看,這個叫田小儀的女人本身是沒問題的,確實是田老根的女兒。
詢問了一些街坊鄰居,這丫頭從小就在京城。
母親早逝,父親染上賭博后便經常打罵她,之前將對方賣給良運賭坊也都沒問題。
可惜的是,田老根到現在還沒找到,不知道跑去了哪兒。
人既然失蹤了,那就肯定有問題!
“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了,當時我去找爹爹,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然后就帶我到了那個院子前。”
小儀輕咬著嘴唇,說道。“后來爹爹就收了他們的錢,而我被關在了那個小院子里。”
“當時許吳青在場沒有?”
“有。”少女點頭。
陳牧抬頭看著她:“既然在場,為什么沒在前天晚上就欺辱了你,而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呢?”
少女輕輕搖頭:“當時我也不太清楚,本來他是準備要欺辱我的,但是…”
“但是什么?”
陳牧目光緊緊盯著對方。
“但是他好像聽到了外面有人叫他,突然就離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來欺辱我,正巧阿偉哥趕到,然后…就發生了后面的事情。”
少女神情黯然。
雖然她的清白身子保住了,但張阿偉卻因為她遭此劫難,少女神情極為愧疚。
陳牧翻看了幾頁桌案上的資料,問道:“以前你爹就沒賣過你?”
小儀苦笑:“賣過,甚至青樓都賣過。剛開始街坊鄰居們看我可憐,會幫我。后來我會自己提前跑掉,躲起來。”
望著少女苦澀的神情,陳牧看了眼手里的資料。
對方說的這些基本都相符。
陳牧淡淡道:“在許吳青打算欺辱你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么奇怪的話,或者行為有古怪之處?”
“奇怪的話…”
小儀想了想,忽然目光泛起些許怪異之色。“他好像說什么希望神藥能管用什么的。”
希望神藥管用?
陳牧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陷入思索。
關于許吳青他也調查過,是個十足的紈绔子弟,而且之前女人玩的太多把自己給玩廢了。
所以大多時候都需要吃藥。
難道是昨晚有什么賣神藥的人叫他,所以他才走了?
陳牧將這些信息記在小本子上,打上問號。
“大人!”
這時,王發發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疊資料。
陳牧招呼他進來,后者將資料放在桌子上說道:“已經確定了,院子里的那具尸體就是王大猛妹妹的。”
“王大猛呢?”
“已經做過筆錄了,這家伙自從革職后便一直喝酒解悶,連他妹妹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王發發搖頭無奈道。“等我告訴他實情后,這家伙差點崩潰,現在正趴在秀兒的尸體前痛哭。
不過我還調查到一點,當初王大猛為了巴結許吳青,把自己的妹妹送給了對方。當然,他妹妹也是個攀附富貴之人,算是心甘情愿。只是后來許少爺玩膩了,就沒理過她。”
聽完王發發的講述,陳牧頗是無語。
正路不走非得走邪路。
王大猛這家伙也是賠了妹妹又折兵。
陳牧翻開王大猛的口供筆錄,仔細看了起來。
從口述中來看,王大猛最后一次見到他妹妹秀兒是在九天前,當時王大猛被革職不久。
兄妹兩吵了一架后,秀兒便負氣離去。
如果按照死亡時間的推斷,秀兒最少死了有七天左右。
也可能是兄妹兩人吵完架后,秀兒前往小院去找許少爺,估計是不甘心被甩,想要舊情復燃,結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死在了那座小院里。
那兇手是誰呢?會不會就是許少爺。
可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
大部分兇手在殺完人后,都會下意識把尸體搬完別處,而不是埋在自家院子里,除非是心理素質頗高之人。
更何況即便許吳青殺了秀兒,按照他的紈绔性格也應該在家里躲幾天。
結果這才沒幾天,又跑去欺辱小儀姑娘。
要么他就根本不在乎自己殺人,要么他就壓根不知道自己院子里埋著以前的姘頭。
會是哪種情況呢?
陳牧摩挲著下巴,腦海不自覺模擬出了一副場景。
與哥哥吵完架,心有不甘的秀兒濃妝艷抹,跑去小院找許吳青,打算舊情復燃。
結果許吳青不在。
而秀兒卻無意間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場景,被神秘人給殺了,隨手埋在了院內。
“從尸體被掩埋的情況來看,兇手當時應該是比較匆忙的,亦或者故意想要栽贓給許少爺?”
陳牧靠在椅子上,頸部仰起,望著裊裊青煙陷入思索。
秀兒究竟看到了什么?
半響后,陳牧長舒了口氣,對王發發說道:
“多派些差役詢問周邊的人這幾天有沒有異常情況,許少爺那座小院暫時封鎖起來,周圍幾座小院也搜查一下。”
“明白。”
王發發點了點頭。
從六扇門出來,陳牧直奔鎮魔司。
昨天他就把關于蜘蛛蠱的事情告訴了文明仁,讓他去調查,也不知道現在查出了結果沒有。
來到玄天部演武場,齊得龍東強兄弟正光著膀子抱在一起,不停的喘息。
汗流浹背。
旁邊一些小頭領正在吶喊加油。
看到陳牧后,眾人連忙齊刷刷站直身子:“大人好。”
“你們這是…”
陳牧疑惑不解。
齊得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咧開一嘴白牙:“大人,我們正在運動,要不你也一起?人多過癮啊。”說完,提了提褲子。
“呃…不必了。”
陳牧莫名打了個寒顫,問道。“小文子呢?”
齊東強道:“文明仁去相親了,就在旁邊的那座風翔茶館里,要不我去叫他過來?”
相親?
就那五大三粗的家伙竟然還會相親?
陳牧頓時樂了,擺手:“不用,我過去看看。”
來到茶館,陳牧果然在一間小包廂里看到了文明仁的身影,只不過對方是一個人。
“你不是在相親嗎?人呢?”
陳牧疑惑問道。
看到陳牧后,文明仁苦笑幾聲,招呼他坐下:
“運氣不好,本來我們聊得好好的,那姑娘看起來也對我有好感,可惜家里突然出事了,就走了。”
“家里突然出事了?”陳牧挑眉。
“對啊。”文明仁無奈道。“可惜你沒見著那姑娘,溫柔賢惠,簡直跟我是絕配。”
陳牧沉默片刻,看著地上清理過的茶杯碎片,說道:
“讓我猜一下,女孩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然后一位朋友匆忙跑來告訴她,說她家里出事了,然后就走了,對不對?”
文明仁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偷窺?”
“忘了她吧。”
陳牧重重拍了一下對方肩膀,也懶得打擊他了。
這家伙跟阿偉簡直絕配。
陳牧倒了杯茶水,開口問道:“昨天那個黑色蜘蛛蠱到底查出來了沒有。”
文明仁搖了搖頭:“沒有,鐵大人還去查了,資料庫里壓根就找不到你說的這種蠱。哎對了,那個陰陽宗的云姑娘你可以去打問打問啊,她也許知道。”
陳牧聳肩:“這女人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找不到她。”
不過說起云芷月,陳牧倒想起一事。
之前對方說陰陽宗出現了一個叛徒,所以他們前來追查,也不知道那叛徒找到了沒有。
“那就沒轍了,只能請示鈞天部的大佬們查一查。”
文明仁嘆了口氣。
他從懷里拿出一份案宗遞過去:“另外,今早武神通武大人來找你,但是你不在,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是關于狐妖一案。”
狐妖還沒抓住啊。
真廢物。
陳牧默默吐槽幾句,將案宗打開。
這是那天抓捕行動的一個陳述與總結,那天的抓捕計劃總體上是沒問題的,只是過程出現了意外。
當時陳牧假扮書生勾引狐妖,有個女人忽然跑來呼救。
這女人并非是狐妖,而是狼女。
她與后面出現的狼人本來是一對夫妻,出來捕獵時,看到了俊朗不凡的陳牧,遂起了捕殺心思。
所以這對狼妖夫妻根本不知道那是陷阱,只是誤打誤撞。
至于之后出現的巨型妖嬰,也是意外。
但這妖嬰究竟是怎么來的京城的,又是從什么地方出現的,還沒調查清楚。
“計劃失敗,狐妖就更不可能出現了。”
陳牧道。“這幾天的地毯式搜查,難道也沒發現它的蹤跡嗎?”
文明仁搖頭:“倒是抓住了幾只妖,但狐妖始終沒有線索,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另外你之前說的那個銀蓮,我們也去調查了,可惜人也不見了。你說,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銀蓮并不是狐妖,這點我可以確定。但她十有八九,是給狐妖做事的,幫狐妖勾引男人。”
陳牧淡淡道。
說到這里,陳牧開始了自我檢討。
當時就應該先把銀蓮抓起來再說,可惜為了更深一層的調查,給了對方逃跑的機會。
當然,也怪他色迷心竅,想要多占點對方便宜。
果然男人下半身發熱時就會影響腦子。
“朝廷三品官員的兒子被殺,妻子又中蠱,這可不是小事,而且你要把事情鬧大,太后和皇上那邊肯定會關注的。”
文明仁淡淡說道。“你把這案子呈上去了嗎?”
陳牧點了點頭:“已經交給了刑部,還沒消息傳來,不過我先查我的案,太后和皇上有什么旨意另說。”
文明仁感慨萬分:“上次平陽王府一案其實你應該得到更大功勞的,可惜上面故意在壓你。這一次若此案真的能揪出什么大陰謀,你可能真正要進入朝堂了。”
“別,我現在已經感受到很大壓力了,還是別揪出什么大陰謀了,我頭疼。”
陳牧揉著眉心。
昨天在救了許尤新后,對方說最近會有對他不利的流言會出現。
能有什么不利的流言?
無非就是他在青玉縣為了救郡主親了對方小嘴罷了。
雖然陳牧目前還看不出這流言會對他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足夠引起他的警惕了。
“喲,這不是陳大人和文兄嗎?”
兩人正閑聊之際,諸葛鳳雛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朝著陳牧二人拱手笑道。
這家伙依舊是那身白色長衫,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陳牧皺眉:“不是讓你去衙門等我嗎?”
諸葛鳳雛坐在旁邊,滿臉幽怨之態:“你這總捕幾乎很少在衙門,我只能到處找你了。”
“這位是…”
文明仁一副很迷惑的樣子。
諸葛鳳雛臉上笑容僵住,無語道:“文兄,你這就沒意思,陳大人諷刺我就算了,連你也故意找我茬。”
“請叫我文大人,謝謝。”
文明仁正色道。
諸葛鳳雛:“…”
望著對方吃癟的模樣,陳牧樂了,笑道:“正好你來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一種蠱,手腕上會出現一只黑色蜘蛛。當人憤怒時,會情緒失控,從而產生殺伐之心。”
聽到陳牧講述,諸葛鳳雛眉頭皺起。
他偏頭思索了許久,緩緩道:“這應該不是蠱,而是一種特殊養殖的毒蜘蛛,叫天罰。”
天罰?
陳牧眸光一亮:“你還真知道啊,趕緊說說到底這玩意究竟怎么回事。”
諸葛鳳雛咳嗽了一聲,正襟而坐:“我在觀山院里曾經讀到過一本古籍,里面記載了一種妖物,名叫天罰。
此妖可以蠱惑人心,讓正常人變成只知殺戮的瘋子。后來便有人利用它的毒液,制造出一大批小毒蜘蛛,但凡有人將其吞入肚中,便可將此人改造為殺戮人偶。
而且我聽說…”
諸葛鳳雛刻意壓低了一些聲音,小聲道:“咱們的開國皇帝曾就用過這種法子在軍隊了,擊敗過敵人。
不過這法子終究有違天合,會遭到天道報應。后來就被禁了。但也有一些邪魔外道之人偷偷的去煉,成功的極少。”
陳牧問道:“可問題是,我經歷過的那兩人,只是在情緒憤怒的時候才會殺人,等過段時間他們就恢復正常了。”
“是仿造物。”
諸葛鳳雛說道。“真正的天罰早就不在了,仿造出的山寨天罰效果大大折扣,沒辦法直接讓人變成殺戮者,需要特定條件,比如必須發怒等等。”
陳牧陷入了思索之中。
這么說來,張阿偉和許夫人體內可能有一只天罰蜘蛛在作怪。
“如何破解?”
“只要把天罰蜘蛛從體內引出來即可。”
“怎么引?”
“很難,需要找到仿造天罰蜘蛛的人,從他手里拿到特殊調配的藥劑,才能引出。”
“沒有其他法子嗎?”陳牧問道。
諸葛鳳雛搖頭:“這是最常規的辦法,是否有其他法子我就不知道了。另外得抓緊時間,天罰蜘蛛在體內待的越久,那個人的情緒就會愈發容易失控。”
媽的!
陳牧重重拍了下桌子。
他起身說道:“我先去找點其他線索,等有什么消息再來通知我,告辭了。”
說完,便離開了茶館。
“唉等等,我跟你一起啊。”
諸葛鳳雛剛要起身,卻被文明仁一把拉住了,后者伸出手冷冷道:“給錢!”
鳳雛懵了:“什么錢?”
文明仁黑著臉,指著他手里的茶杯:“茶錢,一杯十文錢,我又沒讓你喝,你憑什么偷喝我的茶,給錢!”
“咱兩這交情…”
“我跟你沒交情,給錢!”
諸葛鳳雛氣炸了,甩手丟下十文錢,順手撕下一片袖子:“從今日起,與你文明仁割袍斷義!”
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
望著桌上的十文錢,文明仁呵呵冷笑:“吝嗇摳門的家伙,我文明仁這等闊氣土豪之人豈會與你相交。”
走出茶館,諸葛鳳雛發現陳牧早就沒影了,估計去了六扇門。
“師兄!”
正準備去找對方時,一個相貌秀氣的白衣弟子跑了過來。
從弟子服飾來看,是觀山院的弟子。
“小笨?”
諸葛鳳雛眼眸一亮,忙問道。“東西拿來了嗎?”
白衣弟子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片綠色的葉子,苦笑道:“師兄,就剩下這一片神葉,如果再弄壞,師尊也沒法給你去找了。”
相比于之前被青蘿弄壞的那片葉子,這綠葉明顯要大上一些。
表層布著一道道如血絲般流動的液脈。
諸葛鳳雛將碧綠晶瑩的的神葉拿過來,拍著胸脯說道:
“放心吧,上次是不小心弄壞了。這次絕對保證完成任務。如果再弄壞,我把京城所有茅房都吃了。”
“總之您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白衣弟子苦笑了一聲,便拱手離開了。
“切,我諸葛鳳雛從來都是穩重之人。”
將葉子小心放在衣袖間,諸葛鳳雛冷冷一笑:“陳牧啊,既然你無情,那就休怪我鳳雛無義。”
邁步轉過街道,一道熟悉的人影驀然闖入眼簾。
是一位少女。
穿著黑色的長裙,恰似天地間染下的一筆墨韻。
此時她靜靜的站在舊橋中間,望著面前的湖泊似乎在發呆,裙擺輕輕飄搖,如一朵水墨筆畫勾勒出的蓮花。
“咦?這不是…那個叫什么青蘿的丫頭嗎?”
看到清冷的墨衣少女,諸葛鳳雛不由想起了被對方撕碎的葉子,火氣瞬間冒了起來,大步走去。
“青蘿姑娘,還正巧啊。”
諸葛鳳雛呵呵笑道。
他望著少女動人完美的側顏,尤其是那如玉琢般微帶透明的耳垂,讓男人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陳牧的小姨子是真漂亮啊。
這皮膚,就跟瓷娃娃似的。
而少女卻神情淡漠,一副壓根就不認識他的表情,沒有多余的表情,讓諸葛鳳雛很是無語。
裝你大爺裝!
想起上次在茶樓里,這丫頭也是一副對他不搭理的模樣。
諸葛鳳雛生氣了。
他拿出葉子,冷笑道:“小丫頭,之前你在茶樓里弄壞了我的法寶,至少得說聲道歉吧。賠償就不必了,要不陪我喝杯茶逛個街什么的也行。”
少女一動一動,恍若未聞。
黑裙隨風微微飄動,貼著的粉背玲瓏姣好,仿若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純凈到了極致。
裙下一截白玉的小腿隱約浮現。
“喂,說話啊。”
諸葛鳳雛面皮抽搐。
少女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望著湖中遠去的一艘小船,淡漠的眼眸里最多只是好奇。
像個剛出生的小孩似的。
見少女始終不搭理他,諸葛鳳雛怒級而笑,伸手去抓對方的削瘦的香肩:“我給你說——”
手指剛觸碰到,忽然眼前一花,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
然后噗通一聲,掉進了湖里。
碧綠玉滴的神葉脫手而出,在空中緩緩旋舞,被一只白得蓮花也似的柔荑輕輕抓住。
少女怔怔看著手中的綠葉。
看了一小會兒,她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聞到了沁人的香氣。
少女墨色眸子里涌現出絲絲好奇。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她猶豫了一下,微微張開柔軟纖薄的粉色櫻唇,然后輕咬了一口…
嗯,好甜。
第二口。
嗯,好像有些澀。
第三口。
呃…開始變苦了。
少女皺了皺可愛的小瓊鼻,將殘葉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爬上岸的諸葛鳳雛,拖著濕漉漉的衣衫回到橋中間,卻發現少女不見了,氣的破口大罵。
目光一瞥,看到了地上被咬成一半的神葉。
“啊這…啊這…”
他神情呆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拿起殘葉,哀嚎出聲。“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