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高敬在感嘆萬分和若有所得,柳銘淇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高敬自然不會知道,在柳銘淇的那個世界,像是柳銘淇說的那樣做的國家,還真有一個。
老美一向就是這么干的。
他們最成功的一個例子,便是把老大哥給弄得解體了,解除了老美最大的威脅。
也使得人類的命運得到了一定緩和。
要知道,就按照他們七八十年代的那種軍備競賽下去,如果哪一天擦槍走火,威力比起一二次世界大戰還要大十倍。
到時候人類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疑問。
當然了,柳銘淇不是說老美就做得對了。
而是這樣的做法,就是用極少的代價,避免了一場絕大的損耗,以及本國上百萬軍人的性命犧牲,這就是他們回報大大勝過付出的地方。
在大康之前,我國古代憑借著這樣的計謀,使得外部的蠻族分裂對抗、從而自我削弱的例子,基本上沒有。
因為儒家的帝國不屑這么做,他們也沒有這么精準的間諜策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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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美也是通過上百年的摸索和實踐,才搞了那么一票大的。
之后他們就顯得有點固步自封,沒有什么新意了。
無論搞伊拉克,還是利比亞,還是阿富汗,還是敘利亞,都是同一個套路,結果都搞得一個爛攤子,讓世人嘲笑。
大康想要做一個漂亮的“間諜戰役”,恐怕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物力,還要有持之以恒的決心,才有可能搞成。
不過這和柳銘淇都沒有什么關系了。
他又不可能充當詹姆斯邦德,也不可能真正的涉入到諜戰之中——皇上愿意了,閣老大臣們也絕對不會允許。
只能希望高敬能開竅,試著開始搞一下吧。
此時也不算晚。
思緒之中,身邊的一個人碰了他一下,“銘淇?”
轉頭一看,卻是柳銘觀。
他現在已經是親王了,自然是和老爹和幾位伯伯,以及柳銘觀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柳銘淇和柳銘觀兩人都是小輩,當然是坐在一起。
“怎么了?”少年小聲的回應道。
“我看你剛才過去和那群蠻野之人聊天,好像是很熱絡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太抬舉他們了?”柳銘觀道,“你不但是咱們大康的親王,還是圣人呀!和他們這些心懷鬼胎的人談笑風生,有失身份。”
“咦,你怎么知道他們心懷鬼胎?”柳銘淇馬上來了興趣。
“他們難道會有什么好心思嗎?不用想都知道!”柳銘觀厭惡的道。
“成啊,銘觀哥!”柳銘淇一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有機會當了皇帝,我還真不擔心你假仁假義,被這些表面恭順的王八羔子給騙了!”
柳銘觀淡淡的一笑,“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么迂腐的人?我雖然喜歡儒生,愿意用儒家學說治理天下,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是能分清楚的。比如說…”
說到了這里,柳銘觀停了下來,“算了,不說了,背后說人閑話,不是君子所為。”
“瞧瞧,瞧瞧,你這不是迂腐了嗎?”柳銘淇趁機又灌輸他的思想,“銘觀哥,當皇帝可不能這么迂腐,除了對老百姓們好之外,你其余的就要嚴厲整頓!什么貪官污吏,七八年就來一次大清洗,一來是為民除害;二來他們也貪污夠了,正好能補充國庫;三來也是讓后來者警惕,這不是一箭三雕嗎?”
柳銘觀哭笑不得,“你這么下去,豈不是怨聲載道?”
“當官的怨聲載道你怕什么?”柳銘淇不屑一顧的道,“有哪個朝代是因為當官的造反而滅亡的?都是因為老百姓受不了,直接揭竿而起,把整個王朝給毀滅的!當官的就是依附在皇權下的一群工具人,不想用了就把他們給剔除掉,有的是新的人補上!
但老百姓就不同了,你要是對他們太差,讓他們沒有飯吃,需要易子而食的時候,那他們爆發起來就根本停不住手,再強大的王朝都會瞬間毀滅!”
柳銘觀聽得緊皺起了眉頭。
他承認柳銘淇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但這樣想未免太極端了。
那些大臣大部分都是忠貞恭良的人才,怎么聽銘淇的意思,隔三岔五就要換掉一大半?
這樣天下還怎么治理呢?
他隨即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嘿嘿。”
柳銘淇笑了,“你看到了我之前種好的紅薯了吧?”
“嗯,去地窖看了。”柳銘觀道,“聽說這僅僅是十畝地的產量,實在是太驚人了!”
任誰看到一畝田能產糧超過兩千斤,都會驚喜交加的。
如果不是皇帝親自帶著大臣們去收割得,大部分人都不信。
即便是如此,柳銘觀也本著懷疑的態度,不信。
除非是明年再種植下去,大家都能看得見,那才能確認。
柳銘淇不管他,“最多三年的時間,你就能看到紅薯的潑天功效了!只要紅薯能供應充足,老百姓們能活下去,上面的官員的死活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只要能吃飽穿暖,老百姓就服從皇權,從而我們柳家的統治就會穩固,根本不會因為那些官員的反對和撤銷就影響大局。
說白了,我們為什么任用官員?還不是希望他們能幫忙管理老百姓,然后給予老百姓們最低的生活保障嗎?
只要紅薯能滿足這一點,那最基本的就已經滿足了,老百姓們的要求就不會太多,自然而然官員們的重要性便下降了!
我告訴你,銘觀哥,就憑著這事兒,以后我的兒子們,個個你都得給我封個親王!”
柳銘觀看到他這么有信心,倒是也很心馳神往。
不過他卻也趕緊的否認:“你這話不要亂說!我們兩個都是備選的,說不定也是你…甚至更大的可能還是皇上又生皇子呢!”
柳銘觀很想坐上寶座,施展一生的抱負。
可這不代表他像是自己老爹禮王那樣昏了頭。
柳銘淇沒有意思競爭,這是柳銘觀早就確認了的,同時他心中隱約就有點感激。
這樣的兩人競爭,柳銘淇從一開始就退出的話,這是給予了他極大的方便,也更容易獲得大臣們的支持。
有了這份感激之情,柳銘觀實際決定好了,以后一定會對銘淇這家人多多照顧,多封兩個親王,以報答他的這份情誼。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出在皇上身上。
景和帝雄心不老,這段時間接連戒掉不健康的飲食、不規律的作息,加強鍛煉…等等,就是想要再生皇子的打算。
這下子就不僅僅讓柳銘觀有些頭疼,讓很多人也都為難。
一個溫文爾雅的成年親王,和一個性格不知道、年齡不大、還不成熟的皇子…
奸臣們肯定選第二個當皇帝。
可大康朝儒家還是總體比較正派的,再加上了法家這種剛硬的家伙,他們肯定愿意選第二個。
但問題在于,這些事情的決定權并不在他們身上,而是在皇帝身上。
景和帝硬要讓自己可能生出來的小兒子當皇帝,你們能怎么辦?
難道抗拒君命不從嗎?
這皇帝的兒子當皇帝,不是天經地義嗎?
有了皇帝的兒子,你還要選擇親王當皇帝——數遍天下數千年的歷史,我泱泱華夏,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所以柳銘觀實際上心中也是很矛盾的。
當然了,這種矛盾和柳銘淇沒有半點關系。
反正我又不當皇帝,自然不會有這樣那樣的煩惱。
少年此時看到了柳銘觀糾結的表情,也不去調侃他,畢竟這樣的煩惱,的確是讓人頭疼。
柳銘淇轉換了話題:“銘觀哥,你以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注意到我們的周邊惡鄰們。我們大康的外部環境非常不好,別的朝代有一個強敵就算是很頭疼了,現在我們還面對了三個…甚至可能更多!
不要聽那些儒家迂腐之人的說法,說什么要以和為貴,不能主動挑起事端!你倒是把這安穩的時光度過去了,但咱們柳家的后代怎么辦?
萬一他們再遇到像是最近的災難,各種國力不斷的損耗,極度虛弱的時候,忽然就遇到外敵蜂擁著入侵,那該怎么辦?
到時候可不僅僅是我們柳家倒大霉,老百姓們也是生靈涂炭,不知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不知道多少人流離失所,哭喊連天呢!”
柳銘觀嘴巴動了動。
他有些不同意柳銘淇的極端。
可里面的一些話語,還是很有效用的。
實際上儒家也并不是一味的保守,他們還是有很多的有識之士,想要解決辦法的。
只不過統統沒有柳銘淇這么的赤果果,那么的極端。
柳銘觀一時半刻也接受不了。
但他又找不出實際的例子來反駁,再加上柳銘觀是厚道人,不會像是柳銘璟那樣的沒臉沒皮。
所以他干脆不說話了。
少年也沒有逼迫他,畢竟想要影響一個人,你不可能一步就到位。
需要慢慢的潛移默化,特別是要讓他看到自己很正確的地方。
比如說,紅薯的產量。
一旦紅薯的產量達到了預期,就能立刻讓柳銘觀對柳銘淇的能力有一個極大的肯定。
那時候,柳銘淇再說什么,就會有效果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