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淇在淮安城多呆了三天。
他本來想簡單的培訓苗炎的一百個千牛衛,把他們訓練成臨時教官兼任隊長的。
結果稍微一比較才發現,有訓練過的和沒有訓練過的,完全是兩回事兒。
他手里也有皇帝派的一百千牛衛,就是跟著他訓練的那一百人。
苗炎的一百千牛衛是離京之前,皇帝派來保護他的。
恰好這些人離開的時候,就是柳銘淇開始訓練手里一百人的時候。
可以說五個月之前,他們還是同一個水準。
結果柳銘淇這一次讓自己的一百個千牛衛和苗炎的一百個千牛衛比較,結果讓人大跌眼鏡。
雙方先來了一個對戰。
柳銘淇這邊的一百千牛衛,只是用了一次沖鋒,一次回轉沖鋒,立刻就沖垮了對面的一百同袍,而且是打得他們一個個全部爬不起來的那種。
別說是苗炎等人看呆了,就是他們雙方自己,也是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一住s://
柳銘淇這邊的一百千牛衛沒想到自己這么強大,只是這么簡單的兩次沖鋒,立刻就把和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同袍給打垮了?
他們對面的苗炎的一百千牛衛,更是在懷疑人生。
我是誰?
我為什么在這里?
我怎么會被那群家伙一打就垮了?
完全不知道怎么敗的?
結果當然是我不服氣。
再來!
正巧對面柳銘淇訓練的一百千牛衛也覺得不真實。
于是又來了第二次對決。
萬萬沒想到啊!
這一次對面的倒得更快。
他們爭先恐后的殺向“敵人”,想要一雪前恥,結果卻被那邊整齊劃一的恐怖團體力量,又給沖垮了,而且都不用反復沖鋒,一巴掌就拍倒在地。
也就是因為大家是同袍,不然這群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腳,沒有半點商量。
苗炎看得眉飛色舞之下,也因此對柳銘淇的信心大增。
特別是在看了接下來一群千牛衛們,怎么站隊列,怎么走正步,怎么跑步的時候,更是眼睛垂涎得厲害。
最后…
最后苗大人直接就把這一百個千牛衛給扣了下來。
他把自己的一百個千牛衛塞給柳銘淇,作為交換。
柳銘淇很想怒罵苗炎一句,麻煩你老人家當個人吧!
可話還沒出口,就被苗炎一句話給頂回去了。
“殿下,這支軍隊是您的構思,戚繼光陣能不能在他們手中發光發彩,一群強而有力的教練很是重要。您也不想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抗擊戰役之中發揮不出作用,直接被東瀛人當成豬仔來殺吧?”
前面的一句話無所謂。
可后面的一句話讓柳銘淇想到了在抗戰之中那些可憐的同胞們,想起了在我大明的時候,那些被蹂躪的同胞們。
沒理由小爺我到了這個時代,他們還要受苦啊!
那我當這個逍遙王爺有什么意思?
自己一個人快活,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不可能的!
想到了這里,柳銘淇便答應了苗炎的請求。
至于說對換千牛衛,有那么一點不合規矩,但千牛衛自己本身是沒有什么意見的。
苗炎是漕運總督兼欽差大臣,雖然沒有權力來安排皇上直接命令職權的千牛衛,可實際上只要他去跟皇上報備一下,也是完全可行的。
過去的一百個千牛衛,自信心大漲之余,忽然心中也有了一絲躍躍欲試。
他們之前受過的苦,現在總算能還給別人了。
這樣的感覺,很爽!
但過來的這一百千牛衛就慘了。
從淮安城回到鎮江的路上,每天晚上只要一停船,他們就得被趕到下面去站隊列。
初次站隊列的人,肯定都會不適應。
可他們看過了自己同袍的蛻變,心中鼓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也想要變得和同袍們一樣的強悍。
有了期望,自然而然就就能忍受更多。
比起這新來的一百人,柳銘淇這邊兩百個羽林衛退役加入德王府的侍衛們,更是有了一種極大的心靈提升。
原來我們這么厲害的?
原來簡單的站隊列、左右轉、齊步跑…動作,居然能有這樣的提升效果?
真是想不到啊!
真是帶勁兒啊!
還有從鬼門關開始就遭受“摧殘訓練”的皇家橄欖球隊隊員們。
本來他們是很不屑的,哪怕他們曾經被老學員們揍過一頓。
他們仍舊是以為,單打獨斗,自己就是天才。
結果看到這么一場軍人對軍人的“戰斗”,算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時他們才了解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戰場廝殺,和他們的各自為政完全不一樣。
他們就不是笨蛋,知道皇家橄欖球隊之所以全勝戰績奪冠,是因為柳銘璟、大柱和索玄三人組的頂梁柱作用。
可要是他們自己本身沒有什么實力的話,也不可能輔佐三位主將。
這一次跟隨著千牛衛和侍衛們訓練,他們也是看了柳銘璟的面子。
否則柳銘淇是親王又怎么樣?
是他們的老板又怎么樣?
我們就是讓你任意來侮辱的?
大康京城里的人,就是這么的傲氣。
但是!!
之前在漕運總督府,他們確實是看呆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覺集體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強大。
這還是不用刀刃,只是用徒手,一百對一百,都能輕而易舉的碾壓。
要是換成了用兵器…
怕是第一次對面的一百個千牛衛就團滅了吧?
現在他們都不說什么訓練是為了更好的打球了。
只憑著一個“變得更強”的信念,就足以讓他們站在新的一百名千牛衛旁邊,認真的站樁訓練。
柳銘淇沒有加入進去。
他已經教出了第一批的徒弟了,剩下的這種基礎訓練,自然不用親自上陣。
要不是為了讓之前的侍衛和千牛衛們服氣,他也不會經歷這么一次自我的軍訓。
回到鎮江的路上他們就不會趕路了,這么慢悠悠的一邊玩著,一邊訓練隊伍,倒是一個挺愜意的事情。
他不用擔心那群留在鎮江的宗室子弟們,那群人已經完全放飛了,在繁華的江南玩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為了等柳銘淇他們回去,說不定這群人已經直接跑到無錫和蘇州去了。
司馬謹依舊恭敬的陪在柳銘淇身邊,不過他的老爹司馬晨卻是早早的回鎮江去了。
沒辦法。
苗炎一口氣敲了他們二十萬兩白銀,任憑他們怎么有錢,這一次都是傷筋動骨。
但司馬家的父子一點抱怨柳銘淇的意思,因為苗炎在和他們談了的第二天,在“司馬家主動來領罰,并且受到重罰”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便用“漕運總督兼領欽差大臣”的名義,一口氣發了二十多道指令,涉及了江南二十多家豪富商人,命令他們前來淮安接受調查處罰。
罪名當然是和林鎮遠勾結,違法經營。
根據漕運衙門傳來的消息,他們最少的一家都被苗炎開了五十萬兩銀子的罰單,不然就抄家發配。
如此高的金額,在整個江南商人的歷史上,都從來沒有過。
也只有苗炎這樣兼領著欽差大臣的身份,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要說不給?
呵呵!
苗炎或許不會真的抄家發配,但只要他在漕運總督的位置上一天,你就不要想再在漕運上做買賣。
對于商人們來說,持久的做買賣才是正道。
好不容易一代人兩代人發展起來的生意,結果說不做就不做了,那所有的人脈、所有的資源全部都會消耗殆盡。
然后就只有坐吃山空的下場。
一個家族想要奮斗出一番穩定的事業,那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但想要坐吃山空,要不了三五年就能實現。
所以司馬晨和司馬謹用腳拇指都能想得到,這群人只能和自己一樣,含淚繳納罰金。
相比起他們,司馬家的二十萬兩銀子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們從漕運衙門剛出來,晚上漕運總督下屬的理漕參政孫睿,便已經到訪,和他們詳談了半個時辰才離開。
等到孫睿離開,司馬家的父子便從惶惶不安和悲憤欲絕,變成了如今的充滿干勁兒。
不用柳銘淇告訴他們,這些在漕運上吃飯的商人們便早就探聽清楚了。
孫睿是苗炎在帝京府便已經深深倚重的心腹,如今來到了淮安,他更是擔當起了理漕參政的重任,一口氣提升到了四品大員的身份上,權勢非常的大。
在一般情況下,孫睿的意思就是苗炎的意思。
有了孫睿的保證,司馬家必然會迎來新的發展!
所以你看!
德王爺帶著司馬家來認罰,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好事兒嘛!
司馬家哪能對德王爺埋怨呢?
只不過,柳銘淇對他們兩父子還是挺同情的。
覺得繳納了二十萬兩銀子,就能從苗黑子手里得到好處,然后一路走向發展壯大的康莊大道?
想多了!
以苗黑子的性格,他不會把任何商人當成是自己人。
法家最討厭的便是商人,苗黑子能不特意針對你們,都是很不錯的待遇了,還想著得到苗炎的扶持?
做夢!
當然了,作為第一個主動認罰的漕運家族,苗炎不給他們好處,孫睿卻是知道分寸的。
這也是為什么孫睿前來到訪的原因。
但也僅此而已了,想要怎么發展,還得他們自己再拼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