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之下,水霧繚繞的溫泉鄉中,一群年過半百老人們躺泡在溫泉中,在特殊的藥料下,池水呈現柔和的碧綠色。
在場一共23人,都是元老級的九段,雖然他們的棋力相較巔峰時期可能已經很低了,但人人德高望重,掌控極為關鍵的拍板權力。
雖然年事已高,但他們每個人身上所展現出來的魄力,都不亞于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仿佛有某種魔力,讓每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木屐的聲音由遠及近,那是木屐踩在溫泉地板特有的噠噠聲,顯出別樣的禪意。
聽見這個木屐聲,一些正在互相嘮嗑的九段們,立刻收住了有說有笑的臉色,變得嚴肅正經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和服的女性影子出現了水霧中,溫泉的邊緣,最終來到了眾人前方。
木古圣乃香,她一如既往地身穿一身高貴樸素的白色和服,雖然周圍都是一群正在泡澡的男性,但并不影響到她的女帝氣場。
而且混浴區這種東西,本來也就是一群老爺爺和老太太,誰也不會因為看見對方的肌膚而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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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今天的會議還能有23人來參加,本次會議由我來主持,關于御城棋先生,和龍座先生的矛盾該如何調和解決。”木古圣乃香輕輕躬身,聲音完全沒有半分老年人的渾濁,格外清澈。
在多年來公主頭銜的加持之下,她的外貌十分年輕,對此她給外界的解釋和夜神國京一樣,也是保養有方,接受了一些醫療機構的護理,經常有外界猜測,他們兩個可能是在同一個機構做的護理。
至于這其中真正的緣由,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
比如他們現在身處的這口溫泉,被御城棋稱作龍龜池,長期浸泡能夠使人重新煥發活力和青春,甚至能起到延長壽命的作用。
每年冬天的團建項目,在這里泡上一個晚上必不可少。
除了他們之外,只有一些得知相關秘密,與棋界交往甚好的大資本家,議員們有資格拖家帶口,在這里泡上一晚上。
“前不久,被御城棋先生視為接班人而培養的矢武銳仁,在龍座的蠱惑下,墜入了魔道,這對御城棋來說是不可容忍的,勢必要做出反擊,對此,我想聽一聽各位的意見。”她說道。
“御城棋和龍座的矛盾由來已久,前者是冷靜的瘋子,后者是狂熱的瘋子,雖然倆人從大科目劃分,都是瘋子那一類的,但倆人所追尋的東西,絕對是相反的,矢武事件只是導火索而已。”一名靠在泉石上,品味著酒水的老九段醉醺醺地說道。
“說得對,非要在這倆個人中間選邊站隊的話,我堅信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御城棋那邊的,不是說什么好萊塢的編劇課有那么一個說法嗎,不要害怕將主角塑造成壞人,編劇只需塑造一個更壞的角色就行了。”又有其他的九段說。
但很快此人遭到了反駁:“那可未必,我承認我們當今棋界的繁榮有很大一部分是夜神國京的功勞,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絕對有更宏大邪惡的陰謀,我倒寧可相信,龍座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破壞他的計劃。”
會議的開頭并不順利,各位并不是在討論解決方案,而是一上來就要面臨選邊站隊的問題。
“我們舉手表決吧,御城棋,龍座,選出一位,可以投棄權票.表決開始。”木古圣乃香按照這個氣氛,順勢而道。
“支持,御城棋先生的,請舉手。”
“支持,龍座先生的,請舉手。”
兩輪舉手下來,七人支持御城棋,四人支持龍座,其余的人都選擇了棄權。
她本人,選擇了支持御城棋。
“看樣子兩位都不太受歡迎,但我想如果出于理性的話,在座的每位棄票者,最終還是會選擇支持御城棋先生這邊吧?”圣乃香說。
眾人無可置否。
“那么就從御城棋先生的角度出發吧,在這個前提下,來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圣乃香說。
“對于棋手來說,如果要解決矛盾的話,爭棋自然是唯一途徑,遇到這種情況,效以古法,用十番棋決出勝負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吧?”
“夜神國京和越川龍己的十番勝負啊,這個消息如果放出去,整個棋界會轟動很久吧,各大電視臺會為了這場十番棋的轉播權打到頭破血流,贊助商的邀請函也會像雪片一樣飛來的吧。”
木古圣乃香搖搖頭:“不,在御城棋的計劃方案中,并沒有十番棋這個選項,大頭銜持有者不能發生直接爭棋沖突,這是御城棋先生自己立下的規矩,就算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打破這個規矩。”
會議就在這么一副溫泉鄉的美畫中展開,老人們如同生命旺盛的古樹浸泡在養分中,和服裹身的女帝在岸上統領全局。
齋藤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磕著溫泉蛋,全程沒怎么熱烈地討論,剛才表態時,他投的是棄權票。
“齋藤老弟,看上去你對這些不太上心啊。”夏夫英劃著水湊了過來。
“這有什么好上心的,整得跟美國大選一樣,看個熱鬧就行。”齋藤磕著蛋說。
“就這么把它比作美國大選可不太好吧,人家可是有一套好制度,能保證即便選了一條狗上去,也能保證整個體系完好運作下去,我們這邊更像是被兩個壞人拿著槍脅迫站隊。”
齋藤說:“剛好這個問題,我和科執光也討論過,他說這套制度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它無法應付選出的人不如狗的情況。”
“這.”夏夫英愣了愣,頓時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槽點滿滿。
這到底是該關注這套制度在大統領不如狗的情況下能不能運轉,還是該關注會不會出一個不如狗的大統領呢?
話說,真的有這種人存在嗎?
“他還說了,如果我能再多往后活個三十年,是剛好能看見這么一天的。”
“這.那也行吧,期待看到那么一天,不過你的話,真的還能活到那么久嗎?”
這個問題剛問出去,齋藤便皺了皺眉。
“發作了?”夏夫英擔憂而道。
“不,只是冷風加劇而已。”
夏夫英也感受到了:“是啊,從剛才開始,冷風就一直在刮個不停,這不像是這里的正常氣候。”
齋藤抬頭看了看不安的天空,作為一個常年風伴其身的人,他也隱約感受到了風勢有些不對。
可能暴風雪要來了吧。
另一邊。
科執光帶著一身滾燙的熱氣從溫泉區出來,自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尤其是拳頭部分,非常適合扌 非常適合擰開瓶蓋,喝點牛奶。
聽說泡完溫泉后,集體站成一排,然后叉著腰將牛奶一飲而盡是本地傳統,反正番劇里是這么說的。
北海道的牛奶是全世界都有名氣的,在機場販賣的1000日元一盒的白色戀人曾是祖國旅客必定會帶回來的土特產,肯德基那25元一個的北海道冰淇淋也確實口味過人。
來到售貨區,一瓶標準的玻璃杯牛奶入手,一口仰天灌下,噸噸噸——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是地地道道的奶味,不是那種摻了60水分以上的蒙X伊X,總之一句話,請把保護打到本章說上。
女湯那邊也泡好了,一群女孩子們手挽著手,魚貫著從女湯后的暖簾走出,像是下課鈴響之后,一起去上廁所的小團體。
熊櫻見到科執光之后,立刻興奮地搭了上來:“嘿,同志,我們終于見面了!”
“同志好。”科執光禮節性揮手。
晴島鹿指著科執光說:“你居然已經先把牛奶喝上了,不知道牛奶得大家一起喝才有意義嗎!”
哦,原來還真有這種本地傳統。
“那我們接下來玩什么好呢?”科執光看著這個突然規模變大的旅游團,忽然有點無所適從。
奧拓熊櫻,堀江鷹美,老實說科執光還挺想與這倆人交戰,畢竟女棋手在業內屬于稀有物種,至于這種帶著冷戰屬性的更是前所未見。
不管,這對CP我也磕了!
不過,要是自己在這種大家都忙于放松休假的情況下中來一句“我們來一局吧”,八成是要被打的吧?
“我們來一局——”科執光毅然決定作死。
“駁回!咔嚓!OUT!”晴島鹿連比了三個,其余的幾人也都是同樣的態度。
慘遭女嘉賓們一鍵集體滅燈。
“那根據慣例的話,泡完溫泉之后是打乒乓球。”科執光指了指一旁的球桌。
在如今這個年頭,應該還沒有祖國人自帶乒乓球種族天賦的說法,大家應該會欣然接受這個提議。
然后就能展示自身的種族天賦,嘿嘿嘿。
在來這里之前,科執光已經把乒乓球技能卷和滑雪技能卷刷好了,每當他希望能刷到想要的技能時,攜帶該技能卷的人大概率都會在近期露頭,并出現在他的棋盤對面。
白夢在一旁擼了擼袖子:“好的,我對自己的乒乓球技術一向很自信,你們就放馬”
“來,今晚的單詞拿表好。”少宮突然將一本英語書從浴盆里掏了出來。
“為什么你進浴室里還帶著這種東西啊!”
白夢就這樣被少宮拖回了房間學習。
“白夢她最近,好像很辛苦的樣子啊。”科執光嘟噥了一句,總覺得她最近的人設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水城笑著回應:“大家都有在各自的領域努力著呢,小光你也要加油哦。”
“明白。”
這倆人走后,鷹美也提起了浴盆,掉頭就走:“我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先回房休息了。”
就這樣,轉眼間只剩下四人了。
感覺可以湊一桌麻將。
“切,鷹美走了,這好無聊啊,我們還是干脆明天出去滑雪吧。”熊櫻掏著耳朵,無聊地說。
“那就這么決定吧,我們也趕了一天的路,是該休息了,再見。”
小隊模式正式宣告解除,科執光回歸單機模式。
那么現在該做什么好呢?
泡完溫泉之后,整個人也的確有點犯困,但看著這間偌大空曠的旅館,又忍不住想探探險,找找刺激。
但科執光最終還是先決定休息,免得真的碰上什么,卻因為狀態沒補滿而沒打過,那就神作了。
回房之前,他還特意看了看竹刀鍛的情況,此人依舊昏迷不醒,預計得等到明天才能緩過神來,等到他能夠提得動棋子,估計是明天晚上了。
科執光重新回到房間,對著窗外的雪景沉思了起來。
雪已經比剛才小了許多,變得細細蒙蒙了起來,但取而代之的是寒風陣陣掠過。
與之而來的是科執光愈發覺得要有事件要發生。
但不過很可惜,此次出現科執光并沒有帶棋盤。
他也試過其它棋盤能不能達成道具傳送效果,但結果并不奏效。
打了職業這么久,科執光的棋盤也一直在更新,從最開始的那張學校社團免費發的塑料棋盤換成了竹棋盤,再到現在換成了稍微高級一點的云杉棋盤,道具刷新的地點也在這些棋盤上更換。
具體來說就是科執光主要用哪張棋盤,它就刷在哪張棋盤上,也就是說現在科執光出去隨便抱一張棋盤回來,是刷不了東西的。
但是這也未必。
以自己當前的棋力,與量子力學之神的聯系已經比過去強上了不少,沒準能破個小例。
科執光到酒店的前臺借了一張棋盤過來,作為一家專業面向棋士的療養勝地,自然不缺這些東西。
為了達成“使用它”的效果,在上面下盤棋也是必須的。
于是敲響晴島鹿的大門:“嗨一嗨,別睡了,出來下棋。”
“滾!我都躺床上了,你自己在夢里和自己下棋去吧!”
這倒還真提醒了科執光,只要滿足使用這個條件的話,自己自攻自受一局,應該也行吧?
“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去和自己下了。”
“?”晴島鹿打出了這個。
科執光來到棋盤面前,開始聚精會神,然后落動棋子。
至于這個方法到底能不能奏效,其實也不重要,大不了就當做什么事也沒有,本次出門旅行就真的只是一次旅行。
精力集中,將自我一分為二,一方執黑,一方執白。
棋盤上嘀嗒聲響動了起來,在雪夜里尤為清晰。
就這么過了一個小時,本局終于結束了。
結束自攻自受狀態,將視野拉高,看一眼棋局——
結果還真發現出問題了。
棋局意外地陌生,很多局部都和自己本來記憶中的局部不一樣。
這,干脆就是換了一盤棋。
換句話說,就是他剛才,可能不是在與自己對弈,而是在與其它的東西對弈。
科執光看了看周圍,什么也沒發現,什么也沒感受到,只有寒風在窗外獵動。
等等,自己在和什么玩意下棋?
奇怪的東西,雖然沒有出現,但這種不出現,各種意義而言也是一種出現。
而且這次的“出現”要邪門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