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復雜
戴雨農表情十分古怪，看著電文上就一句話：“好飯不怕晚。”
“這小子什么意思？”
毛齊五站在一邊，努力的憋著，想笑又不敢笑，戴雨農雖然說在軍統還做不到一言九鼎的地步，可也甚少有人敢這么對他講話。（讀者不要挑刺，現在的戴老板可沒有后世的那個威名）
“老板，我看羅耀這小子對這次任務非常有信心呀。”
“他這是膽大包天，目無長官。”戴雨農“哼哼”一聲，心說道，要不是背后有軍統，有他這個老板給他保駕護航，他能有這么多人手和資源可供他調用嗎？
還好飯不怕晚，是說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毛齊五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一笑：“老板，好飯不怕晚，這好像就是一句俗語，跟目無長官沒有關系吧？”
“你是不是收這小子好處了，怎么盡幫他說話？”
“我是看這小子挺機靈的，老板，您不也是挺喜歡他的。”毛齊五嘿嘿一笑，他跟戴雨農都是江山老鄉，說話可就沒有別人那么顧忌了。
戴雨農嘆道：“還是余杰眼光毒辣呀，臨訓班這么多人，偏偏收了這小子做了親傳弟子。”
“老板是擔心他跟余杰的關系？”
“我不擔心這個，余杰這個老師能給的，我一樣可以給，余杰給不了的，而我照樣能給，如果你是他，你會怎么選擇？”戴雨農問毛齊五一聲道。
“當然選擇老板了。”
“這就對了，良禽擇木而棲，再有才華的人，如果沒有一個讓他施展才華的舞臺，他自然就會泯滅眾人，毫無用處！”戴雨農嘿嘿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
“您說的對。”
戴雨農的秉性和脾氣，羅耀可以說相當清楚，這個人多疑，剛愎自用，但有的時候也十分惜才，敢于大膽用人，也敢于擔當。
只要你有才，你有能力能夠為他做事，給他帶來利益或者功勞，不觸碰他的底線，他都能容忍。
甚至放肆一些都沒有問題。
一個性格上有明顯缺陷的人，更容易控制。
如果羅耀是一個渾身沒有棱角，圓滑世故，任何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無可指摘的人話。
那這種人就得當心了，還得防著點兒。
年輕人嘛，要是不狂一點兒，傲一點兒，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做，怎么配的上朝氣蓬勃這四個字？
只要分寸把握的好，他在戴雨農心中的份量只會不斷的增加，而不會減少，甚至是失分。
“這個秘密電臺這個星期對外聯絡比較頻繁，我們監測發現聯系了五次，每次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唐鑫給羅耀介紹道，“我把手上一半兒的測向設備都放出去了，包括一臺車載電臺測向儀，以及三臺便攜式測向儀，最終確定了一個范圍，就在這兒！”
地圖上，隨著唐鑫手中木棒一揮，落在一個區域內。
“特三區？”
“對，就是特三區。”唐鑫點了點頭，“特三區是江城夏口最繁華的城區，這里建筑繁多，人口密集，城區情況復雜，如果想要更為精準的位置的話，還需要更進一步的偵測。”
“能確定是特三區的北區還是南區嗎？”羅耀問道。
“南區是商業區，白天很嘈雜，各種電氣設備多，電磁波容易被干擾，而北區主要是居民區，更容易隱藏，跟去偵測的結果，北區的信號也更強一些。”
“那就可以縮小范圍了。”羅耀點了點頭。
“老弟，接下來該怎么做？”唐鑫問道。
“給我一臺偵測設備，今天晚上，我親自聽。”羅耀道。
“老弟這雙耳朵可是有‘神耳’之譽，你這一出馬，必定手到擒來。”唐鑫大喜過望。
“我需要一輛改裝過的汽車，外表看不出來這是一臺電臺測向車，還有，車載電池給我增加一組…”
“沒有問題，我們有一家汽車修理廠，老弟有什么要求，都能夠滿足。”
“好。”
正常人對電磁波信號的強弱的靈敏度是1的話，那羅耀就是0.01甚至是0.001，也就是說。
在不同的位置，正常人可能對電磁波強弱的變化沒有感覺，他認為都一樣，羅耀能聽得出來強弱。
這就是差別。
羅耀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拿到改裝好的車和偵聽設備后的當天晚上，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電磁波信號就出現了。
汽車上，羅耀迅速戴正了耳機，表情嚴肅的給宮慧下令。
“往前開，慢點兒，左轉…”
“前面是一條巷道，要進去嗎？”開車的宮慧踩了一下剎車。
“能進嗎？”
宮慧目測了一下間距，回道：“能進。”
“進，慢點兒開。”羅耀眼神堅定的命令道。
“好。”宮慧將車開進了巷道。
“不要停，你的方向只要往前就行。”
“等一下，往左…”
“往左沒路了。”宮慧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就繼續往前，只要有路就左拐。”羅耀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遵命，我的河神大人。”
“別貧嘴，好好開車，我們這是在工作。”
“這兒有一條小道，但是車進不去，怎么辦？”
“下車走過去。”
“不行，里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這太危險了，況且我們不能帶著設備進去？”宮慧嚴詞拒絕了羅耀的提議。
羅耀已經摘下耳機，推門下車了，沒有偵聽設備，他還有一雙耳朵，這雙耳朵，可不是一般的耳朵。
“你干什么，回來…”宮慧急了，想跟著下車把羅耀拽回來，卻被羅耀伸手直接摁了回去，“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宮慧忽然發現羅耀的力氣很大，手很溫暖，燙的她掌心有些發麻。
這是一條小道，沒有路燈，只能借著天上的一點兒星光，慢慢的往前挪動，還要分心去搜尋那個他想要的聲音。
滴滴嗒嗒…
有了，前面越來越清晰。
汪，汪…
突然猛地一聲“犬吠”聲從里頭傳了出來，嚇的羅耀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怎么就沒留意到這么一個家伙呢？狗鼻子比人靈敏多了。
它嗅到了生人的味道，自然會不安的發出狂吠警告生人勿近。
“虎落平陽被犬欺，連你一個畜生也來欺負老子…”聽到里面發報的聲音停了下來，有人開門出來了，羅耀靈機一動，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沖著犬吠的院墻里面丟了過去！
然后假裝醉酒，跌跌撞撞，嘴里罵罵不休的朝前而去。
院子大門開了，一個人影探了出來，左右看了兩眼，看到羅耀那歪歪扭扭的背影，大概是不想多事兒，沒有追上來，又關上門進去了。
好險！
羅耀暗自拍了一下胸口，差一點兒就被發現了。
這家伙雖然只有一個人，可是他有一條看門狗，只要是陌生人靠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可比人強多了。
而且養狗看家，也不會惹人懷疑，既能示警，又能看家，比人還忠誠。
聽到狗吠聲，宮慧自然是在車里坐不住了，連忙下車來，直接就掏出了手槍，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一場惡戰？
黑暗中，宮慧只覺得前面一個黑暗的人影沖她過來，剛要舉槍，感覺拿槍的手虎口突然一麻，嚇的是驚駭欲絕。
居然又能奪走自己手中的槍。
“不是讓你待在車上嗎，還把槍拿出來了？”耳邊傳來一道嚴厲的呵斥聲，“你想干嘛？”
宮慧一顆快要掉進深淵的心瞬間回到了原位，她還真嚇的不輕，居然被羅耀輕易奪走了自己的手槍。
他的身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走，上車，趕緊回去。”羅耀拉著宮慧的手，不由分說沖向了停在巷子口的汽車，然后迅速駕車后離開。
“記住剛才那個位置，明天通知老唐，在附近找個制高點，監視那個院子。”羅耀換了宮慧，一邊開車，一邊命令道。
“剛才你怎么奪走我手中的槍的？”
“問這個干什么？”
“你在臨訓班，一直都沒顯露自己真正的實力，對嗎？”宮慧盯著羅耀的側臉，十分鄭重且認真的問道。
“你想多了，我那是超常發揮了一下。”羅耀解釋道，“要是再來一次，我就做不到了。”
“不說拉倒，切，我還不稀罕呢。”宮慧坐回了正位，手里擺弄著槍，回憶剛才羅耀奪槍的動作。
“車上別玩槍，小心走火。”
“放心，槍里沒子彈。”宮慧哼哼一聲，這個男人太鬼了，自己以后得小心點兒。
“這兒是一個廢棄的倉庫，是平江鐵路管理局的，存放一些雜物，平常沒人去那兒，怎么，老弟，咱們要找的‘河童’小組的秘密電臺就在這兒？”唐鑫聽了羅耀和宮慧的描述，非常驚訝。
“聲音不會騙人，我的耳朵到現在都沒出過錯，這個廢棄的倉庫里不但住了人，還有一條狗，以及我們要找的秘密電臺！”羅耀斬釘截鐵的說道。
“羅老弟的話，我信！”唐鑫鄭重的點了點頭，扭頭沖外頭叫了一聲，“宋鉞！”