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這樣的隊伍不好帶
回到家里，柳銘淇叫上大柱、池三和樊山，大家一起吃飯。
柳銘淇從來沒有什么架子，和他們吃飯也是經常的事兒。
今兒的菜基本上都是硬菜。
紅燒肘子、糖醋排骨、爆炒回鍋肉、涼拌豬頭肉、螞蟻上樹、海參圓子湯。
都是大分量的，不然可禁不住大柱和樊山這兩個飯桶吃。
裕王府的豬肉別的地方不一定保障有，但皇宮和裕王府、德王府是一定要保障的。
在柳銘淇來說，豬肉有上百種吃法。
他還專門指導了廚子們怎么做菜，又寫了一本食譜，如今已經在帝京城流傳開來。
勞動人民總是很聰明的。
他們不但是繼承了這個食譜，還自己想方設法的做出了一些別的菜肴來。
如今漸漸的，京城里許多酒家也開始用起了豬肉菜肴。
比如京城最著名的四大花樓，現在的當家菜已經全部換成了豬肉的。
尤其是香腸和臘肉，還有一些鹵味，隨時隨地都能端上了桌吃，又不用擔心冷了不好吃，有時候冷吃反而更有味道。
不過呢，有一點，他們使用的豬肉還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裕王府的豬肉最好，一吃就能吃出和別家的不同來。
但問題在于裕王府豬肉每個月只能流出來很少一點，基本上都是被王公貴族們包干了，稍微有一些也是大富豪們得到。
像是四大花樓的老板，自己吃還能拿點，但想要拿來做生意，卻是絕對的不夠。
因此，他們也只能退而求次，去一些模仿裕王府飼養方式的專門養豬場進貨。
柳銘淇不僅僅寫了食譜，之前他還寫一本“養豬秘籍”，寫得非常詳細。
甚至于裕王府在小葛村和小佑村的養豬場都對外開放，誰都可以過來走走看看，你每天來都行。
能學到就學到，一點兒都不藏私。
從這一點來講，許多農戶和做豬肉生意的人，都很感激柳銘淇。
德王這樣的大方實在是太難得了，這是想要讓大家一起發財呀！
雖然大部分人都吃不起這種精養細養的豬肉，可在京城這么一個超過百萬人的超級大都市，有錢人也很多，消費的富豪更多。
所以有些人就看上了這個買賣，直接弄上幾十頭上百頭豬的存欄，養大之后，賣給了這些有高標準需求的人。
四大花樓每一個，每天都能用三五十頭豬，再加上別的中等花樓、大酒樓等等，確實是也養活了不少的養豬戶們。
回到眼前來。
吃吃喝喝之間，柳銘淇順便問起了大柱，“我聽柳銘璟說，你們的隊伍并不上人家配合好，以及整體劃一的精神？”
大柱大口的吃著東西，順便點頭：“對啊！好幾次不是銘璟力挽狂瀾，我們就已經散了！”
“打完了這么二十多場比賽，有改觀嗎？”
“有！大家的配合熟練了。”
“拼死一戰的精神呢？”
“呃…”
大柱吞下了一塊紅燒肘子，搖頭說：“我感覺他們還差了一點…或者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血的緣故？”
“包括索玄？”柳銘淇問道。
“嗯，自然也包括他。”大柱說道：“比如說那一次面對擇撒刺，他明明可以拼死的頂住擇撒刺，造成兩人同時受傷的，但最后關頭還是躲閃開了。”
少年也不意外。
索玄這批人血性還是有，但真要說拼命，他們還沒有那種覺悟。
好好的，干嘛要去死？
這便是他們的想法。
就跟打比賽一樣，如果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因為勝利你重傷，從此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第二個是失敗，但是你全身而退了。
通常索玄他們都會選擇第二個。
這也是為什么大柱覺得他們沒有見過血，就沒辦法體會生死之間的意義一樣。
大柱陪著柳銘淇，連續遭遇過兩次生死大劫。
第一次是西邱村的人販子們，第二次是林耀的殺手們襲擊時。
兩次大柱都是險死還生。
所以在打橄欖球比賽的時候，無論對方多么強硬的進攻，他都沒有怕過。
但大柱并不是貼防型的防守，他是做主動防守的，所以別人只要是避開他，便不會和大柱拼命。
連擇撒刺兩次和大柱死拼之后，都選擇了不和大柱拼斗。
倒不是說擇撒刺怕了大柱，而是在同樣可以完成得分的情況之下，他當然會選擇那個比較輕松的方式。
“這樣的隊伍，拉出去打仗的話，怕是不行啊！”柳銘淇搖了搖頭，“哪怕是有柳銘璟在，人家真正想要拼廢你們，還是比較容易的。”
大柱笑了起來：“那是，只要他們每一場都和我們死拼，三五場之后，自然我們就完蛋了！不過誰那么好心，犧牲自己的成績，去讓別人撿了便宜？”
別看大柱長得憨厚，可他一點兒都不傻。
他說的話也真好切中要害。
這個就跟打仗一樣，如果大家都想撿便宜，大家都想別人打死仗，把敵人拼得快殘廢了，自己才去一戰定乾坤，那么這一方的軍隊肯定會失敗。
反過來說，如果人人都拼死的和敵人硬拼，不管任何代價，那么這支隊伍一定贏。
就拿在高麗的戰爭來說吧。
我軍的兩大死守狙擊戰，都是在必死的情況下，硬是咬著牙拼，最后才完成了掩護幾十萬人撤退的重大責任。
雖然傷亡特別的高，但最終都保證了我軍留下元氣，以便和敵人進行下一輪的殊死搏斗。
然而對方呢？
同樣是幾個國家的軍隊被我軍包圍了，老美為了自己順利撤退，居然干出直接往日不落軍隊頭頂打照明彈的損事兒。
最后結果自然是日不落被殲滅，老美也沒有落得什么好下場，一路丟盔棄甲，要不是有強大的大炮和飛機優勢，也一樣被我們包了餃子。
眼前的皇家橄欖球隊，正好遇到的就相當于是對方的聯軍車輪戰。
誰都不愿意為對方火中取栗，然后我軍又有柳銘璟這種絕世猛將坐鎮，當然就順利的打贏了比賽。
柳銘淇也有別的看法：“這也就是在比賽中的，倘若他們拉出去，和室韋、西羌甚至回鶻的軍隊打，恐怕都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殿下您在說什么呀？他們哪有機會去打仗？”池三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吐槽道，“要是需要他們去打仗了，我大康說不定就要完蛋了！”
“你懂個屁。”柳銘淇伸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咱們不是在假設嗎？這可是我和柳銘璟的隊伍，難道你就不希望他們好嗎？”
“我也希望呀，但是您用打仗來說話，就不是很恰當了。”池三不怕柳銘淇，振振有詞的道：“有些人平日里看起來懦弱，但關鍵時候靠得住。有些人看起來勇猛，但是一遇到事情便軟了。他們是球員，只負責把球打好了就可以，想那么多沒有可能的東西干什么？”
“咦，你這小子倒是有點歪理嘛！”少年笑了起來。
這倒也是。
就跟漂亮國的橄欖球運動員一樣，看起來五大三粗，身體跟牛一樣的，真正上了戰場，隨時會被打得團滅。
但你也不能因此說人家不行。
專業不一樣，當然不能亂做比較。
他們說話，樊山除了吃東西之外，就是笑著聽。
樊山一般比較沉默寡言，不怎么和柳銘淇他們三個嬉鬧。
可用現代化來說，樊山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一遇到事情了，他就能瞬間變成獵豹。
這樣的狠人，最好就不要去招惹。
池三吃著吃著，又忽然道：“殿下，你知道最近外面的那些關于你的謠言嗎？”
“知道。”柳銘淇點點頭。
“那你還這么不以為然的樣子？”池三詫異的道：“說這些謠言的人，心太壞了，完全是逼著皇上猜忌你呀！”
“你以為他們不說，皇上就不會想了嗎？”柳銘淇反問。
他這么問話，三個心腹手下齊齊的望向了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擔憂。
柳銘淇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做出來的事情，還有做出的各種東西，皇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這又能代表什么？我本身就沒有意思去接任皇帝，那么皇上只要不傻，看久了之后，他就會明白的。”
“可是…”
池三欲言又止。
還是大柱替他說了出來，“那些朝廷上的人會怎么想？他們會不會針對殿下你？畢竟咱們手里可是有苦味酸炸彈的。”
對于苦味酸炸彈的威力，大柱是少有的幾個最了解的人之一。
他當初可是綁了炸彈在鬼門關的暗礁上面，親自感受了一番的。
“這個倒是不會。”柳銘淇搖搖頭，“在太子之位還沒有定下來之前，他們反而是我的一個保護傘。沒有人會覺得我不對，畢竟我也是有資格競爭太子之位的人嘛！”
“要我說呀，這事兒真麻煩，您就不該提前晉升親王！”池三嘆息道，“咱們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根本就是無憂無愁的。”
少年笑了。
他也很同意池三的話。
上輩子那么辛苦忙碌，一路從小學奮斗到了博士畢業。
這輩子他當然想要輕松一些。
人啊，單純一點過日子，不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