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的皇宮,此時已經下起了雪。
這還是十一月的時候。
總的來說,大康天氣比現代要寒冷一些,尤其是冬天。
照理說這京畿地區屬于秦嶺以北,但它卻是靠在秦嶺周圍的,不應該太冷。
可這幾年十一月必然都會下雪,只是看下雪的大小而已。
別說是京畿地區了。
現代的四川的成都平原,想要看一次下雪都像是過年那樣的期盼,卻總是看不到。
而柳銘淇來到大康的三年時間里,四川都下了大雪。
天氣寒冷,景和帝陪皇太后吃飯就要早一些,今兒個柳銘淇作陪,皇太后還多吃了一碗飯。
他們吃得很簡單,也就是一個紅燒肉、一個咸菜肉絲,一個鹵豬頭肉,一個清炒白菜,一碗羊肉湯。
你看得沒錯。
這就是一個太后、一個皇帝加一個親王世子的晚餐。
平日里其實他們吃得就不奢侈,再加上了最近幾年來的天災不斷,皇帝和太后自然就吃得更簡單。
就因為今天柳銘淇過來,才給加了一個鹵豬頭肉。
太后并沒有刻意的去吃素,因為在這個營養根本不充分的年代,稍微吃多點肉,是可以長壽的。
皇帝的微胖在于他喜歡吃甜食,倒不是說吃得太多。
不過最近景和帝卻瘦了許多。
可能一方面是壓力大,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繼續生兒子吧!
五十歲的男人了,想要生兒子還是需要積極調整狀態的。
太后吃過飯就在寢宮周圍遛彎去了,剩下柳銘淇和景和帝談事情。
柳銘淇一上來就拍馬屁:“哦喲,皇上,怎么現在越看您越精神啊?看上去跟我爹都差不多了!”
“真的嗎?”景和帝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驚喜。
他和柳銘淇的老爹裕王是親兄弟,不過相差了十歲。
現在柳銘淇說他們差不多,當然是說他變得年輕了。
甭說什么女人害怕青春易逝,男人還不是一樣?
景和帝笑著道:“我最近也就是鍛煉多了一點,然后少吃一點肥膩和甜的東西,自然就減了下來…就昨兒個,我還圍著乾清宮跑了三圈呢!”
跑步鍛煉是柳銘淇教他的,讓他小跑著走,不用多費力氣,但要稍微出汗。
他從去年就開始這樣做了,感覺很好的情況下,還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不過之前因為外寇入侵和皇女事件,讓景和帝又松懈了幾個月。
“陛下您不用擔心。”柳銘淇道,“這種事情不能愁眉苦臉的!心情放松,在外面放點音樂什么的,再聽聽唱歌…心情一好,氣氛一好,說不定皇子就來了!”
“滾蛋!”
皇帝鄙視的看著他,“是你女人多,還是我女人多?還沒大婚的人呢,居然有勇氣跟我說這些?到底誰教你的?”
“這可是神仙教的,你要相信。”柳銘淇一點都不害臊,“還有,貴妃娘娘們年齡不一定越小越好,二十到二十六歲之間是黃金年齡!甚至于您也不能太頻繁,每次播種之后,就要養精蓄銳幾天,這樣才好!”
趙壽在旁邊已經把臉轉過去了。
蒼天啊,這裕王世子太大膽了,居然教皇上這個?
景和帝也很是羞惱,“滾滾滾,你是鐵定認為我不行了?”
“也不是,我是擔心您心急。”柳銘淇聳聳肩道:“其實這個事情大家的壓力都大,您也要相信,絕大部分的人還是支持您的,我們宗室也一樣,誰不希望您好呢?”
少年的最后一句話,讓景和帝驀的呆了一呆。
旋即他唬起了臉,“你這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看來我是要真的找個人來管管你了…我說你別光說我啊,你和蘇小雪怎么樣了?”
“我和她其實沒有什么糾葛,不過這姑娘挺好的,相貌身材和品行都好。”柳銘淇笑著道,“哦,對了,您不說我還忘記了,昨兒個我不是去肅王伯那個義賣會嗎?遇到了兩個挺有趣的人…”
柳銘淇順勢就把陳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景和帝聽著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你覺得他們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報仇,還是想要有更好的發展?”
“我覺得或許兩者都有吧!”柳銘淇道,“也或許他們遇到了過不去的難關,所以才在六七年之后孤投一擲。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不要走向更加廣闊的海洋。”
“你啊,總是不肯消停!”景和帝笑著搖了搖頭。
柳銘淇有打開馬六甲海峽,去見識更寬廣世界的想法,他是聽說過的。
不過景和帝從來沒有生氣,因為年輕人如果都沒有這樣沖動的時候,那簡直是太沒趣了。
他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想過,想要到大康的每一個角落走一走看一看呢!
結果沒想到還沒真正長大,父皇就忽然病故,所以他只能登基為皇,呆在了京城三十多年不挪地方。
柳銘淇想要出海,對大康沒有什么妨礙,況且做生意還能給朝廷帶來很多的賦稅,何樂而不為?
也就是對于柳銘淇想要打開馬六甲海峽的想法,皇帝還有些顧忌,“如果這一次打開出去,你反而把那些兇狠的敵人招惹進來了怎么辦?”
“我又不是傻子。”柳銘淇道:“我先讓他們在周邊海域活動、做生意,把商隊訓練好了,才會試著沖出去看看。
當然了,我們大康水軍一定會提前占領整個馬六甲海峽的陸地區域,修建好一切防御,讓他們無法進來的。”
“嗯…占領那邊倒是不錯,可以收大量的稅賦。不過你的防守穩當嗎?能保證御敵于國門之外?”
皇帝自然也懂經濟,這些咽喉要塞關系到了收納稅收,當然是能拿下來最好。
之前沒有這個想法,是因為朝廷沒有被六方勢力給打痛,覺得自己挺行的。
現在大康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極度缺錢的情況下,有這么一塊地方可以大量的收稅,景和帝也很是心動。
“我特意為這些要塞準備了更加兇狠的武器…等到開了年您就能看到了。”柳銘淇道,“這東西在未來,又可以配到陸地,又可以配到船上,端的是厲害之極。”
“怎么厲害?能比木柄手雷還要厲害?”景和帝不信。
“如果是多發展十來年,木柄手雷在它面前,連孫子都算不上。”柳銘淇一本正經的道。
景和帝驀的一驚,望向柳銘淇的眼神中已經有點驚訝:“這么兇猛的兵器,你怎么想出來的?”
“其實就是之前炸鬼門關的那個苦味酸炸藥,我把它用另一種方式打出去而已。”柳銘淇道,“您放心,這個技術壁障非常厲害,沒有龐大的軍工支持,我把這些技術圖紙拿給他們,他們也做不出來!”
“還是不能拿的。”景和帝趕緊道,“你回去之后給我遞一份文書過來,我好好的看看,然后讓高敬派人去盯守!這東西不能大意!”
“好!”
柳銘淇順口道,“那么陛下,您看這陳家的事情…我可以資助他們購買四桅帆船,借用漕卒們,并且讓船隊使用這種削弱版的木柄手雷嗎?”
“可以,我們的人越多,這個船隊才更能掌握在我們手中,這是非常穩妥的法子。”景和帝倒沒有多想,“然后你這個削弱版的木柄手雷先拿到羽林衛這邊來試一下,讓參戰回來的那群侍衛也過來評比一下,如果達到了要求,不會對正版的木柄手雷產生影響,那就可以。”
“是!謝謝皇上!”
“不過…”景和帝又順口吩咐道:“你把那個陳家的女兒娶了吧!就先定一個妾室,以后生了孩子再晉升側妃。”
“啊!?”
柳銘淇驚駭的道:“陛下,我昨天才見到她!”
“怎么了?難道大部分的人不是這樣?”景和帝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和銘璟為什么這么矯情!能讓你在成婚之前見到女方,已經是不錯了!”
頓了頓,他又道,“他們的擔心是對的,我們這邊也要擔心他們的忠誠,畢竟相隔那么遠,你們又沒有什么紐帶…對了,你趕緊讓陳家女兒懷孕吧!這樣他們才會更用心的!”
柳銘淇假裝憨笑,沒有回答。
古代人的思維,真是一樣的。
成為了一家人就能盡心盡力嗎?
不見得吧!
古往今來有多少一家人內斗的?
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家,是一家人齊心合力,其力斷金的?
想要長期的粘合在一起,是一種非常復雜的事情。
最強悍的是要有共同的偉大目標,大家朝著這個偉大目標去努力。
比如說我朝的太祖和翔宇先生,他們兩位老人家可是相互扶持了一生啊!
這樣的人,這樣的理想,可遇不可求,根本不是現在的大康能達到的。
所以柳銘淇選擇的是種族、文化、利益…等等多種的結合體,這樣來整合自己手下的勢力,讓他們擰成一條繩去努力,這才有長期的效果。
對待陳家,柳銘淇相信這樣的組合方式才會更加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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