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能感覺到燃燒的骷髏頭何等可怕,可老學究仍舊奮不顧身的擋了過來。
他笑了笑,輕松的拍了拍老學究的肩膀,淡笑道:“老學究,你那一次抵擋還是留著以后用吧,我自己能夠搞的定。”
“胡鬧!”
老學究吹胡子瞪眼,大嚷道:“你們剛剛在屋子里談話我都聽到了。你是一名通靈師,那是何等難得?人族之中,如果沒有通靈師的指引,整個領地早就被邪祟占領,人族更會淪為階下囚。所以,你的命比我值錢一萬倍,你懂不懂?”
“我…”
陳凡一時間語塞。
老學究斬釘截鐵的說道:“所以,我可以死,你卻不能!”
陳凡的心很溫暖,仿佛冬夜里的一個火爐,渾身烤的暖洋洋的。
他沒想過,在這個詭異的世界里,還會有人為自己心甘情愿而死。
他笑了,笑的很開心,輕輕的握住老學究,道:“放心吧,我很怕死,不然也不會潛伏數月而隱忍不發。所以,你大可放心,今日我勢必會將其斬殺。讓白寧村的村民,重見天日。”
“你們兩個既然這么有情有義,那就一塊死吧,我可等不了這么久!”
老村長獰笑一聲,灰色霧氣發出“砰”的一聲,仿佛爆炸一般,統統融入骷髏頭火中。
剎那間,骷髏火焰滔天,從空中俯沖而下。
緊急關頭,陳凡一把推開老學究,體內白色氣體盤旋而出,護在自己頭頂,將骷髏頭擋于體外。
“怎么可能!”
老村長瞳孔驟縮,大驚失色。
這可是禁術,他一個小小一階詭仙,如何抵擋的住?
然而,令人更加瞠目結舌的事情出現了,白色氣體不僅未有潰散之象,反而還愈發強勢,逐漸將骷髏頭包裹起來。
陳凡有自信,因為詭丹中的白色氣體,比詭氣強大太多。
老村長雖說使用禁術,但他畢竟也僅僅是破陽境避陽祟。
老村長的身體不住后退,他發現骷髏頭的火焰竟然有被熄滅的趨勢…
“該死…那白色氣體究竟是什么東西?”
陳凡再次大吼一聲,白色氣體毫無保留的釋放而出,將骷髏頭全部包裹其中。
半空中的骷顱頭段段碎裂,火焰化作滾滾黑煙,最后熄滅。
白氣將老村長淹沒。
臨死之前,老村長恍然大悟,大呼道:“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我死的不冤,我死的不冤。”
近乎瘋癲般的呼喊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陳凡更是凝目相望,難道它知道白色氣體是為何物?
老村長的身體愈發虛幻,嗓子嘶啞,道:“那是圣氣,圣氣…哈哈哈,其實你也是一只邪祟,我族有望,我族有望。日后在您的帶領下,定可攻破人族。
我族定然長存!”
他的聲音越來越縹緲,身體越來越虛幻,最終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天亮了!
白寧山上,仿佛有一個大蓋子被取下。
陽光輻照,藍天白云。
所有人都閉上雙眸,歡呼雀躍。
陽光太刺眼,久在黑暗中的村民還無法適應。
“天亮嘍,天亮嘍,太好嘍。”
“三年了,我們終于重見天日了,太好了。”
“阿爸,那個就是太陽嗎?”
“對,那個就是太陽,不要一直盯著它看,會晃瞎的。”
“咦,天竟然是藍色的,還有那個飄著的白白的,像是棉花的東西是什么?”
“那個是云,白云。”
不少婦人都潸然淚下。
可以想象,長時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什么樣子,那是一種能令人揭斯底里的痛苦。
村民們將陳凡簇擁其中,不停歡呼。
大家終于自由了,可以自由進出白寧山了。
然而陳凡卻沉默下來,沒有絲毫喜悅之感,反而生出一抹濃濃的擔憂。
圣氣究竟是什么?
我也是一只邪祟?
老學究擠過人群,來到陳凡身前,道:“別聽它胡說八道,這些可惡的邪祟,就擅長說一些蠱惑人心的話。”
“可…”
“你如果真的是邪祟,怎么可能自己感覺不出?而且,你體內擁有詭丹,這一點毋庸置疑吧。”
陳凡一怔,隨即點頭,心中有了些底氣。
詭丹,只有詭仙才具備,這一點毋庸置疑。
看來,他果然是在胡說!
見陳凡定下心神,老學究叮囑道:“快出手吧,一會霧氣消散,可就無法凝聚邪丹了。”
想要晉升入二階詭仙,邪丹乃是必不可少之物。
“好!”
他大喝一聲,仰望半空,那里還有避陽祟殘軀飄蕩,灰霧籠罩。白色氣體,從其體內擴散而出。
第二次凝聚邪丹,已是駕輕就熟。
很快,一粒布滿灰色紋路的邪丹,漂浮在手心之中,可以感覺得出,這粒邪丹比用張寡婦制成的邪丹,更加精純。
“去吧。”老學究笑呵呵的拍了拍陳凡的肩膀。
陳凡點頭,然后在眾人簇擁之下,走向自己最初的草房之中。
老學究環視眾人,道:“接下來是小凡最重要的時刻,你們千萬不可打擾,否則會害死他。”
村民們聞言,紛紛閉上嘴巴,不敢再大聲喧嘩。
老學究滿意的點點頭,回到熟悉的白樹跟前,心情舒暢,道:“老樹的蟲子,終于被捉干凈了。”
陳凡盤膝坐在草席之上,將邪丹吞入口中,緩緩閉上雙眸。
一股燥熱的能量,自詭丹中傳出,流入五臟六腑。
“哈…”
這令陳凡有種血脈噴張的感覺,整個身體似是變成火山一樣,即將爆發。
“好熱…”
詭丹之中,白色氣體向中央壓縮著,密度愈來愈大。
黛琦翹背著小手,老村長的房子中一蹦一跳的走出,雙眼冒光,興奮的叫道:“太好了,果然成功了,那只避陽祟不是你的對手,寶貝…”
說完,她用舌頭舔了舔紅潤的嘴唇。
“最近還好嗎?”
背后忽然傳來老學究的聲音。
黛琦翹轉過身,看了老學究一眼,撇嘴道:“關你屁事!”
老學究沒有生氣,反而和藹的說道:“對不起,當年是我…”
“切!”
黛琦翹沒好氣的打斷道:“死就死了,我又不在乎。”
說完,黛琦翹又走回屋子,將門關了起來。
老學究苦笑了一聲,道:“看來,她還是沒原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