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五章? 實驗進行中
也許是第一次乘坐熱氣球的緣故，大柱和樊山都有點不適應。
回來之后，一個人感冒了，另一個人也頭昏。
柳銘淇倒是沒有事情，反而是精神煥發。
在熱氣球上面，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雖然一開始自己是想要做一條幸福的咸魚的，可隨著越來越融入這個天下，柳銘淇的想法也跟著變了。
景和帝是一個好人。
朝廷諸公之中，雖然有南宮忌這樣貪了許多錢的老狐貍，也有丞相曹儀這種在家鄉買了幾十萬畝土地的典型官吏，但也有苗炎這種不畏權貴，一心為民的人。
也有江南總督劉仁懷，在江南施政每年都有進步，拼盡全力的籌集糧草，從來不讓人們失望。
不僅僅是劉仁懷，到了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們也是盡可能的能做一些事情，好讓民眾們能渡過難關。
柳銘淇甚至還欣賞殺人魔頭葛松道，這個可憐的老實人歷經苦難之后，居然一口氣把西南三省給治理的妥妥當當的，大大的降低了風險和朝廷的負擔。
要知道，有我大明一朝，光是貴州、云南和四川的各處叛亂，就牽扯到了大量的軍力和財力。
現在可好，全都省下來了。
難怪不僅僅是景和帝喜歡他，朝廷諸公們也知道分寸，紛紛或明或暗的維護他。
否則就憑他殺戮的那些人，足夠他死一萬次了。
柳銘淇喜歡這個時代，更重要的還有自己的家人。
無論是裕王、裕王妃，還是大柱、池三、巧蓮、綠玲…等等，都讓這個上一輩子的孤兒，有了一種濃濃的家的溫暖。
這就是最重要的，也是柳銘淇最喜歡的。
哪怕只是為了守衛他們，柳銘淇也不能渾渾沌沌的去做一條咸魚。
更別說自己馬上就要成親了，素老板、巧蓮、綠玲，還有未來的王妃，都會給自己生兒育女。
有了兒女，他和這個時代的羈絆就會更加緊密，從而就促使他要去做一些事情。
一些對天下，對人民，對自己都有利的事情。
以前還有點不情不愿，現在經過了這么一次上天飛行，他就變得積極了不少。
之前少年覺得，自己只要把紅薯給種植好了，分發給天下的民眾，讓他們不說能吃飽，至少是能果腹，那便已經足夠。
我大清立鼎的前面六十多年，不全靠紅薯和土豆救命嗎？
如若不是這兩個神物，大清根本就坐不穩江山，可能連大元的命數都沒有。
現在少年認為，自己可以多發明一些東西，并且去尋找更多的好東西，讓民眾能生活得更加體面一些。
不求達到現代社會二零零零年的標準，至少是可以超越我宋朝鼎盛的時期。
但是呢，有了如此雄心壯志的少年，還沒有來得及施展自己的抱負，就被痛罵了一頓。
裕王妃罵的。
她聽說柳銘淇被方磊和柳銘宥帶著，坐上熱氣球上了數十丈的高空，在空中飄蕩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魂都差點嚇得沒有了。
裕王妃本身是心疼兒子得很，也比較寵溺他。
可這一次，那是罵得毫不留情，柳銘淇被罵得抬不起頭來。
他沒有和女人吵架的經驗，但至少知道，女人發火的時候一定不要去和她拌嘴，不然會迎來更大的風暴。
更別說這個女人還是你媽，小心直接耳光就來了，你還不敢還手，躲都不敢。
裕王妃罵了柳銘淇一晚上不說，還命令把他給禁足三天。
以后但凡有人再敢陪著柳銘淇去登熱氣球，全都不用再在裕王府干活兒了。
好吧。
這后面的一招才是把柳銘淇給死死的拴住了。
事關兒子的安全，老媽肯定是會說到做到。
為了那么一百多個侍衛的飯碗，他只能就范。
畢竟人家是為了保護你而來，你卻害得他們一家人都沒有了著落，這是于心何忍？
從這里他才看出了方夫人對小胖子有多么的溺愛和縱容。
那么多次登上熱氣球，還摔了兩次，迄今為止方夫人都還沒有把小胖子給捆起來扔到家里，這是什么樣的一種精神？
其實對柳銘淇來講，禁足三天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他正好和周御醫繼續的研究磺胺藥。
在柳銘淇回來之后，周御醫聽說他去醫治了仇香，連忙也趕著去了三天，守著仇香吃了藥不說，過后還觀察了兩天。
他是去觀察仇香用藥之后的狀況了。
周御醫是醫生，所以連仇香的噓噓的水是什么顏色都問了，仇香還回答了他。
嘖嘖。
這要是柳銘淇去問，肯定會被罵臭流…氓。
周御醫便因此成了唯一一個兩次用藥都能掌握最重要的實驗數據的人。
他對于柳銘淇列出來的各種條條框框的很滿意。
每一次都用這些個指標去檢驗效果，就能很明顯的知道好壞。
從仇香的用藥狀況來說，磺胺藥的藥效非常神奇，仇香只是吃了三次，便已經完全康復，絲毫看不出之前描繪的各種癥狀。
只不過副作用還是有。
比如說在這三天時間之中，無論是壽王還是仇香，都感覺口渴，喝了大量的水。
然后他們的精神或多或少出現了萎靡不振的狀態。
不過多過一天就好了。
而且無論是壽王的傷口，還是仇香的病情，都沒有半點反復的跡象。
這就證明藥效很好，但也實在是有點傷身體。
但幸運的是，傷害并不大，而藥效很顯著，這就值得多推廣。
實驗到了這一步，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連柳銘淇都不知道，這種副作用到底是藥的本身帶來的，還是里面摻雜了雜物，從而由雜物影響的。
然后這種藥的極限在哪里，可以治療多重的傷勢，針對不同的人，用多少才是最合適的，這都需要慢慢的研究。
所以活體實驗還在繼續進行。
周御醫已經跟趙壽打了一個申請，說要用死囚犯試藥了。
趙壽感到無比的頭大，趁著皇帝心情好的時候說了一句，結果景和帝遲疑了半天，直接說了聲：“滾。”
聽到景和帝罵人，趙壽反而是心下高興了起來。
景和帝顯然知道這事兒的源頭在哪里，也知道周御醫和柳銘淇不是胡鬧——見識到了神藥后，連景和帝都心頭大為暢快，覺得自己有病也不怕了。
但是皇帝還記得當初柳銘淇用藥之前說的那些話，有可能里面有毒素，也有可能有嚴重的不良反應。
這些也都是制約神藥大規模運用的限制。
皇帝之前也詢問了一下周御醫，周御醫說了，其實中藥方子也是用很多人來試了效果的，不過那種實驗就要溫和許多，通過長期的時間來慢慢調整添加刪除。
可神藥不一樣，沒辦法對里面的成分進行刪除增加，只能不斷的過濾，讓那些雜質去掉。
然后還必須要通過極端的實驗，把效果和分量把握好，只有這樣才能讓它救人，而不是殺人。
景和帝自己很想用，但更重要的是想要早點弄好，讓太后如果有什么病癥的時候能用。
畢竟太后可是馬上就六十六歲的人了，在這個年齡，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說不清楚。
因此，趙壽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景和帝的想法。
皇帝這是不愿意下命令，但又是表示了自己不會去追問斥責的態度。
于是趙壽便找到了四位丞相，詢問他們對這事兒的意見。
南宮忌當然是馬上舉雙手贊成。
他也是六十多歲的人，如果等到他生病，神藥還不可以保證安全，那不是要哭？
曹儀和馬浩秋年齡也不小了，所以他們同樣也同意。
今年剛好五十歲的鐘昶，則是因為皇帝的態度是默許的，便也沒有反對。
搞定了他們，得到了丞相們的默許，趙壽又去找了帝京府府尹苗炎、京畿總督熊文慶。
苗炎一聽是用那些十惡不赦的死囚犯做實驗，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對于法家官員來說，死囚犯最好抓住就處死，不要關押著來浪費糧食了，完全沒必要！
熊文慶也一樣，不過他是在詢問了皇帝和丞相們的態度之后，才答應的。
事情都交給了最聽苗炎話的帝京府巡撫衙門總捕頭武元號來做。
他專門負責把巡捕衙門的一處牢房給清空，用來容納這些死囚犯。
然后周御醫便會帶著徒弟們，攜帶道具器材和磺胺藥，抵達牢房做實驗。
據說第一天牢房里面便傳出了凄厲的慘叫聲，連續不斷了一兩個時辰，老遠都能聽到。
幸好牢房距離居民區還有一段距離，他們聽到的聲音不算大。
一天還不打緊，連續幾天都有這樣的慘叫聲，著實是讓附近居住的老百姓們有些納悶兒。
京城人不怕事兒，便來詢問到底怎么一回事兒，看守牢房的衙役就告訴他們，這里都是關押死囚犯的，現在正在上刑呢。
于是他們頓時就舒坦了，聽著這聲音反而高興。
為什么？
這些都是惡人的慘叫啊！
聽著惡人慘叫，難道不舒服嗎？
這也是在教育大家，千萬別做惡啊。
不然就讓他靠近了牢房聽聽，只要聽聽就知道，苗大人對付這些窮兇極惡的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